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不夜,天边已隐隐露出了鱼肚白,原身素有早起带着府内近卫晨练的习惯。
向小园前几个世界懒惯了,每天全凭意识强撑着起早,带着近卫们在院内练不到一刻钟,就装模作样地板着脸道:“你们且练着。”
近卫们都因将军的紧盯紧张不已,自然也不会去问将军去了哪,反而都纷纷松了口气。
向小园就借着这功夫回去补觉。
[男主靠近。]
向小园混混沌沌的意识陡然清晰,谭起峰来了?
吓得她赶忙去寻在灶房里盯着人忙活的方叔。
“今日别院可有人要来?”
方叔大清早的见了王爷,惊了好一阵才整理好表情,恭敬道:“今日该二小姐跟着老奴学些管事相关的了,老奴令各个别院送账本过来报账。”
“城南别院是谁负责?”
方叔愣怔住,也想起了先前被派到城南别院的谭侠士,迟疑答道:“往日都是负责别院的老管家。”
方叔也意识到这话不靠谱,赶忙找补:“不若今日让二小姐先同夫子学些文理。”
他那日也见了二小姐维护谭侠士的模样,男女之情宛若干柴烈火,二小姐性子又单纯,若是让二人见了面,火若是一点就燃,那可就完了。
向小园沉吟一会,摆摆手:“设个屏风让二小姐听着便是,你注意盯着些。”
方叔点点头,向小园这才放心地开始了一天划水生涯。
*
小花园内繁花锦簇,饶是现在已初秋,这里仍是一片生机的模样。
向小箐方才听完各个别院的账务报告,满脑子都被几钱几钱填满。好不容易被方叔放过,她飞速逃离,冲到了小花园内躲着。
“小箐...不是,二小姐。”她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中央的秋千上小晃着,转角处陡然出现一个男子。
“谭侠士?”向小箐先前在屏风后就听到了一个十分像他的声音,但只是心里隐隐有猜测,并不敢确信,如今见了他,心中很是欣喜。
谭起峰微微一笑:“是我。”
随身的婢女被她叫去拿糕点了,四下除他们外再无旁人,向小箐便也不管那些礼教了,坐在秋千上都未起身。
“你在别院如何?可有人刁难你?”
谭起峰笑得恭谦:“那的人都很好。”
说着,他转过视线,小心问:“我推你?”
向小箐被他这问话问得有些愣住,呆呆看了眼手上攥着的小幅度晃动的绳子,无措地点了点头:“啊?哦,好啊。”
一会会的功夫,谭起峰就到了她身后,二人贴得极近。向小箐感受到他双手只微微晃动绳套,并不直接与他相碰,先前的羞赧都化作了欣喜。
秋千晃荡,少女头上戴的发簪在光底下晕出光晕,少女的心事也被高高抛起,一团团地犹如云絮一般飘在了上空。
他们身后的树丛边站了个面容慈祥的中年人,正是早上向小园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看好向小箐的方叔。
他眼眸中似有挣扎的神色,看着二小姐欢快的身影,他最终决定转身,还在半路拦住了要去给二小姐送吃食的婢女,让她晚些再去。
向小园人在军营划水,可不知方叔已然脱离她的计划的事实。
皇帝刚给了她封号,一时又不提让她回北漠的话,在城北军营她也只顶了个主将的名头,实则营里都结了团,对她这个空降的上司只维持着表面的尊敬。
所幸向小园也并不在意这个,毕竟她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真的来领兵打仗的。
不过有时仍不免被下面人的阳奉阴违气到,这日她实在忍不住重罚了手下一人杀鸡儆猴,他们的行为方有些收敛。但她夜晚驱马回府时,仍带了一肚子气。
她回得晚,又为了便于马夫将马牵回,往往都是从小巷里的偏门入的府。
只几束不听话的月光越过高耸的院墙将地上的青石板照的森冷,向小园刚牵着马走过一段,墙上猝不及防掉下来一块小石子,吓得她赶紧跳开。
抬眼一看,院墙上恰好背光坐了一人。
向小园登时被吓了一跳,待看清那人的脸后,一股气憋在心中却无法炸开。
“舒楼主半夜不睡觉,跑来我府上吓人么?”
墙上那人曲起一条腿,坐得随性,手上似乎还提了两个罐子。
“不是来吓人,是来请将军喝酒。”他一边说一边晃动着手上的酒罐子,罐子开口处封着的红色布条鲜艳晃人眼。
恰好门里候着的车夫听到了动静,出来牵走了马。向小园心想这目标主动找上门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心里合算了一番,向小园点点头,脚微微点地也翻上了墙。
“这里坐着不舒服,咱们换个地方。”
白色身影在夜色中滑向远处,越缩越小。向小园叹了口气,任命地跟上,私底下还在和111插科打诨。
“你说我这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玩飞檐走壁,算不算为公牺牲啊。”
111沉默地列出了判定工伤的标准,最后还补充一句:[其实宿主可以和目标建议,在平地上饮酒。我们系统遵纪守法,不提倡攀爬高处且酗酒。]
“...”你看目标像是会听我话的样子吗?
两侧的风景飞速掠过,直到到了一个断壁处,舒师泱才停下。
断壁宽大而又高,一棵径口足两人环抱的大树挨着其生长,舒师泱就靠着那树干坐下,冲她招了招手。
“这是什么酒?”许是四下环境太寂静,向小园感觉自己脱离了礼俗以外,对舒师泱的态度也不免随意起来。
“青梅酒。”
说着舒师泱就丢给她其中一罐,自顾自将手中那罐打开,往嘴里灌了一口。
“咳咳咳——”
“诶,你不会喝酒还喝这么急做什么?”向小园一脸嫌弃地为不停咳嗽的人拍着背,给他顺气。
舒师泱不在意地一笑,嘴边沾着的酒水在瑟索的月光下亮着晶莹的光。wap.xs74w.com
向小园愣愣地从那光中抽回视线,转头瞧别处,机械地抬手也往嘴里灌了口酒。
头牌不愧是头牌,这脸,绝了。
“你尝尝里面的梅子。”话音中杂了笑,温柔得很。
向小园微微抬高手中的酒壶,最底下的青梅顺着壶壁滑落。
青梅长时间被泡在酒水里,外皮看上去不带一丝褶皱,甚至还有些脆。皮咬开之后,酸涩的梅汁杂着酒水侵占了嘴里的每一处。
“酸。”向小园被这味道刺激得整张脸都皱起,逗得一旁的男人笑出了声。
舒师泱揩去眼边笑出来的泪,喘着气给她解释:“这青梅酒泡了得有好几年了。看到这树了么?”
他说着,拍了拍身后那棵粗壮的大树,“它原先是棵梅树,专结这种青梅。只可惜后来长高了,不结果了。”
向小园顺着他的话抬头一瞧,这树如今掉了不少叶子,上面系着的老红色的布条就显露出来。向小园以为自己喝多了,产生了错觉,赶忙站起身凑近了细看。
这一看,却发现这树顶每根枝条上都系满了或长或短的布条,布条上面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未完全褪去的黑色墨迹。
跟那种用来许愿的树似的。
“这树挂这么多枝条是做什么?祈祷姻缘么?”向小园想重新坐回墙上,却没想到这土墙年久失修,脚底一滑,她整个人就往后仰。
“小心。”
待向小园反应过来时,她已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躺在了舒师泱怀里。二人离得极尽,鼻尖都快碰到一起,向小园就这样怔在那里,她惊奇地发现舒师泱眸色是纯正的黑色,像个黑洞一,吸引着人堕落其间。
“多谢舒楼主。”
极其不自然地分开,向小园尴尬地抓了抓头,复尔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将其理得平整。
“这树,是求姻缘的没错。”过了好一会,坐在她身旁那人才缓缓开口,“这里原先是个寺庙,这酒就是用这树结的最后一匹果子酿的。”
向小园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索性就闭了嘴,当个安静的倾听者。
旁边的舒师泱却不乐意这样,他偏偏要转过头,□□裸地盯着向小园不放:“将军先前说信佛,你说这和尚忌酒,却又偏偏酿酒,他们真的不违心么?小可见大,和尚们连这点规矩都守不好,又怎能虔心向佛?”
“那你呢向将军,你信佛么?”舒师泱陡然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向小园有些疑惑他今晚为何一直扯“佛”,难道他们来这个鬼地方挨蚊虫叮咬,为的就是谈“佛”
还未等她回答,舒师泱就一副醉迷了眼的模样,全身宛若无骨地靠在大树上。
向小园满脑子问号,这人不会喝酒且酒量差,这么几口就醉了,就这还找她出来喝酒?
不必说原身自小生在军营里,酒量都被练出来,就是向小园在现实世界,也是有个“不倒王”的称号的,她一脸不爽地将酒壶里剩的酒往嘴里猛地一灌。
酒壶“哐当”砸到地上,轻微地弹了几下后落地,向小园认命地搀起醉酒的男人往回走。
走着走着,这人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一会猛地贴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将军不信佛?可巧,我也不信。”
一会又整个人向后仰,险些拖得向小园摔倒在地,他大喊着:“佛不渡我,佛给我指的是条苦路。”
“妈的,你再动来动去,我就把你丢这路上,让你知道这路不仅苦,它还硬!”向小园气呼呼道。
果然一阵威胁之后,这人就老实了很多。又走出一段路,向小园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热风扫过。
她不耐烦地转过头想问问舒师泱又要作什么妖,却同他微红的眼眶对上。
“你凶我吗?”他瘪瘪嘴委屈道。
操,这谁受得了啊。
向小园慌忙转过头,心里自动播放着清心咒。舒师泱却不依不饶,整个脸都贴上来,神情都是一个大写的委屈。
“你不要凶我。”尾音仍是上扬的模样,撩拨意味十足,“好不好嘛,小园,园园,宝宝。”
向小园听到后面的称呼错愕地看着他。
前世宋文宴也喜欢这么叫她,而且这个世界原身的名字明明叫向园。谁会平白无故在男子名字面前加个“小”字?
她在舒师泱面前总也有些莫名的放松,这种信任甚至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红痣,称呼再加上莫名的熟悉感,一个念头在向小园心中不断膨大。
我在这万千世界中穿梭,原来不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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