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文的家是普通的独栋小别墅,面积不大,装修普通,前院种着整整齐齐的花草,外表很普通,很难看出来这里住着的是一个参与人体试验的坏蛋。
“你住这儿?”许晨音站在院门口,有些不相信。
“怎么了?”秦桑文扭头看她。
“没怎么,觉得这里有点……普通。”许晨音说。
秦桑文不屑地又把脸转了回去,“你还挺挑的。这地方跟秦止戈住的地方当然没法比了,不过这在奎林市好歹也算富人区,住进来也委屈不到你吧?”
许晨音不以为意,道:“这地方安保看起来不怎么样啊,我感觉哨塔随时能来把你掳走。”
“他们不敢。”秦桑文说。
不敢?许晨音忍不住想笑,昨晚上哨塔的人已经准备好痛下杀手了,真不知道这个秦桑文哪来的自信说这些话。
“是嘛。”许晨音道。
秦桑文没多说什么,径直进了屋。
许晨音跟在他身后,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这栋小房子监控和报警系统装得非常到位,有外人入侵的话肯定会留下痕迹,但它的保障也仅限于此了,真有人想进去,那些监控和报警器根本拦不住,最多只能照下屋子里的人被掳走时候的最后影像。
房子里面比房子外面还要普通,屋子里面的装修看起来温馨得过分,很多放在角落里的家具都套上了防尘罩。
这……
“这真是你的家吗?”许晨音问。
“我妈住的地方。”秦桑文说。
“哦。”许晨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随后,她又意识到不对,“你把我带回来,这不太合适吧?万一你妈问起来……”
“她前段时间去世了。”秦桑文说。
许晨音原本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戏谑的态度,秦桑文的这句话让她感到了些许愧疚。
“节哀。”许晨音说。
秦桑文没有回话,脱了自己沾满灰尘的衣服丢到一边,然后就瘫在了沙发上。
“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清净,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秦桑文说。
门口的鞋柜只放了几双女士的皮鞋,一双酒红色的拖鞋,还有两双白色的、崭新的客用拖鞋。
“这个地方只有你母亲一个人住?”许晨音轻轻合上鞋柜,问秦桑文。
秦桑文睁开眼睛,“嗯,应该还有平时做饭打扫的保姆。”
“哦。”许晨音慢慢走进来,坐到了秦桑文对面。
“你跟你母亲似乎并不是很亲近?”许晨音说。
“平时不怎么在一起。”秦桑文说。
“关系不好?”许晨音问。
“也不是,就只是不说话而已。”
秦桑文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他靠着沙发背,眼睛半睁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其实,我跟我妈的关系,应该算是好吧?”秦桑文说话的语气非常迟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跟他母亲有感情。
“我妈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我七八岁就被我爸接过去养了,之后我跟我妈的联系就少了。我记得的,我跟我妈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秦桑文说。
许晨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说:“看不懂你们家的这些事。”
“我自己也看不懂,”秦桑文回,“你说,我爸他把我带走,怎么又不好好养呢?他不好好养,为什么不让我跟我妈在一起?”
他又开始顶着一张忧郁脸,说自己的苦命人生了。
许晨音从一开始就不同情他,自然也没有安慰他的欲望。秦桑文怨天尤人的样子在许晨音看来只是有点让人心烦,除此之外,她没有其他感受。
秦家家大业大,那么多资源可以砸给自家晚辈,结果到头来培养的这些小孩好像一个长得比一个歪,真是邪了门了。说到秦家的晚辈,许晨音突然又想起一个人。
“除了秦止戈,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叫刘明林。”许晨音问。
“嗯?”秦桑文看向许晨音,“你跟他也熟?”
说完,秦桑文又明白过来,“对,他总往秦止戈身边凑,你熟悉他也在情理之中。”
“他跟秦止戈走得近吗?怎么你们都这么说?可是我没看到他经常跟秦止戈混在一起。”许晨音说。
“呵,”秦桑文冷笑,“人家会来事儿呗,明明秦止戈不怎么搭理他,他却总是嚷嚷自己又跟秦止戈一起干了什么事,搞得全天下人都觉得他真的能跟秦止戈搭上关系,也是够可笑的。”
“看来你跟刘明林的关系也不好。”许晨音觉得有些好笑。
“哈,”秦桑文笑得更大声了一点,“刘明林那样的人,谁会喜欢啊。”
“嗯?他这个人很坏吗?”许晨音问。
“很坏倒不至于,”秦桑文回,“他就是蠢,蠢得很好笑。”
“是因为他出身……”
“秦家没几个人出身正的,”秦桑文果断地说,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出身正也不一定受待见。”
“啊?”许晨音有点不明白,“你们家真是奇怪,我原本还以为越是像你们这种家底厚的,越是看中后代、继承这类事。”
“那你没听说过富不过三代吗?”秦桑文问。
“听过有钱的人会越来越有钱,穷人会越来越穷。”许晨音说,“你们这种人,死死握住了其他人的前途,怎么会富不过三代啊?”
“你说的那是精明有脑子的富人,我们家嘛,有脑子的不管事,管事的没脑子。快玩完咯。”秦桑文说。
“这么唱衰自己家,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许晨音说。
“不承认也没办法,”秦桑文道,“现实就是这样,现在的秦家也只是在硬撑而已。”
“我问你,”许晨音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如果秦家真的已经日薄西山,那你又为什么要在这棵树上吊死呢?”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秦桑文问。
许晨音继续道:“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哭丧着一张脸,跟我诉苦,说你家人对你怎么怎么不好。看似怨气很大,非常恨秦家,但实际上你比谁都更想要在秦家赢得一席之地。你嫉妒秦止戈能得到重视,但是你看不惯刘明林巴结人的手段,所以你选择自己做腺体移植手术,想‘靠自己’得到跟秦止戈一样的关注。”
“你想说什么,我听不懂。”秦桑文冷着脸说。
许晨音自顾自道:“我之前也在想,你给自己做手术的目的会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得到家长的喜爱呢?你的情绪太到位了,我都要相信了。但是我转念又一想,你看着年纪也不小了,真的还会那么在乎家长们的态度吗?毕竟,成年人嘛,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秦桑文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晨音。许晨音假笑着看着秦桑文。两人对峙着,谁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
过了许久,许晨音突然直起了前倾的身体,放松地靠向沙发背。
“所以,你给自己做手术的目的是什么?”许晨音问。
秦桑文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许晨音赶在他开口之前警告他:“你最好给我说实话。我要是看出来你骗人了,我就弄死你。”
“我就不能是单纯地想要变成哨兵吗?哨兵总是要比普通人有优势的,不是吗?”秦桑文说。
许晨音摇了摇头,“你出生在这个家庭里就已经比包括哨兵向导在内的普通人有优势了,这个理由是你编出来的谎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胡扯我真的弄死你。”
许晨音话音刚落,秦桑文就觉得自己肩膀一沉,冰凉的触感从肩膀上传过来。他看过去,看到一只猛禽的爪子死死地攥在自己的肩膀上。
秦桑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你让她走。”秦桑文咬着牙,声音微微颤抖着说。
“你放心,她很听话,从来不做我没让她做的事情,我不让她动你,你就是安全的。”许晨音说。
秦桑文“忍辱负重”,咬着后槽牙道:“我说,你让她走,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许晨音给了苍鹰一个眼神,让她隐藏了起来。
许晨音翘着腿,微抬着下巴,垂着眼睫,望着坐在自己对面那个慌张的人,道:“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要做手术?”
听到这个问题,秦桑文移开了视线,避开了许晨音的目光。
许晨音继续道:“不说实话,我会弄死你的哦,我看得出来你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现在问这个还有必要吗?”秦桑文抬手抹了一把脸,然后仰头靠着椅背,抬头望天花板,彻底避开一切跟许晨音眼神交流的机会。
许晨音低头轻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但多半应该也是为了利益。求财的可能性并不大,不值当,而且你可能也不缺钱,所以就可能是为了求名求权。”
这并不难猜,许晨音和李新最早猜测人造哨兵的目的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人为制造哨兵和向导,就是为了让哨塔的权利也落到家族手中,用血缘维系权利。
但许晨音想不通,为什么会是秦桑文?为什么是他来冒险?只是因为他嫉妒自己的兄弟?想要跟兄弟一样,都变成哨兵?
许晨音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但是除此之外又没法从秦桑文口中问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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