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两人会相继苏醒。
十堰敲了敲桌面，说：“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处理的。”眼下想过清闲的退休生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还是跟蓝月纪元时一样吗？”蓝月纪元时也是这种情况，三人早已明确好各自的范围。
“那是当然，这都叫什么事啊，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沈枝意长叹一声。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沉睡？每天待在这不无聊吗？”沈枝意问。
“睡不着，而且介于我跟世界树的关系，我的梦境也有可能会诞生文明，如果我醒了这些文明就会崩毁。”
“真麻烦。”沈枝意啧了一声。
“没办法，法则赋予我权柄，我就得履行义务。”十堰早就已经被困在法则里了。
“还有别的事吗？”十堰问沈枝意。
“没了，再来一些事我心脏可受不了。”沈枝意一副娇娇弱弱的可怜模样。
“没事你就可以圆润的滚了。”十堰懒得看他演戏。
“你不打算跟我叙旧？”沈枝意满脸不可置信。
“我跟你有什么旧可以叙，马上给我滚。”十堰差点抡起空白书砸他那张漂亮的脸上，但后面又放下了，沈枝意也就一张脸能看了，没了脸十堰看他更烦。
沈枝意一脸伤心欲绝，就差把你是个负心汉写脸上了。
十堰懒得搭理他。
自己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沈枝意也就没有再逗留。出了白塔转头就看见了盯着自己的序和，他眉头一挑，不管他直接离开了秩序城。
沈枝意走之后序和想要见十堰。
听到蓝雀转达的消息后，十堰叹了一口气说：“让他进来吧。”
有些事总得说清楚，老是晾着他也不是个事。
“老师。”序和看着十堰，态度依旧很恭敬，和之前并无差别。
十堰对上他的眼睛，满肚子的腹稿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老师一开始就存了利用的心思，说的游戏和机会只是托辞对吗？”序和自然知晓了雾岛上的事，因为触及到了法则，而法则又是相通的。
“是。”十堰很爽快的承认了这一点，本来就是，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所以之前说的喜欢也是假的，对吗？”序和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苍白，看着多了几分脆弱。
他大概是真的难过了。
“是，假的。”这一点十堰也承认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已见过世界冷暖，情爱之事，怎么会轻易动心。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地破绽然后把藏在暗处里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序和刚好送上门，十堰便顺势演了下去。
要动心早就动心了，不会让序和苦等这么多年也没有结果。
序和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只是不死心罢了，如今听到了又不可抑制的感到难过。
他其实早就应该想明白的。
世人都说他冷心冷情，怎么会轻易爱人。
一切皆是虚妄，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想，想多了除了难过什么都没有。
十堰看着序和这副模样，想要提出一些补偿，毕竟这事自己确实理亏。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给分手费的渣男，最重要的是序和不需要。
说这些就是在侮辱他。
他无所谓利用，无所谓手段，但是利用之后侮辱人，十堰实在做不出来。
序和也没有再说话，于是两个人陷入沉默。
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序和主动打破了沉默。
“老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序和问。
沈枝意不可能真的只是来找十堰叙旧，序和很清楚其中的要害。而且作为现任城主，自然会接触法则，对于世界树的存在也具有一定的认知。最近世界树上的叶子枯萎凋零，沈枝意找十堰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件事。
“接下来我会离开秩序城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事就找蓝雀。”十堰没有说自己具体要做什么。
“我可以和您一起吗？”序和询问道。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秩序城该怎么办呢？我不确定会离开多久。”老实说十堰对于序和的决定还是有些惊讶的，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人还是不愿意放手。
“新的城主候选人已经确定了，到时候就麻烦蓝雀帮忙了。”蓝雀本来就是秩序城的辅助ai，帮忙处理事务是它的责任之一。
序和要放弃秩序城城主的位置，他本身对权力就没有太多的欲望，曾经费尽心思干掉其他候选人也只是因为他想要十堰在选择的时候，只能选择它。
至于目的和手段是什么，他没有那么在意。
现在看来，十堰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所谓被软禁在白塔只是十堰不愿意出去罢了。
如果他想要离开，没人可以拦得住他。
“您可以继续利用我。”序和说。
他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面容清隽，说出来的话却卑微到了极点。
靠着椅子的十堰看着桌上的空白书，窗外清风拂来，露台上的花暗香浮动。
“想好了？”
“想好了。”
“我还是那句话，序和，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十堰似乎叹了一口气。
序和知道，十堰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他了，他抬眸看着十堰，他和十堰说话的时候都会很认真的看着他，好像不那么认真十堰就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一样。xs74w
“就像老师您当初说的那样，我得有足够的利用价值让你不后悔救我，我只是在兑现承诺。”
听着序和的话十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见过太多的执念，其中不乏是对他自己的。可是他没见过序和这样的，永远臣服，永远顺从，绝对不会惹自己不高兴。
他有些听话过头了。
十堰想。
其实序和早就已经兑现了承诺，无论是利用价值还是处理秩序城的事务上来看，十堰都不会后悔把他从虚无之海里面捞出来。
更何况，他自己也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
序和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他依旧这么说。
在十堰的理智思维里他很清晰的知道，过去，现在他的一切行为都在他心里点燃了星火。
也许在未来，他会形成燎原之势。
他只是不容易动心，并非绝对的无情无欲。
之前沈枝意吐槽过十堰，说他就像已经崩毁的文明，火种也已经熄灭了很多年。
纪修淮也说，希望有一天有人会将他内心的火种点燃。
“序和，你会将文明的火种点燃的。”
十堰如是说。
理智，清醒，明知故事的走向也不会去阻止。
这就是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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