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脑补出了一通三角爱恨情仇。想来是那云舒月误以为尊上对自己的徒弟有情,所以心生怨恨,恰太子又一心恋着云舒月,所以才搞出今日这一出。
众仙看向云舒月的眼神责备、可惜、怜悯,甚至幸灾乐祸尽而有之尊上就算心里对灵溪上神有几分维护又怎么了?人家师徒好几千年的情分,师父照顾徒弟不是很正常吗。她云舒月与尊上才相识多久,为什么眼里容不下人家呢?到底未经清修涤心,心胸狭隘。
云舒月此刻全然无暇顾及那些曾经让她百般难堪的眼神,她兀自沉浸在难以置信里怎么可能呢?哪里出了问题?离渊分明就是喜欢灵溪的!她没有说谎啊!
离渊静静立在那里,看着天兵将云舒月拖走,始终未再置一词,他神情漠然至亘古,便是那千万年浮于云端,不染尘埃的尊神。
云舒月被拖行一截,忽然反应过来,难道他真的经历一场情劫就可以超脱红尘,放下一切了吗?这个认知让她骤然浑身冰冷,万千愤恨在这一刻达到最高点,这世上论冷情谁敌得过他离渊?!她大笑着满含恨意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白衣神尊,字字泣血:“离渊像你这种冷心冷肺,不懂情不懂爱的怪物,就守着你那至高之位,这么永生永世的孤独下去吧,哈哈哈……”
众仙皆倒吸一口凉气,离渊神色依旧未变,只平静看着她缓缓道:“看来问心境都未能让你认清事实,你所谓的情和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你本心知肚明,还希望本尊就一个谎言如何?若是情爱便如你所说所想那般,本尊倒宁愿不要。”
云舒月的笑僵在脸上,脸色煞白:“你、你都知道了?”
离渊未再回答,转身离去。
云舒月看着那道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心慌起来,挣扎着想要去追,“离渊”
“离渊”
“离渊”
她一声又一声的大喊着叫他,可他再未回头。怎么会这样呢?她想不通。记忆里是坊间的那几间草堂,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看见白衣黑发的青年站在树下,等她收诊回家,目光淡微却温脉。
他从来站在她身后,所以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离渊离去,众仙家没了热闹看,也纷纷散了。云舒月望在金光灿灿,祥瑞铺满的天界,这才恍然觉得,方才那不是她曾经救过的白衣青年,那是九天尊神啊。
泪水涌出,她已经记不清人世的那几年,记不清那个总是站在树下等他的青年的模样了。他是天界离渊,是六界尊神,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追逐,他都已经站在令她无法仰望的高度。
既然如此,为何要给她一个虚妄呢?
林溪莫名被叫住,原以为又有一番纠结,还有一个硬仗要打,却没料到事情发展到最后跟她其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只是一个活在别人故事里的纸片人,但也不妨碍她顺便吃了个瓜。
“觉得离渊喜欢我?她莫不是脑子有病。”林溪感概,“她要不是心思太重,指不定已经入主云清境,和离渊琴瑟和鸣了。”
裴夜垂头看她,没有笑意的笑着,漆黑的眸子像两团透了墨的玉石,又沉又冷:“你要是再这么两次,指不定已经神魔战起,祸及六界,生灵涂炭了。”
秋后算账来了。林溪咿咿呀呀的打着哈哈,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哎呀,我好累好困,你多抱抱我,抱紧点。”
“你干什么了?”裴夜难得不吃她这一套,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知道他在意她为何受伤,林溪也没打算隐瞒,把轩辕剑的事说了一遍,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仰头看他:“等天君反应过来,没准会后悔,但是他好面子,离渊也暂时没有动我的心思,所以他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裴夜沉默片刻,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的幽深了,喉头滑了滑,到底没有说话。
有些事他早就猜到一些。自那日无尽海亲眼看到她归来,看到她的本源之力化作青莲护持法阵,他就知道终会有这么一日。
想必她亦是知道,所以才主动一步。
“你没什么要问的了,我就真的睡了啊。”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是真的很累了。
裴夜轻轻嗯了一声,又把她抱紧了些。等她闭上眼睛,呼吸缓缓均匀而出,他轻轻拨了拨她额际的碎发,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
不会有那么一日。
另一边,华清跟着离渊到了云清境。他亦惊讶于云舒月所言离渊喜欢灵溪是假的,难道他真的已经彻底放下了?可离渊最后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又让他云里雾里。
离渊没有事事都说与别人听的习惯,可华清黏在云清境不走,离渊看着他心烦,便同他说了。
其实一开始他也从未怀疑过,直到那日魔界裴夜拼死想要破除结界时,问他一心不允许他和灵溪在一起,究竟是因为大局,还是因一己私心。若是为大局,他大可不必担心,这世间最不会伤害灵溪的便是他裴夜,这一点连华清都看得清楚。他的执念,在裴夜看来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
一己私欲……他也曾这么问过自己。人间那一世,那些情感热烈而深沉,不可磨灭。可待回归天界,一切又像是一个梦,那些悸动、爱欲,随着梦醒,便也留在了梦里。他从未生过占有她的心思。无关身份,无关天规礼法。
他杀裴夜是因为必须杀,不是因为嫉妒,这些情绪他还不至于辨不清楚。
“所以你便确定你对灵溪不是爱了?”华清执着茶盏,着实有点惊讶,“万一你就是因为品性高洁,才不至嫉妒呢?”
“不是。”离渊瞥去一眼,“我对舒月使用过搜魂之术。”
“你无缘无故怎么会用这么个术法?”华清依旧很惊讶。
离渊沉默了下,道:“曾经嫉妒过。”
他倒不避讳,华清却着着实实的呛了一口茶。
离渊没管他,最开始的嫉妒生于天雷劫那日,看着她宁愿跟裴夜一起死,也不愿放手。那时他曾想,若是他也愿意为她去死,她会不会回头。
何等卑微。
可不管多浓烈,多深切的情绪,似乎都随着时间冲淡了。
“你听说过一种叫忘情的药吗?”离渊突然问。
华清点头:“都说神仙清心寡欲,可真正清心寡欲的又有几个?”他语气透出些嘲讽,“多的是为了情爱不堪折磨,最后不得不靠忘情忘却所有,来求一个心安。”
“可情之一字,从未没有定数。”离渊道,“即使吃下忘情,忘却所有,再相见,依旧能再次生出情爱来。”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离渊没有说下去,华清却是懂了。那些所谓离渊对徒弟的不伦情爱一开始就不存在,一个谎言又能迷惑人多久?离渊便是想明白了,才会去找云舒月确认。
药王既然能练出忘情,云舒月作为他最出色的弟子之一,能反其道而行之,练出无中生情的药来也不足为奇。
一开始华清还挺奇怪既然云舒月能练出此种药物,为何不让离渊爱上她自己?还未来得及问,离渊已经起身进屋了。华清看着他清冷出尘的背影,忽然就明白了离渊谁都不爱,所以她是因爱生了恨啊。她不想欺骗自己,所以选择欺骗离渊。离渊爱上不该爱的人,才会内心纠葛,再同灵溪和裴夜三人纠葛,不管是谁杀了谁,都会是一个惨痛的结局。
想到这里,华清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这太可怕了,他还是回去好好修行吧。
天界和魔界的风波暂时平定下来。林溪被裴夜带回魔界便开始沉睡,她毕竟神魂受损,要好好休养。其实魔界毫无灵气,对她休养极为不利,但华清早就料到,差人送来了许多灵丹。
裴夜每日守着林溪,大婚的事也在继续准备。
林溪这一睡睡了两个月之久,且睡的极其不安稳。人是醒了,精神却没恢复,有点恹恹的。睡梦中每时每刻,她都看见无尽天火坠落,大地崩塌,山川陷落,海水倒灌,哭喊震天。
无边无际的血色与阴霾压在心上,血腥味甚至似乎透过梦境钻了出来,萦绕在鼻端久久不散,让她如置身泥沼,挣脱不开。
她觉得可能是在剑里待久了,留了些后遗症。裴夜追问的时候也就没隐瞒,可裴夜听完,紧紧蹙了蹙眉,当即便带她出了魔界。
他把她带到了人间界。她喜欢人间的繁华热闹,烟火气息,他向来知道。
可这回人间的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也没能治愈那些缠绕的情绪,到了晚间依然做梦,甚至梦境细节更加真实了些。她会看见白日里见过的城池沦陷,墙垣倾颓,百姓东奔西逃,被流滚的火顷刻焰吞噬。日月无光,天空血红,大地一片荒火,再无生机。wap.xs74w.com
林溪就决定不睡了,反正神仙不睡觉也没什么。
她本打算瞒着裴夜的,因为连续做这样的梦,她觉得不大正常,他知道了肯定会多想,她怕他担心。可她做噩梦的时候,裴夜是醒着的,他进过她梦里。但她不说,裴夜也就不戳穿。
林溪就说晚上不想睡觉,找点什么好玩的,或者看看什么夜景的,裴夜也没多问,他迅速规划好,且有了目标,带她出去赏花。
在一个高官家的私人庄园里,栽有大片的昙花。一弯溪水淙淙,几棵高高的树冠上挂着精致的灯笼,投下淡淡的光影。花田里花团尚且闭着,已有簇簇萤火飘来。
裴夜带着林溪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搂着她道:“亥时花开,两个时辰左右凋谢,人间的花期总是很短,一年也只有这么一次。”
“正因为短,所以才显得分外美好,弥足珍贵。在仙界花花草草的有仙力护持,有的可以常开不败,纵使再好看,大家也不觉得多稀奇了。”更遑论去珍惜,林溪靠在他怀里,拈着他的头发编辫子玩,“你说我们还要活很久很久,久到时间都没办法估量,若是有一日忽然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索然无味了怎么办?”
她是很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的,七年之痒这个说法可不是凭空说出来的。
裴夜没回答她,林溪哽了,回头去看他:“你不会真在考虑这个问题吧?”
恋爱期间的女孩子都有作精的潜质,林溪自己考虑这个问题不觉得有什么,可他认真考虑,她就不乐意了。可还没回头,就被他摁住了,他微低的声音响在耳边:“看,花开了。”
林溪安静下来,被萤火微微照亮的花朵缓缓拆开,洁白的重瓣里挤进微弱萤火,次第成一片,像摘了一片月色洒下,美的似真似幻。
刹那永恒,这一刻她有点信了。
“不会的。”
他低低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他是在回答她先前的话,可她本就随口一说,转身就忘了。
她目光停留在花开上,她从未亲眼见过一朵花由开放到凋零的过程,现世的时候倒是在视频里看过,可那种感觉怎么能跟亲眼所见相比呢。
她看花的时候,两眼弯弯的,眸光漾着萤火微光,暖融融一片。
裴夜目光低垂着落在她脸上,也轻软了些,沉静了些。
喜欢的日子纵使平静,也是温暖里泛着微光,像今夜萤火,怎么会索然无味呢。
没有等到花谢,裴夜忽然起身:“走吧。”
林溪刚“啊”了声,就听见有脚步声近了,伴随着年轻男女的低语,这样的夜色是挡不住他们的视线的,林溪稍稍瞄了眼就看见一个锦衣男子双手蒙着女孩子的眼睛,带着她往这园子里走,脸上笑意盈盈的,显然是想给她什么惊喜。
林溪拽了裴夜一把,一溜烟两人身影就消失了。
顺便有点感慨,年轻真好。虽然她样子还是这样子,年岁在年轻一辈里算起来算小的,可总感觉老了,关键还是她跟裴夜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觉。
这晚回去,一不小心林溪又睡着了。虽然是决定不睡,但她伤尚未好,而且生物钟这种东西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
没变的还有梦境,又是那般人间炼狱的场景,具体到了今晚的庄园,满院丛簇的花瞬间化为灰烬,年轻的男女被火浆吞没……
再这么下去,林溪觉得她都要疯了。
“我们回去吧。”她一觉醒来比没睡的时候还累,暗无天日的血腥荒火坠在心头,压抑得人十分窒息。抱着双腿恹恹的坐在床上,她对裴夜说,“大婚需要准备的应该差不多了?”
裴夜看着她,目光里似乎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他说:“好。”
两人回了魔族,大婚事宜早就准备的差不多,其实一直等的就是她这个新娘。前面定的婚期早就过了,裴夜又重新定了个。那日南天门前两族就婚事这件事算是了了,没必要再给天界请帖,给了他们不一定来,来了也不一定高兴。后来就只跟华清说了声。出于晚辈对前辈的尊敬,并没有要他来观礼的意思,毕竟他是神族之人,关系再好,立场始终不同。
但他还是来了,不单他来了,离渊也来了。
二人婚礼是魔族祭司一手操办的,裴夜提了许多要求,诸如把魔族崇尚的黑,换了些喜庆的红在里面。当天整个魔族一派喜庆,天空中还有黑压压的鸟儿不断飞翔,飞出一行行喜庆祝福语。
就连沉重威严如蛰伏的巨兽的正殿都被挂上了红绸花。裴夜牵着林溪的手,二人沿着铺着红绸的百级长阶走上正殿。裴夜远远看见一青一白十分醒目的神族二人,面上依旧威严,只低声对林溪说话的时候,声音里的得意藏不住:“折腾了那么久,还不是眼睁睁看着我把你娶回来。”
他是单纯瞧不惯离渊。
林溪:“……”原来有些幼稚的属性一直没变过。
魔尊魔后成亲的仪式原本其实是很复杂的,因为林溪不喜欢麻烦,都被裴夜删繁就简了。但接受过万魔祝福,依次朝拜献礼什么的,到完全结束也过了大半日。林溪疲惫的被送回婚房,裴夜又要出去了。
林溪拉了拉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她知道他要去见华清和离渊,她也想见一见,想问一问华清她一直做的那些梦的事。
裴夜神情有点复杂的看着她:“你见过哪家新娘子从洞房里出来,见别的男人?”
林溪:“?”这也是规矩?那你以前还说婚前不能见面,女方要闭门待嫁,还不都是骗我的?
不等她反驳,裴夜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亲了口:“乖,我马上回来。”
林溪:“……”这从未有过的哄小孩似的语气成功让她红了脸,心想算了,以后用传音玉符联系吧。
裴夜见华清和离渊的时候,依旧穿着成亲时的长袍,衣边绣着红色暗纹,威严里透着喜庆,纯粹就是有些得意的意思。
华清轻咳了声,看了离渊一眼。离渊坐在一边浅浅喝着茶,没什么情绪。
华清笑着调侃了句:“你这新郎官不陪着千辛万苦取回来的新娘子,倒是找我有什么事?”
他们本是送了礼就打算走的,可裴夜传话让他等一等。这个等一等其实只说了让华清上神等一等,可没料到离渊也黏在凳子上不走了。华清奇怪了下,但想想离渊来参加这个婚宴,就已经挺奇怪了,也就不再更加奇怪。
裴夜也没有避着离渊的意思,对华清道:“溪儿自从醒来……准确来说是还未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做一些不太好的梦,梦里天崩地陷,人间炼狱裴夜想知道,可是因为神器影响。”
华清愣了下,他倒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情况,略微沉吟,道:“轩辕剑自上古之战坠落,受无尽煞气影响,尚且混沌不堪,灵溪神魂进入其中,想来确实会受到些影响,我改天再送些宁心静神的丹药来……”
“没用的。”他话未说完,离渊突然站了起来,神情淡冷的看着裴夜,“这便是她的宿命。”
他来这一趟魔界,坐了这许久,似乎就是为了这句话。说罢,便起身朝外走去。
裴夜没有拦,神色却可见的阴沉下来。
华清心中亦是惊骇不已,匆匆朝离渊追去,又扭头安慰裴夜道:“你别想太多,我问清楚了再来找你。”
裴夜出去的时候,林溪在房里困极,不小心又睡了一觉。毫不意外的,又做起梦来。这次的梦比以往来得还要惨烈,梦里一张张都是她熟悉的面孔,昆仑的师兄师姐们,魔族的众将,最后是离渊、华清,甚至裴夜,一个个纵身投入燃着无尽炙火的黑色渊底。
“溪儿……”
她听见有人叫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醒过来。感觉眼前濡湿一片,一摸才发现已泪流满面。
裴夜就坐在榻边,温厚的手掌捧住她的脸,拇指自她眼下擦过,眼底沉黑一片,问她:“怎么了?”
林溪尚且沉浸在梦中的情绪里,一时难以自拔,后怕的抱紧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裴夜任他拥着,也不再问。
“你都知道对不对?”她哽咽着问,“你知道我的梦一直没有停过对不对?”
裴夜嗯了声,嗓子似被粗粝的纱质打磨过,钝钝的沙哑。
其实她有些明白的,只是一直以来不愿意相信罢了,这个世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不管她怎么改变既定情节,都会朝着最后那一步缓缓推进。
云舒月并不是至关重要的那个人,她也只是用来推进一切的工具罢了。如今她没了,冥冥之中的力量便亲自操刀。
“如果、如果……”她将他抱得更紧了,“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必须要用我的生死来换取一些生命,你说我该怎么选择?”
裴夜没有回答,扶在她后脑的手手指微微一颤,蜷缩了下,然后缓缓的放松。他把她从怀里松开,漆黑的眼睛对上她湿润的视线,然后浅浅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她的泪是热的,他的唇是凉的。
“你只能选择我。”他道。
林溪沉在那双眼睛里,她其实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可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他炙热的吻从眼睛辗转至每一处,厚重繁复的婚袍一层层剥落,更加热烈的浪潮从身体深处喷薄,暂时将所有的情绪都挤到了九霄云外。
一夜混乱,林溪觉得自己好像一团棉花被揉来揉去,起起伏伏里裴夜似乎一直在她耳边絮絮的说了很多,可她都没记下来。
然后林溪就发现两人还未进入新婚的甜蜜期,好像就直接进入了冷淡期。
裴夜开始闭关起来,真正意义上的闭关,谁都不见的闭关,这个“谁”包括了一直在他那里享有特权的林溪。
不过他们之中从未出现过第三个女性,连雌性动物都未出现过,所以她一点没多想。只是很自然的明白,他大约想把自己搞得更厉害一点,然后真到了需要她出去顶刀的那一天,他能挡下来。
林溪不去想这个可能性,这样可能还好过一点。
可能在最后的那一个大祸之前,离渊压根算不上什么,所以裴夜这次闭关,没有限制她出入的自由。
林溪想着在魔界呆着也无聊,就去昆仑走了走。
昆仑还是老样子,气氛松快融洽,不过她现在冠了一个魔后的名号,没人愿意跟她亲近了。林溪也不在意,反正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师父,无尽海最近有什么动静吗?”她叼着一根草,躺在华清院里的一棵古树枝桠上。
华清在树下一边煮茶,一边捣弄着个什么罐子,闻言手顿了下,“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来了?”
“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了?”林溪望着悠悠的云,天空空旷辽远,她心情也空落落的,“以前大封松动,还是我跳进去修补的。”
华清:“……”他顿了下,又道:“若是再松动,你还要再跳一次?”
林溪一骨碌坐起来,眼睛里忽然亮起一簇光:“我若再跳一次,再修补好了,几百年后是不是还能再回来?”
“你就确定能修补好?”华清轻笑了声,微微眯着眼看她,“或者这次格外严重,你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怎么办?”
“你才肉包子打狗!”林溪愤愤,转而又觉的不对,“你说的是这次,所以是真的又出什么问题了对不对?”
华清:“……”装死大法好,他又低头捣弄手中的玩意儿了。
他捣弄了会儿,发现上面没追问,又忍不住好奇的抬头,就见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人此时木木的呆着,手中的那根草早就被她揪断了,她抠着的是自己的指甲。
华清愣了下,叹口气道:“你别想太多,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这些事。”
林溪勉强的冲他笑了下,没说话。
她怎么就傻了呢,其实跳不跳的,并无意义。灵溪一跳,回归的是她,此林溪非彼灵溪,真正的灵溪已经死了。她这个林溪若死,也便是真的死了吧,就算有幸再重聚一个魂魄,也不会再是她。
忽然好想裴夜啊,这种时候怎么能和他这样浪费时间呢。
她跳下树,决定回去,就算裴夜闭关,她也要死皮赖脸的赖着,就是坐在他旁边静静看着他就好。
“师父,我回去啦,下次再来找你玩。”
跟华清挥了挥手,她转身往外去,却还未走至门口,突然一阵微冷的气息拂来,心中还未升起警觉,便失去了意识。
她倒下的时候,被一道虚影一晃接住。离渊在华清惊讶的眼神中抱着她,将她送到偏殿里,放到榻上,“这段时间她不会醒,暂且让她留在昆仑。”不等华清说话,他继续道:“裴夜的要求。”
华清怔忡片刻,却发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看着离渊施了几道法,让她不再为噩梦困扰。
离渊做完这一切并未多留,走至殿门时,华清忽然道:“我还以为你……”
以为你会用她的性命作为交换,可到底没说出来。
离渊并未回头,声音依旧那般寡淡无波:“但凡有别的办法,我就不会动她。”
亦从未想过动她。
作者有话要说:放一章里面还是太多了,还是下章完吧……
明早来看完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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