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忽然冒出红光,让所有人吓一跳,赶忙推开门窗查看是什么情况,正对门原先有棵桂树,正被熊熊烈火焚烧。
最奇怪的是外面下大雨,倾盆落下如瀑布一般,什么样的火都会被雨水淹没,却没有帮这颗桂树灭去火焰。
见到这一幕,所有丫鬟被吓到,不自觉哆嗦起来。
“都给我把嘴闭的死死,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句都不能说,否则别怪将舌头剪掉!”
由王夫人安排,代替大丫鬟成为贾宝玉贴身嬷嬷,她已经发现不对劲,知道这种现状会被以讹传讹,赶忙开口恐吓住这群小丫鬟。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确定是凶是吉,所以最不能议论,优先堵住这群丫鬟的口舌,至于这件事背后,就交给王夫人查探。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巧合,先是贾宝玉不穿衣服赤脚出现在院落,又是在大雨中焚烧的桂树,只怕有人故意牵扯鬼神之说。
“咔————咔————!”
等到整棵桂树烧焦后,火焰迅速熄灭,那黑炭枯木被雨水腐蚀,一阵大风就将整棵树掀翻,树根都暴露出来。
暂时没有丫鬟、嬷嬷敢上去查看,一方面是因为大雨,另一方面是心中恐惧。
……
贾琏的院子。
名义上是夫妻二人的屋子,自从第一夜贾琏睡在某家丫鬟处,就再也没有与王熙凤同房同床休息过。
之后王熙凤负担起掌家的工作,得到贾琏与某某厮混的消息更多,心中的怨气也越大,性格要强的她又怎会委身这样一个风流债王。
倒是跟随王熙凤陪嫁的丫鬟们,都瞧上贾琏未来能继承爵位,但没有子嗣,争先抢后的去贾琏床上风流。
最后孩子没怀上,还惹了风流病,无一例外被赶出荣国府。
“平儿,去将我的钱匣子拿出来。”
躺在四层棉垫垒砌起来的松软床铺上,王熙凤依偎着靠枕,娇柔妖娆的身姿弯成曲线,成熟丰腴,双眼情丝。
在这间屋子里,她倒是能肆意妄为些,每套上裤子的玉腿摆在外面,与空气接触。
若是仔细观察王熙凤的双腿,会发现她没有裹脚,而且她穿的鞋也不是裹脚的鞋子。
“是,夫人。”平儿答应道。
走向屋内的某处角落,准备从最下方拉开一个木质匣子,大把的银票都在这里面,还有黄砖、银元宝之类。
至于铜钱,都是用来放债与分发丫鬟的,不会留在屋里。
“诶,这个锁……”
将钱匣子拿出来就,平儿准备打开,忽然发现钱匣子的锁不对劲,伸手就要触碰。
“哐当————!”锁没有打开就摔落在地上,发出轻鸣。
正在床榻上躺着的王熙凤,听见锁跌落地面的声响,精神忽然绷紧,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扭头看向地上的短锁。
没错,昨天还完好无损,今天却断裂成两半,这是有人用斧子将锁劈断的。
“平儿,快打开匣子,看看钱还在不在。”
王熙凤将目光转向平儿手中的钱匣子,放满金银的物品却能被轻易拿起来,只怕金砖银元已经不在。
果然,当平儿打开后,只剩下空落落的钱匣子,放满的金银不翼而飞。
“夫人……”
平儿抱住钱匣子的手微颤,赶忙跑到王熙凤跟前,将钱匣子递过去。
“怎么办,夫人,钱全部被人抢走了……我……我现在去找人询问……”
如此大笔的数额,全部换算成银子也有三千两,平儿也被吓得慌神,没有多思考谁能进入这个房间。
又有谁能堂而皇之将这些金银夺走。
这是贾琏与王熙凤的院子,虽然夫妻二人互相不待见对方,但贾琏想要趁王熙凤不在进来这厢房也无人能阻拦。
“别去丢人了,钱匣子放回原处,而后去休息吧。”
王熙凤收回目光,不再关心匣子内的金银,没有生气的破口大骂,也没有怨恨的诅咒贾琏。
扭过身,盖上被子,准备休息。
而王熙凤这幅平静的状态让平儿不解,但作为丫鬟的她又揣摩不透夫人的想法,只能按照要求,将钱匣子归位,再离开这间厢房。
烛火熄灭,再无光亮,一滴泪珠打湿枕头。
遇见这种事情,又能怎么办?
去与丫鬟们理论,对丫鬟进行惩戒,但根本错误是贾琏做出来的,屋内都讲贾琏当做主人,而王熙凤则是‘生不出鸡蛋迟早会被舍弃的母鸡’。
至于找贾母要公道,更是不可能,贾母反倒会站在贾琏一边说话。
‘荣国府的少爷还需要去偷钱,偷的还是自己老婆的钱,听听想什么话!’
王熙凤甚至能模拟贾母的口吻说话,纵容贾琏的行为。
继续争吵下去,所有人只会怪罪王熙凤,不遵守三从四德,应该顺从丈夫而不是严厉对待丈夫。
呵呵,这便是王熙凤的真实状况,她所拥有的生存空间一点一点的被压缩。
要么有尊严的被休掉,要么目睹自己将最后一件肚兜掉落地上,再无一丝遮掩。
……
棋盘,黑白,落子。
这是梦境,甚至林黛玉自己都很清楚这是梦境,当她再睁开眼的时候,依旧能想起来梦中的事情。
很清晰,很深刻,不单单是棋盘,每一颗落子的位置,还有那个男孩的脸庞。
比十岁的林黛玉更为稚嫩,年龄也应该更年幼。
每一次都能看见他,但对方却始终无法看见林黛玉,以至于两人未有过交流……林黛玉有小秘密,她一直说话向男孩说话,试图将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他。
无论是开心的事情,还是悲伤的事情。
但男孩始终无法听见。
黛玉就在他的身旁,看着他下棋,或者是写书法,偶尔也会拿起枪挥舞。
围棋什么的,黛玉没有兴趣,但是书法方面的造诣,却有探花郎父亲的耳濡目染。
每一次见到男孩写字,她就会蹬蹬蹬跑上前看,趁着男孩不知道她的存在,身高也没有她高,故意用双手抱着男孩。
很暖和,还有种淡淡的兰馨淡香,真实能被嗅觉感知到。
“这个字迹……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之前写的字,似乎更为中性,浑厚大气,只是笔力太弱,年龄限制着。”
“这一次见他写的字,似乎笔力强劲许多……”
只是关注书法字体,下笔犹如风雷,以狂草字体为精魄,撇捺处有更为灵性。
林黛玉已经自动忽视男孩的排版,比自己父亲书写的公文更正规的排版,甚至某一次林黛玉指出父亲的信件排版错误。
在父亲震惊的目光中,她却害羞的低下头,不敢接受夸奖,更不敢将梦中看男孩写书法的事情告诉父亲。
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三年之久。
“弟弟,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么勤奋,并且书法造诣极高,证明他的家学极好,书香门第是至少的。
偶尔挥舞一杆铁枪,更是比江湖把式更出神入化,枪花卷起狂风,气势引起雷震,证明他本身有练习武艺。
文武双全的少年郎,还是比自己年幼,这样的男孩令林黛玉神迷。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每次与男孩见面都感觉很亲近,就好像是同类的两个人……还是说两个人都是草木精灵。
“希望能在梦境之外见到你。”⑦④尒説
虽然每一次只有林黛玉能够触碰到对方,但仅是这样就很满足了。
肌肤之亲,算得上吧。
看向梦境的边缘,迷雾逐渐散去,直到最后将自己吞没,重新回到现实之中。
金陵林府,大小姐的闺房。
林黛玉睁开眼,面色微微红润,双手缓缓从被子中伸出来,上面还残留不属于她的温度,以及无法忘记的触感。
低下头,同时将手指放在鼻子旁边,细细品闻着。
与梦境里靠近男孩身旁时闻到的香味一模一样————兰花香味。
心中莫名有些害羞,待字闺中的她居然会与其他男生有亲密接触,但梦中乖巧听话又努力的男孩,只当做亲弟弟的存在。
“好像只有一次,见过他的落款。”
“贾兰,就是弟弟的名字吗?”
“母亲也姓贾,会不会是一家人,他就是我的表弟?”
林黛玉将这件事藏在心中,等以后能去母亲的娘家,就探查一番有没有叫做贾兰的表弟。
可惜世事无常,等到二人见面时,姐弟的年龄,姑侄的身份。
……
暴雨持续整夜,宁荣国府旁的湖水位猛涨,将避暑亭台的围栏淹没。
但这种情况对荣国府中摇晃骰子的少爷们没有影响,有钱的还在挥霍,没钱的就互换丫鬟把玩,烛火燃尽又换,保证看清筛子的点数。
等到贾兰拿上行囊去京城内东南城区的学院上课,贾府族学的学生们刚睡下,搂着不知道是表兄弟还是侄子辈的丫鬟。
对于宁荣国府的情况,贾兰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是宁荣国府对于贾兰而言,没有任何归属感。
亲情只保留在心里,谁对自己好,自己也会对谁好。
就像熙凤婶娘,还有其他几位照顾自己的姑姑,元春、探春、惜春三位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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