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魏公指点,本总管明白了。"
"大总管不愧被称作人中龙凤,虚心受教,毫无年轻人的骄纵之气,这让老夫也是颇为佩服啊。"
李文武和魏征两个人商业互吹了一阵子,然后就把话题放到了接下来的赈灾之上。
"魏公,您觉得我们这次关内之行,前景如何呢?"
"老夫以为,这次赈灾一定会让大总管见识到世间百态,大开眼界。"
"哦?何以见得?"
"大总管一直生活在王府中,很少外出,对于民间疾苦想必也是知之甚少,不如就借着这次的机会,多体会一下以前体会不到的东西吧。"
"这话说的也不完全对,我以前经常听父皇提起前隋末年天下大乱的样子,说起赤地千里,百姓易子而食的惨剧。魏公请不要把我当成温室里的花朵,这样不好。"
"哈哈哈,大总管,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听人说起过,就算体会到了吗?"
魏征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事情,必须去亲眼看到,亲身体会到,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文武很快就明白了魏征说这些话的含义,才过了泾州就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世界。
李文武曾经以为,自己年幼时期所经受的已经是人间惨剧了,可跟盐州这边的灾民比起来,那已经是活在天堂之中了。
据盐州刺史的禀报,现在有近二十万灾民汇集在盐州境内——这些灾民大多是老幼妇孺,离开家乡逃难到了这里,结果就再也走不动了。
那些青壮还有力气,所以能继续走,只留下了这二十万已经饿的连逃难都没有力气的灾民在盐州等死。
这些灾民每个都是面黄肌瘦,穿的也是破破烂烂,甚至就连一些妙龄少女也已经顾不上羞耻,只用破布挡住了要害部位——毕竟连活下来都是一个奢望的时候,已经没人在乎这些了。
盐州刺史黄有道有些惭愧地说道:"大总管,下官已经尽力了,只是这盐州本就贫瘠,下官就算是散尽了州府的存粮,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李文武默然点头:"这个我明白,我没有责怪你。蝗灾呢,你们是怎么对付蝗灾的?"
黄有道说道:"那蝗灾是因为上天被触怒,所以降下的灾难,下官根本不敢去处理,这样会激怒蝗神,降下更大灾难的啊。"
"什么蝗神,那蝗虫就是一种昆虫,居然还能和神仙挂钩?"
李文武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却没有发火,因为他看到了魏征在对着自己微微摇头。
"大总管,你先不要生气。这蝗神的传说古已有之,也实在是怪不得他和盐州的上下官吏们。"
"魏公,我明白,我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啊。"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样的感觉您明白吗?"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大总管果然文采斐然,金句频出,老夫今日算是领教到了。"
"呵呵,魏公,这时候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如果依老夫的意见,就是命大军加入扑杀蝗灾的队伍中,以此来激励普通百姓,告诉他们蝗灾不是上天降下的灾难,是可以对付的。"
"不行,这样有点太慢了。而且那些百姓就算看了也不一定会信。"
"那大总管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不过可能要委屈一下魏公了,小侄先在这里给魏公赔罪了。"
魏征:"?"
……
盐州的一些一些乡绅们正在举行祭天仪式,供桌上摆满了猪牛羊等供品。
一个老人正在念着晦涩难懂的祭文,希望老天爷能饶恕他们所犯下的罪过,召回那些蝗虫,放过地里的庄稼。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从远处而来,就见为首的是一少年人,身穿朝服,头戴金冠。
来的正是李文武,陪同他一起来的还有魏征以及苏定方,而李一带着三十名内卫分布在明暗各处,以防刺客突然出手。
毫不客气的把老人挤到一边,李文武站在高处大声喝道:"你们可能不认识我,我现在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李文武,是大唐秦王,关内道行军大总管。这次父皇派我来盐州,就是为了解决蝗灾以及赈济灾民。"
"来之前呢,我听说盐州的男人们都是一群爷们,可是来了以后我才发现,这里全他妈是孬种,有一个算一个!"
"连裤裆里的那玩意都没有,连个男人都不能算!"
李文武的话激怒了现场所有人——只要是男人,没有一个能够忍受被人如此的羞辱。
他要不是秦王,身边还有那么多兵,估计此时会被人群殴的。
"哼,觉得本王说的有些太过分了,上了你们的自尊了?"
"那你们来告诉告诉我,面对蝗灾,你们这些爷们在干什么?对着一个木牌牌在那里烧香磕头!"
"你们烧香磕头,就能把蝗虫给赶走了?"
"我呸!"
念祭文的老人忙不迭的说道:"秦王殿下,不能胡说啊!您这样说,会触怒蝗神的,万万不可啊!"
"蝗神?我李文武长这么大,只听说过什么太上老君,三清,却从没有听说过什么蝗神!"
"怎么,这蝗神是谁封的,有什么记载吗?"
当然没有皇帝会给蝗虫封神,这老人讷讷不能言,一张老脸都涨成了紫色。
一个士绅模样的中年人喊道:"秦王殿下,不是我们不想对付这些蝗虫,可是我们能做的了什么呢?"
"你们没有手脚吗,难道不能自救吗?去抓蝗虫,多抓一只蝗虫,祸害庄稼的就会少一只。难道这样的道理你们不明白?"
那中年人一咬牙,振臂高呼:"是男人的,就跟我去抓蝗虫啊!不能放过这些祸害了我们庄稼的魔鬼!"
从这如云,而那个老人见状急了,挥舞着手臂喊道:"不能抓,不能抓啊!会激怒蝗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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