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婵走到凌霄身旁，脸上绽出一抹甜美笑容，与之前的冰冷判若两人。
“玄衣，你过来。”
凌霄招了招手，眼中血纹迸射，凭空化作一枚血印，悬浮在了头顶上方。
如今，十界宗覆灭，神皇社稷图被他掌控，这处下界之地，也将彻底成为他阻拦青元强者的门庭。
甚至！！
有姬族遮掩，就算是夏皇，一时半会儿也根本不可能知晓此界变故。
“阿兄…”
此时的姜玄衣，周身已经有死意缭绕，眼眸中是一丝淡淡的苦楚。
在真正覆灭了十界宗后，她心中仅剩的执念，也终于彻底消散了。
以阿兄的天赋、地位，根本不是如今的她所能媲美，更无需她来守护。
无论是叶青婵还是姬祖，都更适合追随在他身后。
更何况，阿兄大婚，迎娶了仙凰顾女帝，算是真正的神仙眷侣。
她的存在，没有意义了。
“这枚血印，你融合入体。”
凌霄并未多言，就像叶青婵猜测的那样，姜玄衣的身份，乃是九天巫族血脉。
虽说如今，凌霄并不知晓巫族究竟还剩多少底蕴实力。
但，这一方种族，乃是曾经真正掌控天地的霸族。
哪怕衰败，恐怕也绝非寻常仙族可比。
有姜玄衣这个契机，凌霄就有一万种方法撬开巫族的门户，将他们收归麾下。
所以，姜玄衣还不等死，至少现在不能。
“阿兄…”
姜玄衣明眸颤动，突然轻叹了口气。
她能感觉到，这枚血印中蕴含着极其恐怖的血脉生机。
她也能明白，阿兄此举是为了助她恢复生机。
可，如今她这道肉身，早已腐朽，根本不是这简简单单的一枚血印所能挽回的。
徒劳无功吧。
相反，如果阿兄能融合这血印中的帝势生机，修为势必会有所提升。
这样的造化，给她实在是太浪费了。
“阿兄，我或许…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姜玄衣红唇紧抿，一瞬间，眼眸中就已经有雾水升腾。
“我们的仇人还未死绝，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凌霄神色温婉，手掌轻轻捧着姜玄衣的脸颊，“按我说的做，我不会让你陨落的。”
“阿兄…”
“嗡。”
还不等姜玄衣反应过来，就见凌霄心念一动，那一枚由帝血神魂凝聚的血印，顿时落入了她魂海之中。
浩瀚的血气奔涌而开，姜玄衣脸上的神色，当即变得狰狞扭曲。
这种被强行塞满的感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甚至…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道血印，怕是不足以支撑她的生机啊。”
玉清山巅，姬无双眸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底轻叹了口气。
凌霄哄骗女子的手段，的确是高明至极，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叫人欲罢不能。
如果，他真的在意姜玄衣，又怎么可能用如此粗暴残酷的方式改变她的命运？
“无妨，一枚不行，那就用十枚、千枚、万枚。”
凌霄咧嘴一笑，看着那闭目盘坐，浑身血辉流溢的身影，眼眸中突然浮现出一丝…阴森邪异。
顿时间，姬无双就感觉头皮一麻，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你…你想要做什么？”
说到底，她虽被凌霄以魔意掌控，但本心并不邪恶。
而从凌霄的眼神里，她已经看到了血海尸山，生灵涂炭。
“祭一界生灵，我就不信不能令她重焕生机。”
凌霄语气平静，而姬无双娇躯却突然颤抖了一下。
哪怕以她的心性，在听到凌霄此言后，仍旧是感觉无比的惊恐。
祭一界生灵，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段？
“凌霄…万事万物，皆为因果，你这样做…”
“阿兄…不要…”
就连姜玄衣，此时都是睁开了眼眸，脸上是一抹复杂的感动。
她做梦也没想到，阿兄竟会为了她，作出此等人神共愤的决定。
她可以死，但绝不能叫阿兄背负如此罪孽。
“你说的对，万物皆有因果，这十界域的仙宗古族，都曾是追随夏皇征伐下界的势力，当初他们联手屠戮姜朝时，就应该想到今日的下场了。”
闻言，凌霄却仅仅是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怜悯。
他之所以要镇杀这十界域所有的宗门势力，当然不仅仅是为姜玄衣重塑生机。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处域界，乃是夏皇附庸，是最早追随他的心腹。
就算十界宗覆灭，谁能保证此域中没有夏皇的其他暗子？
如今人间局势危急，夏族根深蒂固，凌霄根本不可能去将这些暗子一一找出，更不会留下一丝的破绽、风险。
“阿兄…”
看着那一道黑衣决绝，仙颜冷漠的身影，姜玄衣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渐渐打湿了衣衫。
而凌霄则是仰头看了一眼天穹之上，周身忽然有帝纹浮现。
“嗡！”
刺耳的嗡鸣声，轰然响彻了整座域界。
还不等凌霄出手，就见姜玄衣突然踏出一步，矗立在那古图之下，眼眸中似有决断。
没错，她不能死，她不能将阿兄一个人丢在这肮脏的人间。
她要陪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天地巅峰，将所有阻拦在身前的障碍，统统抹除。
“嗡！”
一念至此，姜玄衣周身的血气，尽数消散，转而化作无穷无尽的魔意。
在其眉心之处，一道红色魔纹浮现而出，妖谲艳丽。
而她的气息，更是以一种令人惊恐的速度，迅速攀升。
“我以我血，得见轮回，万灵升天，祭我新生，诸般因果，今日…尽加吾身！！”
“轰隆隆！！”
天地间，突然有雷音大盛，魔云翻涌。
而那一张神皇古图，顿时延展而开，将天地万物尽皆笼罩。
然后！！
在姬无双震撼的眼神中，天穹上方，亿万道魔纹洒落下来。
整座十界域，瞬间沦为九幽魔府，人间禁地。
与此同时，域界各处。
无数宗门强者走出大殿、府邸，仰头看向天空中洒落的血辉，眼眸中尽是惊恐。
当日帝旨出现，很多人就已经猜到，十界域将会迎来一场重大变故。
可，他们还是没有想到，这场变故，竟囊括了此域所有生灵。
“啊！！”
直到，有人伸手，触碰到那血辉的一刹，整个身躯突然开始腐朽、溃烂，最终沦为了一地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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