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躺在床上休息,收到严廷君发来的QQ消息:【我刚到威尼斯,在酒店房间了,你在干吗?】
唉……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他,孟真不敢说自己生病了,更不敢说她在简梁家里。这太离谱了,哪个男朋友会受得了?孟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严廷君,又知道简梁也是好意。
真是……混乱。
孟真:【今天休息,有点累,刚准备睡一会,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严廷君:【想我啦?】
【嗯,想你了。】
是想他了,要是严廷君在就好了,她也不用那么尴尬。
严廷君:【还要六天,回申市的机票我已经定好了,30号出发,可以吗?】
孟真:【可以,你安排吧。】
严廷君:【乖乖等我回来,我给你买礼物了。要是你能一起来就好了,和谢叔一起一点也不好玩!晚上死活不让我出门,说不安全。】
孟真:【出门在外,是要注意安全,下次我和你一起出去玩。】
严廷君:【国庆吧,我们去申市周围转一圈,怎么样?】
孟真:【国庆我要打工。】
严廷君:【那就寒假吧,给我留一个礼拜,还有你什么时候把护照去办了,寒假我带你去东南亚,找个海岛过冬。】
孟真:【好呀^_^】
严廷君:【先不说了,我出去找点东西吃,中饭还没吃,快饿死了!】
孟真:【去吧。】
严廷君:【想你,真真】
孟真心动,回他:【我也想你,阿君。】
——
简梁带着饭菜回到家时,孟真已经睡着了。
他在她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已经长大了,又黄又毛糙的短发变成了一头黑色长发,五官更立体了些,闭着的眼睛下覆着纤长的睫毛,因为生病,唇色显淡,气色看着不太好。
这么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如果生长在一个普通家庭,定会被当成一个宝贝,从小备受宠爱,无忧无虑地长大。
但孟真却生活在那样糟糕的家庭,简梁想要帮她,发现自己已经失去立场。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怕粥变凉,简梁只能喊醒孟真起来吃饭。
孟真睡眼惺忪地走到客厅,简梁已经帮她盛好粥和小菜,还给她带了一袋肉松,一盒蜜饯。
他自己打包了两个家常菜,配一碗米饭,两人面对面坐在宽大的餐桌边一起吃饭。⑦④尒説
孟真喝着粥,吃得很慢,简梁倒是两三口就吃完了,提过一个大袋子交给她:“给你买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我也不太会挑,你将就着穿吧。”
孟真接过,低头往袋子里一看,内裤文胸、袜子睡衣、T恤长裤、洗面奶、护肤霜……什么都有。她太难为情了:“简梁,你别对我这么好了,行吗?”
简梁正在沙发边整理买来的水果,听到以后回头看她:“对你好也不行?那怎么着?你爸给我打电话,我就该和他说,你女儿已经不要我了,你自己去打120吧,是这样吗?”
孟真嘟囔:“又不是我叫他打的。”
“那麻烦你把你男朋友的电话给你爸爸,以后,请他找你男朋友就行了。”简梁拿出一把水果刀,削着一个梨,一张脸黑得可以。
孟真看看他,不敢再说话。
一会儿后,一碗切成块的梨放到她面前,还附着一个叉子,简梁声音低沉:“你一直咳嗽,吃点梨,对身体好。”
孟真盯着那碗梨,一个没忍住,哭了。
简梁放好水果刀后走出厨房,就看到孟真在那儿抹眼泪。
他想,这是干吗?谁欺负谁了?这是作的什么孽?!他才是该哭的那个不是吗?
“怎么哭了?”简梁到孟真身边坐下,给她递纸巾,“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我……我……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孟真哭得伤心极了,“我不该和你吵架的,我其实……我没想你和Fiona分手,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的……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对我越好,我越觉得自己太坏了……呜呜呜呜……”
简梁:“……”
他重重叹气,揉了揉孟真的脑袋:“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又没怪你。”
孟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自己怪自己。”
“关你什么事了?”简梁说,“我和Fiona分手,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异地,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发现我不够爱她。”
孟真红肿着眼睛看他。
“Soulmate,听过吗?灵魂伴侣。”简梁俯下/身子,手肘分别撑在两个膝盖上,双手交握,低着头,没有看孟真,“像我爸和我妈那样的,还有我姐和我姐夫那样的,我对未来另一半的理想就是这样。我相信,要是遇到这么一个人,我可以很确定就是她。如果没有遇到这样的人,我不会轻易地进入婚姻。”
孟真问:“那你要是遇不到呢?”
简梁耸耸肩,抬起头来直视她:“遇不到,就跟我姑奶奶那样呗,一个人潇潇洒洒活到八十岁,我死了,淘淘也会给我办追悼会。”
想到那个场景,孟真觉得太过凄凉,带着哭腔说:“不要!你一定会遇到的。”
“我不强求。”简梁直起身子,抱着手臂,“我现在工作很忙,有时候加起班来,三天不睡觉都正常,目前真没有精力再想这些事。再过两年吧,反正我是男的,没那么急。”
孟真不说话。
简梁对她微笑,“好好享受大学时光,真真,还有你的青春,不要蹉跎,不要浪费。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理想和抱负,时刻记挂着‘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现在呢?呵……你长大了,谈恋爱很正常,好好谈吧,注意保护好自己,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
孟真嘴一扁,嘴里又发出哭腔,简梁头都要炸了,干脆起身站到她面前,揽过她的脑袋贴到自己怀里,“不要哭了真真,每次你一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和你说,我仔细想过了,从今以后,我就做哥哥,你就做妹妹,我们就是兄妹关系,好不好?不要再和我闹脾气了,也不要再见到我就走,不要不理我了,你不理我,我真的很难过。”
孟真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腹,那里有结实的腹肌和温热的血肉,这是简梁的身体,曾经是她最坚实的依靠。她哭着说:“你总是和我讲很多大道理。”
“嫌我啰嗦了?”简梁低头问。
“是有点啰嗦,不过,你讲的很多道理,我都记着。”孟真闭上眼睛,“我答应你,不和你闹脾气了。”
“肯和我和好了?”
“嗯。”她太羞愧了,明明过分的是自己,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简梁,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简梁拍拍她脑袋,“以后,我要是去申市看你,你会见我吗?我对那边很熟,有很多朋友和同学,毕竟申大也是我的母校。”
孟真在他怀里啜泣:“会见你的,我请你吃食堂,让你怀念一下。”
“好,一言为定。”
简梁松开怀抱,弯下腰看她哭成花猫一样的小脸,捏捏她的脸颊:“别哭了,赶紧喝粥吧,都凉了,你太瘦了,一定要多吃点饭。”
孟真点点头,擦干眼泪,不再胡思乱想,把剩下的粥、小菜、肉松和那碗梨全都吃光光。
这一晚孟真睡得很好,简梁的新房子做过除甲醛处理,几乎没什么新装修的味道。她太累了,好久没有躺在舒服的床上好好睡一觉,这一觉连梦都没做,醒来时天已大亮。
简梁已经去上班了,给孟真留下早餐,便利贴贴在早餐旁,嘱咐她用微波炉加热,说中午会给她送饭。
孟真拿起便利贴看,简梁的字写得很漂亮,稍微有些潦草,可能是写得比较急。
桌上还有餐后要吃的药,剪下来分成两堆,一堆早餐后吃,一堆午餐后吃。孟真挠挠头发,把早餐放进微波炉去“叮”,自己慢悠悠地进客卫洗漱。
简梁也不怕辛苦,中午时从电视台食堂打包好饭菜,开车送回来,坐都没坐一下就又走了。他怕食堂的菜油盐太重,还特地让师傅开小灶,熬了一锅瘦肉粥,配上一道清淡的荤素小炒,命令孟真必须全部吃完。
晚上,他本来要加班的,因为孟真在家里,他就把部分工作带回家做,孟真吃着饭时,听到简梁不停地打电话,沟通各种事宜。
认真工作着的男人很帅,简梁正值盛年,孟真听到他和同事通话,条理清晰,言简意赅,偶尔还会用命令式的语气,有点凶。
这样的他令孟真感到陌生,毕竟在她的记忆里,简梁是个特别温和有理的人,她甚至都没听过他说脏话。
孟真记起,简梁十九岁放暑假就去报社实习了,大学阶段每年暑假,他都在报社或电视台积累工作经验,就这一点来说,他和严廷君很不一样。
严大少已经二十一岁,但还是个快乐的男孩子,从来没有实习工作过,每天吃喝玩乐谈恋爱,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能是因为他有底气。
孟真便想,等严廷君到了简梁这个年纪,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的人?
在梦栖荷语府住过两晚,孟真不想简梁再这么辛苦,提出回家。
她去意已决,简梁也就不再留她。
帮她把要吃的药都整理好,临走前,他告诉孟真:“我这里,你的房间会一直给你留着,就当你的娘家,以后不管你在哪儿,受了委屈,被人欺负,都能回到我这里来。我保证,再也不会把你的东西送出去了。”
孟真呆呆地看着他,简梁终于知道那天的事对她造成了伤害,只是如今的她已经不那么在意。那个有着绿色窗帘的房间是他的补偿,孟真心里感动,更多的却是愧疚。
几天后,严廷君回国,给孟真带来很多很多礼物。
孟真从来没见人这样带礼物的。严廷君去到一个城市,就会给她买些东西,有当地特产的巧克力、糖果、饼干,有造型精美的香水,有可爱的城市吉祥物玩偶,有粗糙的手工工艺品,有闪亮的水晶项链,有用布做的精巧玫瑰花……还有一个奢侈品品牌的钱包。
这些礼物装满了一整个箱子,孟真傻眼了,严廷君一二三四地给她介绍完毕,最后拿出那个钱包,打开给她看,他已经在里面夹上了一张照片——是孟真与他在申大头碰头的合影,两个人都笑得特别甜。
“这个钱包,是今年的生日礼物,所有东西,按件算,一共是十九件,十七岁的礼物我送过了,这是我补上你之前十九年所有的生日礼物!”
孟真张大嘴巴,合不拢了。
严廷君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人!
她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他,这才是她的男孩!可以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拥抱,不用偷偷摸摸,考虑世俗伦常。她踮起脚,抬起头,迫不及待地吻上严廷君的唇。
他是她的Soulmate吗?
孟真无暇考虑,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他。
严廷君心里满足极了,他本来还担心东西买多了孟真会和他闹,不肯收,如今看来,她还是很给他面子的,表现得那么开心,那么喜欢。
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有人用心记着她,爱着她,怎么可能会不开心?不喜欢?孟真又不是木头,不是石头,不是受虐狂,这辈子她最缺的就是爱了,再多的、再多的爱她都能承受!
暑假结束,严廷君和孟真一起回申市。离开钱塘后,孟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了,浑身都有了力气。
她最终没有把暑假里的事告诉严廷君,孟真想,何必要自讨没趣呢?她和简梁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她和严廷君交往得很好,每次见到对方,都有说不完的话,还有各种亲昵的行为……孟真很害羞,心里却也偷偷地喜欢。
她二十岁的生日,由严廷君给她过,又是同一批人马,男寝四人女寝四人,外加一个陈熙琳。
这是孟真这辈子过过的最热闹的一个生日,一群人把KTV包厢搞得乱七八糟,喝掉几十瓶啤酒,蛋糕都糊上了墙,严廷君事后还赔了不少钱。
孟真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沾了奶油,严廷君也是,他们借口去卫生间洗脸,走出包厢,严廷君就拉着孟真把她带到安全通道门后,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吻她。
这个带着奶油味和酒精味的吻如疾风骤雨,严廷君呼吸急促,脸颊因小醉而有些泛红。孟真甚至听到他重重的喘息声,她羞得不行,好不容易让他耍够流氓,才敢睁开一双大眼睛看他。
她此刻的眼神,严廷君能记一辈子。
孟真被他禁锢在怀里,羞涩却又勇敢地与他对视。男孩子的眼睛明亮如星,眼中写满渴望,看着他漂亮的脸,孟真用手指帮他抹去脸颊上的一点奶油,又把手指含进自己嘴里,轻轻舔了一下。
严廷君就笑了,笑得舒展又窝心,拂开她颊边的碎发,又一次低下头来,浅吻孟真的唇。
回到包厢,孟真依偎在严廷君身边,听他唱歌。
他唱歌真好听,唱中国风歌曲特别优美,那声线清脆悠扬,孟真闭上眼睛,脑中都能浮现出一个古装白衣少年执扇而立的身影,头戴发冠,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身后,抬眸望来,眉目如画,一眼万年。
散场以后,其他人打车回学校去了,只剩严廷君和孟真手牵着手在街上慢悠悠地走。
他们都不急着回去,好似是有默契,谁都不提寝室关门时间,就让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去……孟真感觉到严廷君的手里出了汗,她自己也是这样,心跳得特别快,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路过一家便利店。
两个人在门口停下脚步。
严廷君低头看向孟真,喉结滚动,眼神热切。
孟真只看了他一眼,就羞涩地低下头去,还小小地推了他一把。
严廷君心领神会,就进了便利店,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有吃的、喝的、手机充电线,还有一盒日用品。
他清清嗓子,四下一看,牵起孟真的手继续往前走。孟真也不管他要把她带到哪儿去,随着他走就是了。
前方出现一座大厦,耀眼的霓虹灯招牌在顶层闪耀着。那是一家国际连锁五星级酒店,严廷君又一次停下脚步,低头望向孟真。
孟真咬着嘴唇,也看着那招牌,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先他一步往前走,严廷君被她一拉,赶紧追了上去。
一直到站在酒店前台办理住宿时,他们两个都没说话。
终于,房卡到手,严廷君牵着孟真坐电梯上楼,找到那间房,他刷卡、开门、取电,孟真跟着他进了屋。
严廷君反手关上门,一低头就抱住孟真,与她深深地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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