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站在一条梦幻般的分界线上,身后是灿艳斑斓的遍地春花盛开,面前是覆盖着白雪的密集针叶林。它们在雪层的衬托下呈现出一种凝练神秘的灰蓝色,和天空的阴霾颜色有些相似。
这里是魔法生物的天堂,除了这里——纽特·斯卡曼德的行李箱里,你不可能再在另一个地方看到这么多被国际魔法部列为XXXXX级别的魔法生物,能够如此和谐地生活在一起。
瑞典短鼻火龙打盹的时候,蒲绒绒们会把它庞大的身躯当成玩具一样欢乐地滚来滚去。嗅嗅坐在自己用金币堆起来的小床上,用爪子挨个把它的财富都擦干净。囊毒豹趴在石头上,锲而不舍地想去抓下面路过的渡渡鸟,却又因为它们的瞬移能力而不断落空。
迷粉蝶成群结队地在花丛和森林里飞舞,阳光下它们的翅膀美丽到不像人间该有的那样,好像把最昂贵的钻石磨碎了后再洒在它们身上。月痴兽们眨着大眼睛挤在一起,围着头顶明亮的满月,在薄纱般倾泻而下的银色月光里不停跳舞,然后去抢纽特喂给它们的那些小肉球。
奥罗拉很惊讶纽特竟然收留了一只囊毒豹在箱子里,因为这种生物珍贵而且极端暴躁危险。曾经一度因为它那可以轻易摧毁一个村庄和城镇的毒气,而被魔法部列为禁止饲养和接近的物种之一。制服一只囊毒豹,至少需要一百个巫师联手才可以,它们的剧毒雾气使得它们远远比火龙还要危险。
而另一种被列入这个名单的是蛇怪。
不过很快,在这个丰富多彩到让人眼花缭乱的空间里走了一圈后,奥罗拉发现了一个很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又很明显的事情。
这里除了鸟蛇以外,没有任何纯种蛇类魔法生物,一只都没有。而实际上,鸟蛇的蛇类血统非常稀薄,它们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已经脱离了蛇类的几乎所有特性,成为了独立的一种迷人物种。
所以也可以说,这里没有任何蛇类魔法生物。
“为什么会这样,斯卡曼德先生?”奥罗拉不信纽特会和自己一样惧怕蛇类,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才对。纽特将手里的小肉球全部喂给面前的月痴兽后,拍了拍手:“你发现了。”
奥罗拉看了看不远处的凯特尔和斯内普他们,拍了拍一头使劲朝自己怀里蹭的月痴兽幼崽的头,白皙秀气的脸孔上弥漫着浓郁的困惑:“我不明白。”
“我们的天赋对蛇类不怎么起作用,奥罗拉。”他用那种听起来有点像叹息般的细滑轻快语调说道,“普通的蛇还好,越是魔法强大的蛇就越不受我们能力的影响。我相信你知道什么是蛇佬腔对吗?所有的蛇类只会百分之百听他们的话,所以饲养蛇类是很危险的。从某种程度来说,蛇的危险性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高过任何一种魔法生物。”
“听起来,蛇佬腔的人好像和我们恰好相反?”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不要轻易去接触蛇类的魔法生物。”
“我很怕蛇,我发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躲开它们。”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笑,话题很快转到这个魔法空间的构造设计上。奥罗拉发现纽特身上其实有一些典型的格兰芬多特质,他不喜欢沉闷,爱冒险,不畏惧充满挑战的事物,害怕被约束。跟其他大部分赫奇帕奇比起来,他显得更加有想法和不太合群,也不擅长社交。只有面对和魔法生物有关的话题时,他才会变得健谈,否则他能够安静地待在一边不说任何一句话。
两个天生驯兽师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自己的一些很明显的影子,像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那样聊了起来。
凯特尔替一只渡渡鸟清理完羽毛后,回头看到斯内普正在看着山坡上的那两个人,笑着说:“看什么呢?”
“没什么。”斯内普收回视线,“这里很不错。”
“谁说不是呢。”凯特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回到旅馆以后,纽特和奥罗拉相互交换了通信地址。他第二天就要启程去墨西哥,天不亮就会出发。
奥罗拉吃完饭后回到了房间,打开萨拉查的日记写到:“猜猜我今天见到了谁?”
萨拉查拎起那些单词塞进嘴里,细长的尾巴尖简单地画了一个问号。奥罗拉洋洋洒洒地把整个白天的经历都写了下来,萨拉查咬住第一个字母,像吸面条似的一寸一寸把那些单词慢悠悠地吃下去。奥罗拉写完最后一个词,他也基本吃完了,然后很久都没有写出点什么东西来。
奥罗拉原本还以为他会嘲讽自己少见多怪,但是没想到得到的是一片沉默。她不知道哪里又让萨拉查不高兴还是怎么了,而且他刚刚也把自己写的东西都吃完了,她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可是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才对。
好半天后,奥罗拉感觉连空气都要凝固了,萨拉查终于写了一句话:“他长什么样?”
奥罗拉,……
“您考虑了这么半天,就只想知道斯卡曼德先生长什么样?”奥罗拉难以理解地写下这句话。
萨拉查很优雅地点了点头,无比从容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有多奇怪。
“白色头发,浅茶色……”
她还没写完,萨拉查尾巴一扫将那些话全部抹平:“我问的是他年轻的时候。”
“……”为什么感觉他的要求越来越诡异了。
奥罗拉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根据之前在《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本教材里的照片,大致形容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萨拉查会想知道纽特长什么样。
萨拉查这次没有马上把那句话吃掉,而是研究了好一阵才将它们用一把火烧毁:“知道了,你睡吧。晚安。”
日记自动合拢了。
奥罗拉笔尖的墨水滴落在桌上,像天边逐渐浓郁漆黑起来的夜色。
“晚安……”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地说。
……
亚寒带苔原蝾螈需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制作成干燥的标本然后磨成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它们的效力。
斯内普将那些制作好的蝾螈粉装进瓶子里,然后拿出笔记本记录下这种产自西伯利亚的蝾螈和北欧地区的细微差别。
而萨拉查的日记,就是这个时候从窗户外掉进来的。
斯内普看到那本日记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下,魔杖本能地从袖口间滑下来几英寸,紧贴着手心,对着那个魂器。
昏黄灯光下,日记软皮封面上的银色S锐利得像毒蛇的獠牙一样,寒光森森。
它无声地自动翻开,写下一句话,漂亮优美到没有丝毫人气的字体矗立在淡棕色的羊皮纸上,过于浓重的漆黑让它们看起来非常渗人,像是随时会活过来那样。
萨拉查写,比起你们那位格兰芬多的校长,我更倾向于愿意相信你。也许我们可以做一个有条件的交换。
无论什么时候,斯莱特林之间总是会优先选择对方,这是常识。但是斯内普也明白,萨拉查那句相信他的话是不能信的,他一点也不信任自己。只是如果非要在邓布利多和自己之间做一个选择,萨拉查会更愿意选他自己学院的院长而已。
他调整了姿态,用一种很正式地笔触写下了询问对方来意的话。
萨拉查回答,我知道你们对于魂器的事情很感兴趣,而我只把上半本关于魂器的书留在了霍格沃茨。因此我想,下半本才是你们想要的关键。或者说,魂器的摧毁方式才是你们想要的。我说得对吗?
斯内普微微愣了愣,他以为萨拉查应该先跟他谈够条件然后占尽足够优势了,再说交换的内容,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我要你去帮我查清楚一件事,你做到了,我就会告诉你,摧毁魂器的办法。你们不会想自己花时间去一一试验和寻找的,相信我。”
“至于你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那位校长,就看你的了。我想你不会做出不恰当的决定。”
“能够在食死徒核心人物之一和斯莱特林院长之间转换身份的人,我不会看错,你能做到这件事。”
“那么请问,是什么事呢,尊敬的斯莱特林先生?”斯内普写。
萨拉查微微一笑:“你还没有答应我要不要和我做这个交换,我的院长。”
菲尔德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居然愿意拿摧毁魂器的方法来做交换?早知道萨拉查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魂器,如果他真的说了,那他就等于把自己的死穴完全曝光。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斯莱特林,尤其是萨拉查自己会做的决定。
菲尔德一定跟他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斯内普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黑暗,眼神阴森。但是他写的字依旧流畅正常,就像他平时心情毫无波动的时候那样——“当然愿意,先生。”
“很好。”
……
奥罗拉是被门口传来的一阵巨大声响吓醒的。她睁开眼睛,视线里一片漆黑,逐渐回笼的意识辨别不出什么东西能在半夜的时候在自己门口把她弄醒。
还没等她彻底想清楚,门口突然传来斯内普阴郁到几乎刺骨的声音:“你有三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出来见我,菲尔德小姐。”
奥罗拉的大脑里一片模糊,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勉强清醒了一些,然后她尽可能快地换好了衣服开门出去。她看到斯内普正站在门外,过于明亮的荧光刺激得奥罗拉睁不开眼,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教……诶?”
没等奥罗拉说出什么话,斯内普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消失在一片移形换影的扭曲空气中。强烈的挤压和窒息感加剧了心脏的负担,让它在最短的时间内拼命工作起来,把氧气塞进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眼睛也逐渐清亮起来。
奥罗拉有点摇晃地踩在地面上,然后看到自己正站在旅馆外的森林里。这里附近有一个湖,白天蒸发出来的水汽徘徊在森林里,被夜晚的低温凝固成脆弱的霜白爬满地面,覆盖上石头和到处都是的落叶断枝。深夜的森林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全部的照明只有斯内普手里的荧光闪烁。
轻柔的树叶承载不了过于沉重的露霜,它们从高处滑落掉进奥罗拉的衣领里,落在斯内普的肩膀上,几乎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冰凉刺骨。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的声音也染上这黑暗森林里的低温,低沉地叩击着奥罗拉的听觉,听得她莫名其妙有点哆嗦。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什么什么?”说出来后,奥罗拉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她不好说是因为这里的温度太低还是因为斯内普身上的气息太吓人,或者两者都有。
他皱着眉头,漆黑的瞳孔一点也没有被这样刺眼的荧光照亮多少,看起来就像无底的深渊一样。斯内普放弃了摄魂取念的尝试,低头靠近她,一字一句凿在奥罗拉的听觉上,他身上的气息像伦敦深冬季节的寒雾:“你跟那本日记说了什么?我要你把每一句话都重复一遍,菲尔德小姐。”
奥罗拉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斯内普会知道这件事,只能看着对方的眼睛,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下午写在萨拉查日记本上的内容,偶尔说着说着想起来前面说漏的又赶紧补充。
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他听来听去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是一些很常识性的东西。但是当奥罗拉说到萨拉查格外在意纽特·斯卡曼德长什么样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微凝固了半秒,大概明白了。
“他有没有问过你长什么样?”
“没……没有。但是我觉得他能看到,就是……当日记打开的时候。有次我桌子上放了一朵魔法玫瑰,他知道。所以我想,当日记打开的时候,他能看到周围的一些东西。”
斯内普听完后,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苍白立体的脸孔面无表情得像个忘了上色来增添人气的面具。他眼底还浮动着没褪干净的阴戾尖锐:“你可以走了。日记留在我那里。”
奥罗拉僵硬地点点头,然后尽可能平稳地走回旅馆,回到房间,躺上床。
她一直试图催眠自己,直到天边泛起深沉厚重的宝石蓝色后,奥罗拉终于头痛欲裂地爬起来,头发还残留着森林里的潮湿水汽。
早餐的时候,一切如常。他们今天还要去一次森林,探寻其他的魔法生物。而他们的下一站,是瑞典。
这场异国之行一直持续到八月中旬,期间奥罗拉一直在给韦斯莱家以及沃克斯和纽特他们写信,不过因为住址总是不稳定的关系,奥罗拉只收到了纽特从巴西给她寄过来的两封回信。
自从在西伯利亚将萨拉查日记拿走以后,斯内普好像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奥罗拉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异常。只是知道他和邓布利多教授通信很频繁,她猜也许就是和萨拉查的事有关。
说不定,还和自己有关。
可是她还记得她刚入学的时候,分院帽说过她和纽特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唯一的相似点就是他们的天赋。
天赋,赫尔加,纽特和自己。
奥罗拉发现她又陷入那种思维怪圈里去了,怎么都想不出来里面到底有什么关系。她想过也许是因为同样的天赋让萨拉查多问了两句,可是就像蛇佬腔这种能力一样,并不是斯莱特林这个姓氏的专属,古希腊黑巫师海尔波也会说蛇语。萨拉查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难道是因为长相?
可是萨拉查从来没有问过奥罗拉她长什么样。他能看到外面的一些事,所以假设他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因此才没问过。这样好像能解释得通,可是又会有一个新的疑惑冒出来。
他为什么要关心那些和赫尔加拥有一样天赋的人的长相?
难道说他觉得这里面会有赫尔加的后代在吗?奥罗拉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但是又好像没想通。
一千多年的时光,就算有赫奇帕奇家族的后代,那也不可能和赫尔加有多相似。而且从四巨头的时代一直到今天,一共只有他们三个人展现出过这种能力,怎么看都不会是由血缘关系决定的,更像是一种随机性产生的。
奥罗拉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索性决定不再去琢磨这件事了。反正,如果到时候真的和自己有关系的话,邓布利多教授也好,斯内普也好,都会来主动找她的。
时间一晃而过,八月十四日,他们终于踏上了返回英国伦敦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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