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云等人得知交州将士被天日骑兵虐杀,无不震怒。
“白鬼残暴,人神共愤!”
大乾将士是将交州和大梁军民视为同胞的。
因为梁萧和萧清已经决心将两地纳入大乾版图,而且三地本就是同宗同源,将来也会是乾族一员。
但如今面对天日族的残暴,他们就必须顾虑交州百姓的安危了。
梁萧说道:“原本,我军的目标是牵制山头的敌军,再以奇袭敌军粮仓的手段埋伏必经之路,诱使敌军出兵回防,击溃敌军,逼迫他们死守山中,再派遣精骑南下奇袭交州。如今天日骑兵已经驻守在东边山口,我军无法大规模绕道,必须以大军牵制敌军,再以骑兵绕道,逼迫敌军出兵,疲于奔命,各个击破。”
卓英提议道:“我军可否派人鼓动山中的交州将士,引发兵变?”
梁萧若有所思。
“敌军当然会考虑到这一点,因此才实行了高压政策,绝无可能接见我军的使者,甚至会斩杀使者,我们不能让将士们冒险。天日族有严格的军事制度,想要再派遣间谍潜入,同样难如登天。但我们可以派遣精于骑射的弓手,向山中不停射入招降书。”
“但真正的关键,是趁早歼灭天日族部队,不允许敌军有一兵一卒逃回交州。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收复交州,以免夜长梦多。等收复交州,我军便可顺势收取交州以南的田地和牧场,让孔雀王朝再也无力入侵大乾。”
“当然,焚烧甚至夺取粮草也是至关重要的,兵法有云: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占领交州之后,我们未必能迅速获取更多的粮食,甚至还可能接济一部分受难的交州百姓。因此,此战关键,乃是先取粮草。”
“但我们也必须提防敌军的弩炮,在野战,回回炮固然威力惊人,但想要击杀重甲兵,攻破前锋防线,弩炮同样够用。”
众将纷纷称善,领着梁萧的军令,前去动员。
二十五万大乾军队朝南行军,首日行进四十里,次日行进三十里,来到距离山脉东北三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军营绵延数十里,从北横贯东边。
与此同时,释流云领着一支骑兵部队分成几十队,从西南一带迂回,赶往山脉南方……
“敌军大举出动,距离我军仅有三十里?这不就是马上开战的架势?”
交州的首脑们收到消息,寝食难安。
“梁萧的布局,显然是准备封堵咱们北上的道路,同时逼迫咱们向东边出兵阻击,防备他们以轻骑奇袭交州,截断我军后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绕道!”独孤群咬牙道。
“天日族士兵士气高昂,伺机而动,足以摧垮敌军,为阿喀琉斯复仇!盯防天将军,一旦天将军出现在战场,就用弩炮招呼他!”汉尼拔冷声道。
双方相持于大山,大乾军队摆出了一副随时出击的态势,却并没有立即出击。
二十门神武大炮、百架回回炮,分成两批,同时分布在北偏东和东偏北的位置,随时策应各处军营。
二十五万人携带大量辎重,给敌人形成视觉冲击的同时,也同样无法收缩军营,必须避免敌军发起大规模劫营。
大乾斥候数量增加到了四千人,遍布各地,还在军营以南十里之内沿途设立哨岗,并准备了特制的大乾烽火狼烟,一旦敌军突袭,可以迅速提醒后方。
“大乾军队真的杀来了!”
山中的交州将士人人惶恐不安,兵无战心。
萧昌早已意识到这个问题,考虑到先前五千交州兵惨死,再逼迫他们出战,很可能导致军队倒戈和哗变,因此选择安抚。
“南王有令!全军将士,每人赏银五两!”
消息传开之后,交州将士惊疑不定。
以前的萧昌,从来没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为了保障士气恢复,萧昌只能忍痛拿出白银二百五十万两,犒赏全军。
“交州本地兵每人五两,天日族步兵每人八两,天日骑兵每人十两,天日骁骑每人十两!”
消息传开后,交州将士郁闷不已。
明明他们才是交州的嫡系部队,为什么低人一等?
直到军饷发放,经过层层克扣,每名士兵实际到手的银子只有二两!
看着手里的二两银子,交州将士面露尴尬。
“知足常乐,懂?”
负责分发银子的将官,发现士兵有不满之色,当众斥责,再杖责二十。
五两银子没有,但二两银子好过没有,交州士兵们唯唯诺诺。
直到天日族士兵人人炫耀手里的一把银子,这些交州士兵心里更难过了。
发放赏银的将官只敢克扣他们的,对这群金发碧眼的天日族士兵却是点头哈腰,给足赏银,甚至还“私人赞助”了几分银子?
交州军队腐败早已是常态,甚至成了潜规则。
平日里将士们忍气吞声,但天日族士兵肆无忌惮的炫耀,和将官们的区别对待,还是沉重打击了他们的自信。⑦④尒説
交州士兵倒是没敢再提退兵,也不敢面露惧色,但依然没有战意。
“让那群白鬼‘大爷’冲锋陷阵呗,反正他们拿得最多!”
这是士兵们的共同想法。
“什么?克扣赏银?”
萧昌了解情况之后,又惊又怒,命人找来那名将官。
此人可是他的小舅子,赫连家的核心子弟,赫连常。
“姐夫,钱咱们要省着点花嘛。”赫连常笑眯眯招待事情之后,提议道,“这钱,小弟不要了,都给姐夫省下来!”
萧昌默默看向萧彻,只见后者铁青着脸。
“大哥,若不能给将士一个交代,只怕这赏银之事会适得其反。”萧彻沉声道。
萧昌无奈,只得命人将赫连常推出辕门,当众斩首。
“赫连常克扣赏银,今已伏诛,补齐将士每人五两,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等到真正补发赏银的时候,又经过层层克扣,交州士兵前后只得了二两五钱……
这回萧昌没辙了。
这一大批将官都是他和萧彻的亲信,法不责众!
“唉,三两银子知足了,总好过没有嘛。”
萧昌和萧彻安插在士兵之中的亲信,出面安慰“同袍”,总算稍稍稳定了士气。
对这群穷苦百姓出身的士兵而言,三两银子的确是丰厚的赏赐了。
双方僵持,战火一触即发之际,一队飞马从豫章赶来梁萧的军营,人人面带喜色。
“工部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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