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小说>其它小说>[HP]蝴蝶效应>第 124 章 圣器
  一大早,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就热闹开了。奥罗拉站在人群最外围,完全能猜到他们在兴奋讨论的是什么,因为那张告示还是她昨晚钉上去的。

  黑色的英文单词缠绕绵延在印有感光獾徽标记的羊皮纸上,藤蔓一样华丽唯美,上面写:

  “幻影显形课,

  如果你已经年满十七岁或到八月三十一日年满十七岁,便可参加由魔法部幻影显形教员教授设立的,为期十二周的幻影显形课程培训。

  愿意参加者请在下面签名。

  学费:十二加隆。”

  布拉德利已经坐在那张告示下的桌子前处理着学生们的签名,好奇而兴奋的小獾们把他围得水泄不通,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都想在那张纸上签名学习。还有的则眼巴巴地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计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钱可以挤出来学习这门课。实在匀不出足够学费的学生则转身回到寝室里,准备把一些心爱的小物件卖掉来凑齐学费。

  “看来大家都挺想学这个魔咒的。”奥罗拉看了看前面的队伍,大概还有七八个人能轮到她签名。一旁因为年龄没到而只是单纯来凑热闹的唐克斯赞同地点点头:“谁说不是?毕竟要能随时在一个地方消失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实在是太有趣了。可惜这门课有年龄限制,不然我也想报名。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到了十七岁就可以。”奥罗拉回忆一下昨天张贴告示的时候知道的细节,回答,“因为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成年,而且也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了。”“那对你来说很快了啊!”唐克斯欢快地说到,“还有几个月你就十七岁了。有想好你的成人礼怎么过吗?我听说格兰芬多的一批学生打算去霍格莫德喝点酒什么的。成人礼嘛,总得做点之前从来不被允许的事。”

  奥罗拉摇摇头,看起来有点无奈:“还没有想过。等我把最近这段时间的功课弥补上再说吧。”

  在决心从那个鬼魅般的命运轨迹预测中重新恢复精神提起干劲的时候,奥罗拉还没意识到自己之前已经落下了这么多内容,直到她回过头去认真整理自己这段时间来的学习笔记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最凄凉的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尽管奥罗拉一直都是变形课上最出色的学生之一,但是麦格教授依旧非常公正地审视了前段时间,她还在浑浑噩噩状态的时候交上来的几份论文,分数可想而知的低。如果想要在这个学年继续保住变形课的分,那奥罗拉后期得格外努力才行。

  然后是天文课,奥罗拉发现自己前段时间走神了几次课以后就完全跟不上了。那些天上的星星在辛西娅手里极富韵律地转来转去,可惜最后全都落到奥罗拉的眼睛里,化成一阵眩晕和迷茫。好在辛西娅看到她逐渐恢复正常的样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很热心地提出可以单独抽出时间来为她补习。

  “你能重新开开心心起来真是太好了。”辛西娅一边在黑板上熟练无比地画出星空轨迹图一边感叹,浅茶色的卷发被温柔地束成一个马尾垂在身后,“你不知道我和西里斯前段时间有多担心,每次想来找你谈谈都被各种事牵绊住,只能让他一个人来。学生们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我也有改不完的论文和星表图。有时候我都在想,要是那天我没有参加校庆活动就好了,你就不会这么受影响了。”

  “是我自己的问题,教授,您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奥罗拉用羽毛笔挠挠鼻尖,看着那些星空图在辛西娅手下如春日盛开的繁花那样铺卷蔓延,迷眼的灿烂复杂。

  辛西娅晃晃魔杖,笑着说:“那就好。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命运轨迹这回事,我之所以会选它出来在校庆活动上做预测,也是因为每个人的命运轨迹都是会改变的。当前的预测结果并不能说明真正的未来。”

  “我现在明白了。”奥罗拉点头。

  从辛西娅那里离开后,奥罗拉满脑子星星打架地来到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找到西里斯,补交上次忘记写的课堂论文,虽然看起来西里斯更乐意奥罗拉就这么一直忘记这件事。他对于看学生们的论文一点也不感兴趣,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霍格沃茨的课程作业必须要有书面材料这条规定,他都懒得给学生布置论文作业来给他自己添麻烦。

  比起理论,西里斯更看重实践操作,他总有自己的办法让每一个学生都用最快的速度熟悉新学的魔咒,而且运用得得心应手。同一个魔咒在他手上,经过一些微妙的把控就能呈现出许多不同的效果。因此论文的分数占比被他压到了邓布利多能接受的底线,偶尔忙起来的话,论文的给分也相当随意而且看心情。

  当然了,不管他心情怎么样,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很少会从他那里得到好就对了。

  奥罗拉把论文递过去的时候,西里斯还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帮我减轻我的工作量所以才不交。看来是我想错了。”

  “我的确有想过。”奥罗拉调侃着回应,“不过后来想想我还得升学,又觉得还是算了。”西里斯短促地笑了声,整个人放松着朝椅背上靠去,眼睛眯起来打量她,魔杖绕在手指间转动:“看起来你调整得不错。”

  “总得朝前看的,未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呢。”奥罗拉温和地笑着说。“你能想通就最好了,辛西娅也该放心了。”西里斯说着,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忽然又问,“你眼睛现在怎么样?”

  “还好吧,就那样了。”奥罗拉回答。西里斯偏着头啧一声,手里的魔杖敲在桌面上,眉尖皱起来,锐利的深灰色波澜在他眼睛里,几乎要溢出他线条完美的眼眶。

  “不过也不用担心,至少不恶化就是好现象。”

  听到她的话后,西里斯扫了她一眼:“全世界估计就你遇到这种事还会这么想,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一会儿还得去上魔法史的课,就先走了。”

  “去吧。”

  魔法史作为霍格沃茨的必修课之一,大概是所有课程中最无聊的了。不过奥罗拉目前很感谢这种无聊,因为这意味着即使前段时间她几位不在状态也能跟上课程进度——反正都是靠自学为主。

  进入六年级以后,魔法史的讲授内容就由英国本土转到了世界。奥罗拉翻开书本扫一眼,发现上节课已经介绍完了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这节课的内容是北美的伊法魔尼。

  她翻出笔记本,开始整理之前落下的内容。没过多久,其他学生也陆陆续续地来了,而且大多都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拿了厚厚的书本进来当枕头补觉的。宾斯教授在学生基本来齐以后也从窗户外飘了进来,用他那副标志性的低哑嗓子慢吞吞地念叨:“今天讲北美洲的伊法魔尼。和我们的霍格沃茨一样,它也是一所专门为小巫师们建立的学院。”

  “伊法魔尼成立于17世纪,坐落于格雷洛克山的巅峰。由于被多种强大的魔法所隐蔽以隔开非魔法人士的视线,山顶有时候看起来像是环绕着一团迷雾。”

  “同样和霍格沃茨一样,伊法魔尼也有四个学院,每个学院代表性的有一个动物院徽。它们分别是雷鸟,地精,猫豹,水蛇。”

  “这不就和我们学校差不多嘛?”底下有学生在低声说着。比尔翻了翻那些书页,半开玩笑地说到:“还真是。雷鸟对铜鹰,猫豹对雄狮,地精对獾,水蛇对银蛇。”

  宾斯教授似乎没有听到学生们的讨论,依旧在继续干巴巴地念着书上的内容:“和我们学校一样,伊法魔尼也有着专门给新生的分院仪式,每个学院看中的品质都不一样。由分院仪式来决定学生以后七年的去向。”

  “那么,教授。”前排的一个格兰芬多女孩突然举起手,好奇地发问,“伊法魔尼也有一顶分院帽吗?”

  极少被学生如此真诚地提问关于教学内容的宾斯教授看起来很惊慌,似乎他也很惊讶自己的课居然有人在听,回答的时候显得有些结结巴巴,连带着灵体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呃……伊法魔尼没有分院帽。他们是学生站上去,然后由代表了学院的四个魔法生物图腾来选择。当然当然……有时候会出现好几个学院同时选择一个学生的情况。但是那很少……嗯,除非特别优秀。我记得也就塞拉菲娜·皮克科瑞遇到过。那时候……”

  “您刚刚说站上去,教授。”女孩困难地理解着,继续问,“我不太理解,他们是站到哪里去分院的呢?而且为什么讲了这么多个学校,伊法魔尼看起来好像和我们的霍格沃茨这么相像?”

  “呃,这个嘛……”宾斯教授嘟囔着,感觉对方一下子问了太多问题,又每个都能解释一大堆,需要组织好语言才能回答。

  教室里都在讨论着伊法魔尼的有些学生居然有可能会同时被两个以上学院选中的事,这对他们来说实在很新鲜。

  “那要是真的被好几个学院同时选中那怎么办?”另一个赫奇帕奇也兴致勃勃的问。好像大家都在这时候才开始觉得这门课还挺有意思。

  “那……那如果是这样,就由学生自己来选择要去哪个学院了。”宾斯教授轻轻地回答,对于突然活跃起来的课堂气氛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自觉地搓弄着,“至于分院地点,是,是在一个圆形地下室里,一个……”

  “是在圆形大厅里,地上刻着戈尔迪之结的地方。”奥罗拉头也没抬地突然开口纠正到。其他人听到后都不约而同地转过来看着她,尤其是比尔和沃克斯,神态极为惊讶。

  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以后,奥罗拉也愣住了,才反应过来她不该这么唐突无礼地打断教授的话。她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刚刚说了什么,只是在听到宾斯教授因为紧张而造成的口误后,近乎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

  “对不起教授。”奥罗拉连忙站起来道歉。

  “没有没有,不用道歉,你坐下吧。”宾斯教授迷瞪瞪地注视着她,“事实上你是对的,确实是在圆形大厅,地上刻着戈尔迪之结的地方。”

  “你怎么会知道?你去过伊法魔尼?”比尔好奇地问。奥罗拉摇摇头,“没呢,书上没有吗?”

  沃克斯翻了翻,眼光瞟到某一处,伸手指着:“啊,在这里。每个学生都是由四座魔法雕像来进行感知挑选,决定他们是否有资格进入本学院学习。”

  “那就对了,我就说我刚刚才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奥罗拉搪塞着说到。比尔也跟着开始认真翻书,没觉得奥罗拉的解释有什么不对。

  然而只有奥罗拉自己知道,她确实没有看过书,而且也没有刻意细致地去了解过伊法魔尼。但是她刚刚的反应却熟悉得好像曾经去过那里好多次似的,这个无法自控地表露出来的现象让奥罗拉最近才平缓下来的心情再次蒙上一层阴影。

  下课后,她来到图书馆的魔法史区,找到了几本有比较详细且系统地介绍伊法魔尼的书。翻开面前这本褐色皮面大部头其中的某一页,奥罗拉的视线首先落在了那幅插画上。有一瞬间,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被抽拉成平滑刻板的白噪音,整个世界都与她隔绝开。

  图案描绘的是伊法魔尼的局部内里景观,手法简练到有几分抽象。阳光被具象化成几根直白的线条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神态各异的画像在墙壁上和行色匆匆的学生们打着招呼,造型瑰丽的水晶灯悬挂在城堡的拱形穹顶上,四个副灯的造型分别象征着伊法魔尼四个学院的魔法生物形象。

  这幅画,奥罗拉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定,描绘的是自己梦里经常出现的一个场景,她非常熟悉,也画过很多次,绝对不会认错。

  自己是不是去过伊法魔尼?奥罗拉盯着那幅画,思维迟缓到停滞。她努力克制住那种快要死灰复燃的焦躁消沉感,告诫自己不要被过分影响,既然已经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努力朝前看,那就不能因为同样的事而再次萎靡下去。

  未来是随时可以被改变的,斯内普说过,辛西娅说过,邓布利多也说过。过分沉迷地相信预言只会被预言干扰到失去该有的判断力,会不自觉地去应证它。

  奥罗拉摘掉眼镜,用微微出汗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温度低冷。她把书本合拢,盯着木质桌面上那些类似眼睛一样的纹路,反复警醒着自己不能再次被恐惧情绪控制。

  过了一会儿后,她戴上眼镜重新翻开书,看到了伊法魔尼的创建历史部分。它是由一对夫妻建立起来的,妻子伊索·瑟尔是巫师,丈夫詹姆斯·斯图尔特是麻瓜。

  后来伊索·瑟尔在选择其中一个学院的院徽的时候,选择了长角水蛇,据说是因为一条很有灵性的长角水蛇曾经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奥罗拉看到这里的时候微微愣住,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妙地崩裂开。

  长角水蛇,帮助,伊法魔尼的创始人。

  梅林,她怎么会忘记这一点?!

  奥罗拉被脑海里那个近乎疯狂的猜想驱使着,抱着书本很快冲出图书馆直奔地下室。一直安睡在她兜帽里的护树罗锅茶卷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加速狂奔吓到,细瘦的小爪子死死抓着帽子边缘,躲在那些纷乱飞舞的浅金发丝后面瑟瑟发抖。

  她敲开斯内普办公室的大门,将怀里的书摊开在他面前。来不及顾忌对方那不算太友善的质问眼神,奥罗拉伸手抽出斯内普握在手里的羽毛笔和旁边的一张空白羊皮纸,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梦境里那个酷似伊法魔尼的场景画了下来,递到斯内普面前,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明亮:“这是伊法魔尼,教授,我梦里出现过的地方。刚刚上魔法史课的时候,宾斯教授不小心说错了关于伊法魔尼的一个细节,我当时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可我在那之前根本都没仔细去了解过它。直到我看到这张图。”

  她伸手指在那本书的插图上:“它们一模一样,教授!”

  斯内普听完她的话后很快对比了一下两张图,就如同奥罗拉说的,它们相像极了。

  “还有这里。”奥罗拉一边说,一边将书页朝前翻,“伊法魔尼的创始人,我几乎忘记这一点!她同时也是伊法魔尼水蛇院的初代院长,因为根据她的说法,她刚到美国的时候,得到过一条长角水蛇的很大帮助。所以在选择学院院徽的时候,她选了水蛇。可是……”

  “长角水蛇是魔法生物,非蛇佬腔不能控制。”斯内普接下去,抬眼看着她,“你是想说她是个蛇佬腔,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没错。”奥罗拉望着他点点头,因为刚刚的疾跑还有些气息不稳地回答,“我还认为,既然她也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那么她也是有可能拿到斯莱特林先生的魔杖的人。”

  斯内普的眼神闪动一下,变得有些阴沉沉的。奥罗拉的话让他想起了那条挂坠盒,那也是黑魔王在别的地方收集来的。换句话说,在这一千多年的时光里,斯莱特林家族的一些珍宝意外外流是绝对有可能的。而且根据这本书上伊索·瑟尔自己的说法,她确实并非美国本土的人,不过她也没说自己来自哪里。她留下来的资料记录很有限,其中大部分都是和伊法魔尼有关的,自身的经历反而很少。wap.xs74w.com

  所以,奥罗拉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很有道理的。

  想到这里,斯内普重新将那张画拿起来看了看,问:“你有确切地梦到过和魔杖有关的场景吗?”奥罗拉整理了一下思绪,摇摇头:“不算有,但是伊法魔尼确实有很多次了。我总感觉……我好像曾经去过那里似的。”

  看到对方因为回想梦境而有些走神的样子,斯内普皱了下眉头。他取出两天前邓布利多给他的一张图,拿到奥罗拉面前:“这是你画的?”

  奥罗拉看一眼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看起来你还没来得及画完它。”斯内普将纸张反转过来,浅淡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到他手上,加深了那些图案的扭曲黑暗,“这些是什么?”

  “魔杖,戒指,还有一件……类似斗篷一样的衣服。”奥罗拉回答,有些不解地问,“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教授?”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斯内普语气不变地说,随手将那张纸反过来盖在一旁,“至于你说的那些和伊法魔尼有关的事,我会转告给校长的。”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教授。”说完,奥罗拉就打算往外走。然而没走几步,斯内普突然又叫住她:“等等。”

  “诶?”奥罗拉回头,微长的细碎刘海温柔地抚过眉眼上方,在清亮的眸子里留下一弧浅浅的阴影,“怎么了吗?”

  斯内普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眼神和声音一样冰凉深沉:“我的笔。”奥罗拉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斯内普的羽毛笔,刚刚冲进来的时候太激动,以至于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是直接从他手上把笔抢过来的。

  “噢……不好意思,对不起教授。”奥罗拉尴尬地抿抿唇,走上前去把羽毛笔递回给对方,离开了办公室。

  羽毛笔在斯内普的手指间转了半圈,随时准备继续落在纸上勾画出字句。斯内普却看着那张被他反盖在一旁的羊皮纸好一会儿,眼神里波动着暗色的肃冷。

  他放下笔,将那张画折叠好放进口袋,来到厨房找到艾达拉,让她带着自己去了密室。

  和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比起来,这里无论是光色还是陈设都显得要锐利冷漠得多。幽绿的影子到处都是,像茂盛的水草一样攀附生长在黑色的墙壁和地板上模糊着人的判断,让人不敢确定脚下地面的虚实,仿佛被无尽暗潮包围,光是站着都胆战心惊。

  巨大的蛇怪阿比斯正乖巧地盘踞在密室空地的中央,时不时伸着细长的舌头去舔着水池里的水花玩儿。注意到艾达拉和斯内普的到来后,它仅仅只是转头用金黄的眼珠扫了他们一眼就不再有其他动作,好像压根没看到他们。

  萨拉查闭着眼睛躺靠在阿比斯布满鳞片的脊背上一动不动,绸样质地的袍摆垂坠而下,整个人看起来像尊精致的蜡像那样:“有什么事就说吧。”

  “很抱歉打扰到您。”斯内普微微欠了下身,说,“我来这里是想向您请教关于死亡圣器的问题。”

  听到这个词后,萨拉查终于坐起来,手臂搭在膝盖上,半抬的眼睫下方眸色森绿无光,像那些黑童话里怪诞诡异的幽暗密林一样:“为什么要突然关心这个?”

  斯内普将口袋里那张画拿出来,魔杖一挑,让它彻底舒展开漂浮在空中:“这是菲尔德画的,经常出现在她梦里的一部分。之前西德尼家族的人为她预测了命运轨迹,却意外发现她的命运轨迹是一直在重复的,而且她对很多即将发生的事都有着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但又不是简单的预言感知。所以我在想,这件事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联系。”

  听到斯内普的话后,萨拉查的眼神微微波澜了一瞬,冷光汇聚在眼底,几近凝结那样的锐利。他沉默地思考着,突然用蛇语轻声念叨了一句什么话,细柔到令人颤栗的音色。紧接着,萨拉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斯内普身上,说:“我知道你在猜想什么,但是我不能说我真的知道它正确与否。因为死亡圣器从来就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过,没有人知道那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不过抛开这些。我个人还算同意你的想法。她的命运轮回,也许真的和她梦到的这些死亡圣器有关系。”

  那看来斯莱特林的魔杖确实有很大可能就真的在伊法魔尼了,斯内普想到。

  “魔杖的事怎么样了?”萨拉查又问,打断了斯内普的思考。斯内普回答:“有一个挺清晰的方向了。我们还需要验证。”

  他略微点点头,“那棵树呢?”

  “一直在缓慢地衰落下去。梅兰妮·赫奇帕奇女士猜测,它最多还能撑三四年或者更短。”

  这个回答似乎没有太超出萨拉查的意料,他漫不经心地偏了偏头:“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斯内普很快告辞。

  他回到办公室,用猫头鹰给在赫布底里群岛研究古树和魔杖问题的邓布利多写了一封信,提到了奥罗拉所说的关于伊法魔尼的事。写完以后,斯内普的笔尖久久停驻在最后一个单词的收尾上。浓黑的墨汁逐渐在羊皮纸上晕染开,浸透纸页的纹路肌理,像一朵盛开在皮肤上的黑色绒花。

  最终,他还是没有将自己和萨拉查所讨论的那些,关于死亡圣器和奥罗拉的命运轨迹的话写上去。

  猫头鹰很快带着信件消失在了天幕上,斯内普则重新将那幅画拿出来,仔细摊开摆在面前,盯着那几个奇异符号的眼神凉薄而幽远。他在思维里将最近发生的事全部梳理连接一遍,发现这个死亡圣器的符号确实是其中的关键。

  重复的命运线,奇怪的熟悉感。奥罗拉仿佛已经将这些事经历过无数遍,这种轮回反复的宿命感一直存在于她的潜意识里,只是现在越来越清晰。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会一直这样轮回?

  死亡圣器是一个和死神有关的传说,没有人知道它们汇聚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它们总是和死神联系在一起。死神……鬼魂鲨……

  斯内普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之前从图书馆借来的,关于古老神秘魔法生物和神秘魔药材料的书,看到里面清晰地写着,从远古时期开始,鬼魂鲨就一直被认为是死神的使者。并且在很久以前,鬼魂鲨还被一些狂热的黑巫师奉为崇拜的图腾。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古希腊黑巫师海尔波,魂器的发明者,已知最早的蛇佬腔,第一个孵化蛇怪的人。

  为什么都是和死神有关?

  斯内普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书本的硬皮边缘,尖锐的棱线碾压着苍白的指腹皮肤。

  深夜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九年前,自己才十八岁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为了获得黑魔王的信任,成为食死徒中最受重用的一个,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黑魔王派给他的任务。一个去杀死埃蒙德·菲尔德唯一女儿的任务。

  斯内普站在离奥罗拉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坐在河边发呆的样子,手边有一束刚买来的小苍兰。她的发色在醇厚晕黄的夕阳余晖下,清薄得快要接近透明。河水的波澜,远处逆光而只剩一个模糊轮廓的杉树林,普利茅斯永不消散的浅翠色雾气,共同缠绕在她的眼睛里。她支起身体去够那层洒满浮光碎虹的河水,动作危险到让斯内普有一瞬间以为她要跳进去。

  忽然间,奥罗拉回头朝斯内普的方向看过来,样子有点迷茫地打着招呼:“你好,请问你是需要问路吗?”

  这和现实记忆里不一样。斯内普沉默着,走过去站在她旁边:“你在看什么?”

  “河流,森林,夕阳,云影。”奥罗拉轻快地回答,“还有你,先生。”说着,她问,“那你呢?”

  斯内普的视线掠过那层尖锥形的铁青色森林弧线,擦过河岸,跨过金黄灿烂的流水,最终落在芦苇顶端的一只蝴蝶上。他的语气比那团徘徊在森林上空的雾还来得虚无缥缈,仿佛光是说出这个词就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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