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赵疏桐带着人去地里引玉米螟出来灭杀,很晚才回来。
这样的法子虽然笨了一些,但是比佃户白日里在玉米地里捉虫的效率要高上许多,赵疏桐给这些佃户轮流安排了晚上灭虫的工作。虽然杯水车薪,但也能抢救回不少的玉米。
火光不光吸引玉米螟,也吸引蚊虫。裴栖摸着赵疏桐脸上昨夜被蚊子叮出来的包,还伸手戳了戳。
赵疏桐迷迷糊糊地抓住裴栖作怪的手,亲了口放在胸口,“一大早作什么怪呢。”
“夫君,我第一次见到你被叮的满脸包的样子。”裴栖兴味盎然地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夫君这么狼狈的样子。
夫君往日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被蚊子叮咬后,好像变得更加接地气了。
赵疏桐翻了个身,将裴栖压在身下,“大概蚊子也知道我的血香。”
“陪我再睡会儿。”
裴栖反抗不了赵疏桐,就靠在赵疏桐的怀里睡回笼觉。
两人起来的时候已经巳时三刻。hTTps://WWw.xs74w.com
庄子上送来的早饭有肉沫粥,香椿炒鸡蛋、烤炊饼、猪肉包子等,裴栖肚子早就饿了,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
赵疏桐先给裴栖夹了菜,然后再吃自己的。
裴栖吃到半饱,肚子不再那么饿时,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对赵疏桐道,“夫子,咱家的宝宝说今天早上被你饿坏了,心里觉得非常委屈。”
赵疏桐失笑,不是宝宝委屈,是宝宝的阿姆没能按时吃上饭觉得委屈吧。
“那我今天什么都不做,陪着宝宝玩一天,可以让宝宝不委屈吗。”赵疏桐忍笑对着裴栖的肚子道。
裴栖用手帕擦了下嘴,“宝宝说一天不够。”
“那我在庄子上的时间都陪着宝宝玩。”
裴栖这下满意了。
也没觉得借着孩子的名头给自己谋福利有什么不对。
吃完早饭,赵疏桐带着裴栖出去散步消食。
没走多远,就看到昨日的那群小儿又在田野外放风筝。
“栖栖,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赵疏桐话刚落地,裴栖就见他向那群小儿那边走去,和他们交谈了片刻,为首的孩子将手中的风筝给了赵疏桐。
赵疏桐带着风筝回来,将风筝线塞到了裴栖手里。
“夫君,你怎么想起来放风筝了。”裴栖顶着一张大大的笑脸问道。
“今日早晨因为我的疏忽,害得未曾出世的小宝宝和宝宝他阿姆挨了饿,因此我特意花了一百文巨款给宝宝还有宝宝的阿姆买来一只风筝赔罪。希望宝宝和他阿姆开心点儿,不要老想受委屈的事情了。”赵疏桐摸了下裴栖鼓鼓的肚子道。
为首的那个孩子玩的正开心并不愿意将风筝卖给他,还是他和他们讨价还价以一百文的高价才将风筝买了下来。一百文钱可以买下十个风筝,让那些小儿人手一个。他身上没带这多铜板,让他们一会儿去庄子上找他拿。
“宝宝让我告诉你,你这么有诚意,他原谅你了。”裴栖道。
“那请栖栖代我向宝宝道谢,多谢宝宝善解人意。”赵疏桐一本正经地道。
裴栖也认真严肃道,“宝宝说,你是他的父亲,这是他该做的,不必道谢。”
“多谢宝宝的阿姆替我们父子俩传话,我才知道宝宝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栖栖辛苦了。”赵疏桐对裴栖作了个揖。
裴栖心虚地扭过头,“夫君,咱们还是放风筝吧。今天的风筝是个花蝴蝶的,我记得他们昨日放的是一只大蜈蚣。”
“春日里有放飞风筝放走疾病晦气的说法,等你玩累了,咱们就把风筝线掐了将风筝放走。”赵疏桐道。
“夫君,你这样太败家了,咱们还要给孩子攒钱呢。”
赵疏桐扶住裴栖的胳膊,“夫郎,你还是别得了便宜再卖乖了。”一百文钱连他们家宅子糊窗户的纸都买不够。
裴栖吐了吐舌头,专心地玩起手中的风筝。
赵疏桐陪在裴栖身边,等天上的花蝴蝶要往下掉的时候,赵疏桐就从裴栖手中接过,将他送上天后再交到裴栖的手上。
要回庄子的时候,赵疏桐将风筝线给掐了,和裴栖一起目送这只蝴蝶风筝被风吹走,希望他把疾病危险意外统统都给带走。
“夫君,你家宝宝告诉我说,他上午玩的很开心。”午休的时候,裴栖依偎在赵疏桐怀里道。
“开心就好,等他出来了,我再带他玩其他的。”
裴栖斜了赵疏桐一眼。
赵疏桐马上改口,“到时候,我肯定会带他阿姆和他一起玩耍的。”
裴栖满意了,赵疏桐拿出一本书,准备给裴栖读书解闷,顺便给孩子做个胎教。
裴栖看到书名,两只手放在赵疏桐的手上,阻止了赵疏桐打开书本的动作。
“夫君,咱们成亲后你都没有再给我读过诗,也没有给我写过情诗了。”裴栖幽怨地道,这就是夫君上次说的,得到了所以就不珍惜了吧。
他好惨,怎么喜欢上这样一个人,还嫁给了他,还要给他生孩子。
“孩子还在呢。”赵疏桐提醒道。
“他睡着了。”
赵疏桐一个停顿,“真是输给你了。”
裴栖展颜,期待地望着赵疏桐。
“就想听情话是吗。”赵疏桐问。
裴栖点头。
赵疏桐想这是自己两辈子唯一的小夫郎,多宠点就多宠点吧。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万水千山,在我心中不如栖栖你嫣然一笑。”
裴栖心砰砰跳,“然后呢。”
“我想修一条通往你心里的路。”
“已经有了,不用再修了。”
赵疏桐见裴栖羞涩的小模样有些情动,但是碍着裴栖的大肚子并不敢做什么,狠狠地亲了裴栖一口。
然后在裴栖的纠缠下,赵疏桐给裴栖说了好些土味情话。
裴栖开心过后,就开始赖账了,说赵疏桐刚刚念的这不是诗,一定要赵疏桐念情诗给他听。
赵疏桐无奈,天大地大,孕夫最大,于是赵疏桐背诵着诗经哄裴栖午睡。
田里的事情,赵疏桐吩咐下去就不再亲力亲为,有更多的时间陪伴裴栖。
在赵疏桐和裴栖呆在庄子上的这段时间,赵贵回过一次石台村。他回去的时候,石台村中恰好有一只牛伤到了腿无法再干活,村民向官府申请了宰杀令,正在村子中宰牛。牛肉难得,赵贵为赵疏桐买回一只牛后腿。
赵疏桐就带着裴栖烤了一次肉。
吃完烤肉,他们就回了京城。
赵疏桐去撤销了请假,到翰林院庶吉士馆报道。
此次考上庶吉士的有五十四人,两年前那批占了此次恩科的光,提前散馆考试授官了。赵疏桐去报道的时候,已经有三十人报道了,他是第三十一位,老熟人谢启早就来了。
庶吉士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经史子集处理政事如何办差都要学习,有时候还会带着他们去六部观政,翰林院那边偶尔也会给他们一些写文章或者校勘的任务。比起正式的官员来,他们其实也并不轻松。
庶吉士是六部官员的预备役,教导他们的夫子都是翰林院中的博学之人。
“谢兄。”赵疏桐上前和谢启打招呼。
“赵兄,你可来了。”
谢启和赵疏桐寒暄后,又给赵疏桐介绍起身边的另外两位童年,“这位是李修,浙江常熟人,是这次恩科的二甲头名。这位是王崖,直隶人,二甲五十六名,未来三年咱们都是庶吉士馆的同学了。”
“李兄、王兄久仰久仰。”赵疏桐和两人打招呼。
“赵兄,久仰大名。”
几人互相认识吹捧了一下,李修和王崖知道赵疏桐是发现红薯的人,对他十分热情。赵疏桐也习惯了别人知道他是发现红薯的赵举人后对他的态度。双方都有意交好,气氛很快融洽起来。
因为人员还没有来齐的缘故,夫子们给他们授课都是一个专题一个专题的讲,并不会就着哪一门功课深入开展下去。如今讲授的东西,等人来齐了,可能还会再讲一遍。
翰林院的博士对经史子集的理解更加的深入,大部分人都获益匪浅。赵疏桐也觉得,这些翰林学士们,不愧是站在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那一批文人。
今天课程结束后,赵疏桐作为新人,邀请这些同年去酒楼小聚了一会儿。
三十一个人摆了八桌,每个桌子上赵疏桐叫了四个招牌菜和一壶梅花酒。赵疏桐叫的菜不多,大家也不相熟,菜又很贵没几个人好意思加菜,等将席面上的东西都吃完了,大家再谈论了一些政事,就各自散了。
一些菜没有吃尽兴酒也没有喝尽兴的,在赵疏桐走后,嘀咕赵疏桐小气。
但大家都知道赵疏桐不小气,相反赵疏桐还很重视他们。比如他叫的菜都是酒楼里最贵的,当然,这些菜都是价钱好看吃不饱这些人就不必知道了。酒也是老板珍藏了二十年的梅花酒,一小壶就要半两银子,就是味道寡淡了一些,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缺点。
赵疏桐为了买通上菜的小二配合他,悄悄给小二打赏了半两银子。
酒桌文化,一旦嗨起来,想要回家就难了,赵疏桐为了按时回家看老婆孩子,也是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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