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抱着三皇子给皇帝行礼后,皇帝便开始质问她,“你对朕的判决不满。”
“妾身不敢,妾身觉得钊儿是被冤枉了,想要求表哥给为他做主。”柔妃柔柔的道。
柔妃娘家前两天往宫里递信说刘景钊是冤枉的,有人故意陷害他,让柔妃试探一下皇帝的态度,看能不能为刘景钊求求情。
皇帝注视着柔妃怀里因为被抱的不舒服而扭动的三皇子,又抬头看了一眼柔妃姣好的面容,玩味地道,“哦,朕的皇弟,还有刑部督察院大理寺的诸多官员,经过多方查证,才给刘景钊定下了罪责,难道他们都冤枉刘景钊了,你一个深宫妇人空口无凭说刘景钊是冤枉的,让朕怎么相信你。”
柔妃觉得皇帝表哥今天对她的态度和往常不大一样,但是她正担忧自己弟弟,没有时间去细想。
“表哥,你也知道钊儿一直是个不成器的,他怎么可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仗着他不懂政事,将罪责都推到了他的头上,你一定要将事情查清楚,还钊儿一个清白。”柔妃楚楚可怜地道。
皇帝不是第一天知道柔妃空有美貌却爱争强好胜,他此时发现柔妃比起皇后和还有当初的颜贵妃实在是浅薄。即使刘景钊是被人算计的,但种植玉米的决定是他亲自下的,将甘陇县的民众逼反也是不争的事实,不是一句不成器可以抵消的。
无论是有意无意,刘景钊的罪责都逃不了。
“没有人冤枉他,三司建议判处他死刑以平民愤,朕将他流放到东北,而不是西北,已经是对他最后的仁慈。”皇帝冷酷地道。
“东北苦寒,钊儿自小娇生惯养,如何受得住。”
“这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这也不是钊儿愿意的。表哥早知道钊儿不堪大用,为什么要听信那些大臣的话让钊儿去西北。他听表哥的话去了,在西北捅了篓子,表哥不说为他做主,查清事情真相,却要直接流放他。”柔妃一时激动口不择言地道。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他为什么会去西北,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你这是在指责朕?”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为钊儿鸣不平,他如此相信表哥,表哥却……”
“刘珏教子不严,剥夺轻车都尉一职。”
“表哥!”
“刘景刈资质平庸、尸位素餐,革除京兆少尹一职。”
柔妃惊吓地闭了嘴,将快要挣出怀抱的三皇子抱紧了一些,她怕自己再开口,皇帝表哥会继续说出自己承担不起的话来。父兄是家中的顶梁柱,可是皇帝的一句话就可以把他们从云上打落尘埃,柔妃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向往权势的时候,这种生杀予夺的权利真是可敬可怕又可爱。
皇帝并没有因为柔妃屈服了就放过她的意思,“柔妃纵容家人仗势欺人,欺上瞒下,降为柔嫔,禁足宫中,无诏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表哥!”柔妃抱着三皇子跪下来凄厉地道,三皇子早就吓得哭了起来,柔妃却没心思哄他,“柔儿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
皇帝见柔妃毫无慈母之心更加生气,“带着三皇子来向朕为你娘家求情是你最大的错,皇儿是堂堂皇子,不是你们刘家谋夺权势的工具。来喜,将柔嫔送回宫中,三皇子暂时交给李贵人抚养。”
来喜上前从柔妃怀中抱三皇子,柔妃死死抱着三皇子不撒手。
“柔嫔娘娘,您把三皇子交给老奴吧。”来喜公公劝道。
“不行,皇儿是我的,谁都不可以抢走。”
“表哥,你不要让人来抢我们的皇儿。”
“不要抢我的孩子。”
柔嫔怕三皇子被人抢走,紧紧地抱着三皇子,三皇子被勒的哭的更加厉害。但三皇子的哭声,并没有让帝王改变决定。柔妃今日不带三皇子来,他是不会见她的。但她带了三皇子,触碰刀了帝王的逆鳞。
他的儿子生下来就是尊贵的皇子,不是让臣子挟制为自己家族某处好处的棋子、工具。
来喜公公叫来几个宫女,将三皇子从柔嫔怀中抢走,送到了李贵人处,柔嫔也被送回了自己的宫殿。
皇帝心累的扶了扶眉间。
他之前纵容柔妃娘家,要说情分其实占的不多,他本意是打算把三皇子作为四皇子的磨刀石,将来让四皇子自己解决的。
即使他把四皇子列为自己的继承人,但君王难为,没有经过斗争上位的君王,面对复杂多变的朝堂局势,根本玩不过那些老狐狸,被底下的权臣架空做个傀儡皇帝还是好的。他对四皇子寄予厚望,就不能把他养在温室里。大皇子二皇子已经废了,将来做个普通宗室就是了。
三皇子还可以扶持一下,他虽然厌恶刘家夺嫡之心太切,但也给了许多方便之门,没想到还是这么扶持不起来。皇帝也想过磨刀石把刀磨折了的后果,只是孩子现在还小,是否能平安成人还未可知,也就没有操之过急。刘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让皇后一家独大不是好事,清平侯府若是因为没有对手成为第二个颜家,他在史书上可真的要留个宠信外戚的名声了。
天知道,皇帝觉得自己要冤枉死了。
*
皇帝将柔妃贬为柔嫔禁足宫中,一下午的时间就在皇宫中传遍了。
皇后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之一。
“娘娘,当初西北大旱事发的时候,皇上将直接废除了颜贵妃的尊号,将贵妃娘娘打进了冷宫,累及家人,如今只是把柔妃贬为柔嫔,皇上心里是不是还看重柔妃娘娘啊。”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明珠道。
皇后摇了摇头,“未必。”
明珠眼中露出一些疑惑。
“爱之深责之切,皇上宽待柔嫔,是因为柔嫔母亲出自皇上母族,皇上母族凋零,厚待刘家人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德,但刘家不是皇上真正的母族,这样的情分只会越消耗越少。”皇后解释道。
等到皇上对柔妃不耐烦的时候,才是柔妃真正跌入谷底的时候。但没有跌入谷底前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帝王的爱,给的从容,收回时更容易。有情无情与否,都像是一场戏。
皇后不期待那些缥缈的爱情,只想守着皇儿在这深宫内院好好活着。男人来的时候,她是个好妻子,不来的时候,她会是个好臣子,帮他打理好宫闱。
“娘娘,来喜公公说,皇上没有吃午饭,把自己关到书房里生闷气,想让您过去劝劝。”另一个大宫女南珠前来禀告。
“南珠你去吩咐小厨房熬些甜汤来,本宫一会儿要带着甜汤去看望皇上,明珠伺候本宫更衣。”
“是,娘娘。”
“皇上,皇后娘娘带着甜汤来看你了。”来喜公公禀告皇帝。
皇帝踹了来喜公公一脚,“是你这个老东西告诉皇后的。”
来喜公公朝皇帝告罪,“宫里只有皇后娘娘能劝您吃东西了,老奴是担心您的身体,才自作主张请来娘娘的。”
来喜公公自幼跟在他身边,皇帝没有怀疑来喜公公的忠心。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皇后给请进来。”
“老奴这就去,这就去。”来喜公公喜笑颜开地去将皇后请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梓潼不必多礼。”
“臣妾听说皇上一个人在御书房生闷气,不肯吃饭,让小厨房熬了一盅开胃的甜汤,还请圣上用些。”
皇帝还是很给皇后面子的,“先放着吧,朕想吃的时候会吃的。”
“那您要一直不想吃怎么办。”皇后用不要诳我的表情道。
皇帝失笑,“梓潼有心了,朕正好觉得腹中饥饿,多谢梓潼的甜汤。”
皇帝打开汤盅,用勺子慢条斯理的喝甜汤。
“皇上可是为了柔嫔妹妹烦恼。”皇后轻声询问。
皇帝摇了摇头,他是烦恼甘陇县的事情,还有因为他轻判刘景钊,御史言官上奏骂他的折子把案头都给堆满了。
皇帝也是个犟的。
上次西北大旱瞒这么久,是颜家人作祟。刘景钊能避开楚王在西北的耳目犯下这么大的错,肯定有人在其中做了推手,甚至屏蔽了楚王的耳目。刘景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皇帝更恨在其中插手的人。为了打击政敌,不惜为百姓的性命为赌注。
他们想要他杀了刘景钊,皇帝偏偏不愿意。
“那皇上是为了甘陇县的事烦恼了,您有容丞相、李尚书、裴侍郎精于政事的臣子,楚王这样悍勇的武将,又有赵县令这样发现红薯和玉米的人才,甘陇县的危机一定可以马上解决的。您别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自己肩上,也让大臣们替您分担一些。”皇帝道。
“梓潼言之有理。”皇帝敷衍地说。
皇后知道皇帝没有听进去,尽职尽责地劝说他爱惜自己。
皇后的话倒是提醒了皇帝,玉米本是赵疏桐找到的,刘家人抢占了赵疏桐的功劳。如今,赵疏桐要前往甘陇稳定局势,这功劳该还给人家了。hTTps://WWw.xs74w.com
皇帝在力排众议把刘景钊的死刑改为流放后,又下旨意为赵疏桐正名。言明刘家人献上的玉米乃是抢夺赵疏桐的,是刘景钊不听从皇命,私自推行玉米让甘陇百姓种植,与皇室无关,以抢夺他人功劳的罪名撸了刘珏刘景刈的官职,显赫一时的柔嫔娘家至此沉寂下来。
刘家人为玉米忙碌了一年,可谓竹篮打水是一场空。
但皇帝对刘家处罚的宽宏大量,让一些久经官场斗争的人不由得思量起来。害怕刘家会东山再起,往日和刘家结仇的人都没有急着落井下石。
“恭喜赵兄拿回自己的功劳。”谢启在皇上下旨后恭喜赵疏桐。
“还要多谢圣上明察秋毫。”赵疏桐道。
谢启和赵疏桐相对着笑了笑。
玉米的功劳是谁先献就是谁的,皇帝当初没替赵疏桐做主,是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如今刘家在玉米上犯了大错,皇帝把功劳还给赵疏桐,大臣们和刘家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替他们说话。
在支持正统的大人眼里,也都觉得玉米的功劳还给赵疏桐比在三皇子这个稚龄幼童身上好。
谢启帮赵疏桐找了二十个正当壮年的退伍的士兵,还有一个从汝阳侯府退下来的武师傅。
赵疏桐询问了一下这些人的情况就照单全收了。
他如今在羊毛铺子每个季度都有分红,这些人还是养得起的,家人到了西北的安全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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