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外婆！”少女摇晃着老人的手臂，“那天道呢，她是不是堕魔了？”
“这个啊……”老人面色似沉浸在过去，竟没说出后面的故事。
远处窈窕的身影徐徐而来，身边还跟着熟悉俊美的男人。
那女人，面容似百年前一般艳丽夺人。
只是她的着装，不再是一身白衣，反而穿着魔界之人常有的玄纱。
而她身旁男人，正穿着与她一样款式的玄衣，美似神祇中的邪神。
“白阮儿，又在给你孙女讲故事呢？”
红衣老者见女人而来，忙笑了笑不言不语。
一旁少女，在见到两人时纷纷下跪，“魔祖，魔祖夫人。”
少女没想到，传说中守护魔界的老祖夫妇，竟会离开魔渊，大驾光临魔界。
女孩眼神似不敢看两人，自顾自跪在地上，生怕冲撞了两人。
一双温暖的手，忙握着女孩的手，扶着她起身。
抬眸间，白阮挽着魔界妇人常有发髻，温柔如水的面容未曾变老过。
可女孩知道，这女子寿命天地同寿，不老不死，与魔神如出一辙。
白阮：“想听后面的故事吗？”
女孩面露期待，连连点头道：“想！”
白阮似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就连眼神都是柔和的甜蜜。
“后来啊，她嫁给了魔祖大人，永远与魔祖守护着魔界这一方土地。”白阮与墨清羽对视一眼。
那扶着她的男人，悦耳的声音接着说道：“魔神与天道成婚后，与她享受了数百年幸福光阴，最后得来腹中的胎儿。”
少女听懂了魔祖夫妇的话语。
原来外婆讲的故事，便是他们曾经相恋的故事。
也许是这个故事太过坎坷，竟让少女觉得，两人相爱何其不易。
“魔祖，魔祖夫人，你们总算是修成正果啦！我以后也要找魔神这样的男人，护着我生生世世！”
两人笑而不语，少女行过礼，便扶着外婆离开了这里。
她回到魔界住处时，那清秀的少年便等在了门口。
少年怀中藏着糖炒栗子，在见到少女时，便害羞的递了过去。
“给…给你的！”
“小笨蛋，你还是给阿爹阿娘吧，怀遇叔叔跟金玉阿姨，肯定喜欢你的糖炒栗子！”
少女关上门，又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妙龄女子。
那女子与她年纪相仿，手中正把玩着几颗魔果。
“你总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出来找你玩一次，花了多少功夫！”
少女莞尔一笑，扑进那女子的怀中，“是不是你外婆外公，又不让你出来？”
“那可不！”女子连连叹息。
“苏染染婆婆跟齐青魏爷爷的确管你挺严啊。”少女怯生生的笑着。
窗外圆月悬于空，树上一黑一白两只猫儿，正依偎在一起酣睡。
似被房中两位女子谈话声吵醒，黑猫抬起慵懒的眸子，轻轻蹭着白猫的脖颈。
两只猫儿，在夜色中消失去往凡间。
777与888化为人形，一同坐在琼楼之巅，欣赏着人界的夜景。
白发少年依偎在黑发少年肩头，指着人界漂亮的花灯。
“777，我想要那些花灯，看起来好漂亮。”
黑发少年抱着双臂，似笑非笑滑过888的鼻尖，“就不给你。”
“777！跟你在一起就是这种待遇吗？”
看着白发少年气呼呼的模样，777明显装作视而不见。
花灯朝着夜色升腾，在浓烈的暗色中增添点点荧光，如同入夜中繁星。
两人欣赏着这夜色，白发少年逐渐昏昏欲睡，化为白猫窝在琼楼房顶。
777无奈摇着头，身轻如燕跃向天空。
他速度极快，抓住一盏花灯落在房顶上，又轻轻抱起那只熟睡的白猫，向着夜色而去。
直到888醒来，才感觉到身体被抱在少年怀中。
与888体型一边大的花灯，瞬间在他面前来回晃动。
777那副不耐烦的模样，正拿着花灯摇晃，明显有些笨拙的可爱，“随手拿的，送你了。”
“真不坦诚，你是自愿跟我在一起吗？”888撅着嘴，满是意见。
“不然呢？像你这样的麻烦精，除了我谁还会喜欢你？”
“你！！！”白猫伸出爪子，就要去挠黑发少年的面颊。
可它小小的肉垫，却被黑发少年握在手中，“脾气真大。”
凡灯错落模糊，一人一猫斗嘴的声音愈来愈远。
直到两人化为小点，在夜色中消失殆尽。
…
永仙宗。
自从百年前，天道同魔神跌入深渊，屠清修便被正道修士们，从魔界搭救了出来。
仙门照旧安稳，入夜时弟子们便回到了住处。
永仙宗唯一的禁地，便是掌门屠清修师妹的住处。
每到夜里，那冷淡自持的男人都会时常去禁地，一呆就是整整一夜。
今夜，屠清修依旧留在了境地之内。
白阮曾在永仙宗，这处院落内生活过很久。
屋内的摆设，皆都像她离开永仙宗时一样。
那淡然的男人，轻轻抚过房间内每一处，仿佛感受着记忆深处的心上人。
“师妹，如今你嫁给了魔神，是否过得幸福？”
屠清修自言自语，眉眼中流露出悲伤，仿佛曾经的一切都无法放开。
他的确成为了仙门第一人，也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正道君子。
可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男人坐在床榻上，仿佛当初那女子还在一般。
“白阮，若是我曾经没有讨厌你，是不是你我的结局会不一样？”
他沉吟片刻，又轻轻抚过白阮曾用过的物件。
“师妹，师兄想你了。”
“若是师兄曾经不固守成规，你现在是否会嫁与我？”
屠清修捂着面颊，褪去那副仙风道骨的姿态，如同憔悴堕落的凡人，口中一遍遍念着白阮的名字。
“师兄真的忘不掉你。”
“师兄无时无刻不再后悔。”
现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里有多么破碎，一辈子活在思念中，终生不娶。
甚至为了白阮，他身为正道掌门，竟生出了心魔。
屠清修面色苍白，面容忽然骤变，只能费力的倚靠在床榻旁。
温热的鲜血染红白衣，心魔早已经深重，甚至已经开始反噬他的身体。
每一天，每一年，屠清修都在没有白阮的痛苦中度过。
尽管他心魔，一周发作一次，可还是在不清醒的时，依旧念着白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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