不，更早薛家出事之时，缙王昏迷，她就已经猜到她与缙王的友谊到了尽头。
薛燕归又是一拜，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匍匐在地，久久不愿起身，眼泪如泉水般直流。
许久许久之后，才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来，临行前，道别一句。
“愿王爷心想事成、此生安康喜乐！再见。”
“再见。”
望着薛燕归那单薄的背影，缙舟闭了闭眼。
若无薛啸海之事，薛燕归这个通透的朋友他是想继续深交的。
只是世事弄人，他绝不可能给外人信号——伤他还能取的原谅。
嫁给章庆华完全是把双刃剑，于外人来说，高高在上的薛国公嫡女嫁给一个清贫读书人，那可真是种变相的折磨！
……
“他倒是肯饶恕薛国公府。”
这条命令，缙子公很快收到，他看了片刻，对大太监冷笑着说。
大太监没回话，因为他知道缙子公这般说就是同意了，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颁发命令。
“看在薛老国公以前兢兢业业，建功立业的份上，薛府，削爵，全族贬为庶民，三族不得科考，薛燕归赐章庆华为妻子。”
说到薛燕归，缙子公情绪微妙的变化，这个女子，他当初是看好给缙舟当王妃的，可惜世事弄人，到底是不行。
大太监收令，很快下去传达。
与此同时，秦越跟着林麒也一路来到地牢深处。
途中，林麒询问秦越打仗情况，听见那些刀光剑影，偶尔发出赞叹的声音，羡慕、感慨等各种情绪，让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活灵活现出来。
偶尔看向秦越的眼神，深处藏着复杂情感。
秦越开始不知道，他一心的想着许久没见过面的母亲，没注意林麒目光，等他注意时候。
林麒已经欲拒还迎，要直接表露出来。
秦越忙皱眉道:“是不是这儿?”
林麒那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目光无奈一转，点头:“就是这儿。”
牢狱的最深处!
秦越深深皱紧眉头。
就见，那黑脏的隔间中，一个瘦骨嶙峋、眼睛被挖的女人瑟缩紧靠在墙角处。
女人似乎听到有脚步停在她面前，连忙朝他们爬来，脖颈的锁链拉住，喉咙发出‘啊啊～～’声音，张嘴连舌头也被割了。
秦越难以置信。
这个女人是他母亲?
多年未见，他是对对方没有多少情感，可亲眼看见这一幕还是心惊。
他刚才甚至在想见面什么场景，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不忍再看下去，转头看向林麒，声音沙哑:“她……为何会进入地牢？”
“卷入夺嫡之中，害死了四王妃的嫡子，证据确凿，被四王妃抓住动了私刑后，扭动进来的。”林麒言简意赅的说道。
秦越闻言，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
“能不能对她好点？”
先不说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他“母亲”，人都已经这般凄惨了，秦越希望这人临死之前，能够好过一点。
林麒点了点头，表示可操作。
“对她好点吧，钱财不是问题。”
话落，秦越又看了听见陌生声音后又爬回墙角、瑟瑟发抖的女人，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这女人到底是不是他母亲，秦越没说，林麒也没有再问。
但秦越知道，是!
手臂上的烫痕，哪怕再久，他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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