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一身好武艺，尽管从不愿承认，不过想来是不逊于自己的，为何如今看起来会是这般单薄虚弱。
卫庄看着盖聂睡得并不安稳，微微蹙着眉，想来是身上发疼吧。
师哥憔悴苍白的睡颜，竟有恍若隔世的错觉。
卫庄不是无情无义，打进鬼谷起，师哥总是照顾包容自己，他怎么会没有感触呢？
师哥，我也想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你。
卫庄掀开被子，看着臀上纵横交错的青紫，眼眶微微发酸，竟是如此严重。
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轻轻地，慢慢地，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
盖聂敏感地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慢慢地睁开眼，顺着视线便看到一幅心疼懊恼的小庄。
神情专注，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身后。
盖聂本就被打伤，昨夜又被小庄不知节制地……，
哎，如今面色看起来更是苍白。
盖聂苍白的面色流露出温和的笑意，“小庄心疼师哥了？”语气中略带轻松。xs74w
卫庄依旧盯着盖聂臀伤，看起来很是伤情。
盖聂无奈，撑起身子，拉过被子盖住伤处，一来不想小庄难过，二来也确实不好意思。
卫庄扶着盖聂，很是小心翼翼。
盖聂失笑，师弟还是这般傲娇。
盖聂把头埋进小庄脖颈间，紧紧贴着，“小庄若是心疼，下次可不许再打了。”
卫庄仿佛有些恍惚，小声嚅喏道：“没有下次了。”
盖聂摇头苦笑，小庄定是心疼了，心里不知怎么难受呢？
……
趴在床上养了两天，身子不似那般碎裂地疼，卫庄扶着盖聂到谷中散步，多散心，伤才能好得快。
似乎从那一晚后，盖聂觉得自己与卫庄之间变得不一样了，举止亲密了，卫庄也脾气好了许多，眼神里都带上了温柔。
盖聂知道，他与卫庄之间，心照不宣，一切都不一样了。
师父，你教我二人文武艺，本想自相残杀角逐出最强者，可如今……
深谷幽静，环境清幽，走在其中自有一番意境。
盖聂靠在卫庄身上，“小庄，其实你能去秦宫找师哥，我还是很开心的。
当年不想我二人自相残杀，我选择离谷，其实那些年，我一直很牵挂你。
后来秦宫再见你，你这一头白发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师哥这些年追问原因，不是想离谷，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罢了。
你在这里，师哥怎么会想去别的地方呢？
不过，小庄长大了，与师哥也有不能说的秘密了。”语气平静，缓缓吐露着心声，无波无澜。
盖聂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一半披散，一半束缚，风流自在，自有一番侠骨潇洒。
卫庄这些年又何尝不是大梦初醒，是曾经的预言太惨烈，以至于这些年都有些魔怔，看不到师哥眼中的关心关切，反而总是伤害师哥。
卫庄以前总是冷峻料峭，一双眸子幽沉如西湖冬天冰冷的湖水，如今，在盖聂的不断温暖之下，总算是有了一丝温度。
薄薄地唇，微抿着的弧度透出锋锐之感，可盖聂知道，已经好多了。
卫庄长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缓缓道，“当年师哥离谷，迟迟不见回来，师父当时已是油尽灯枯，万般无奈下传我掌门之位。”
盖聂安静地听着，小庄，真相对师哥不重要，师哥只想打开你的心结。
“鬼谷历代有一秘密，只有掌门才能知道，那就是这座山谷之下有一密室，密室内有一面往生镜。”
盖聂蹙眉，“往生镜是做什么的？”
卫庄继续道，“往生镜是一面可以看到未来的镜子。”
盖聂震惊，鬼谷竟有这般神奇之物。
卫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虽然我不确定，但鬼谷这些年声名在外，谁知没有这面往生镜的功劳呢？”
盖聂想到卫庄的反常，“小庄，你看到了什么吗？”
卫庄点头，“当时师父临终之际带我开启往生镜，以嬴政生辰测算秦国国运。”
根据卫庄之后的行为，盖聂也猜出一二，“秦国是不是并不长久？”
盖聂文韬武略样样在他之上，卫庄也不惊讶，“在往生镜看到，秦二世而亡，扶苏自尽，胡亥继位，民众反叛，统一的六国重新陷入纷争，苍生涂涂。”
盖聂握住小庄的手，手心传递的温暖植入内心，“是不是还看到了我？”
卫庄回握住盖聂的手，神情略有担心，可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也看到师哥被杀。”
卫庄没有说的是，当时他看到这一幕时脑中充血，霎时愤怒，手中鲨齿出鞘要砍碎往生镜。
盖聂沉默了，自从当时出鬼谷，早就看破生死，刀口舔血，生死难料，一切都有心理准备。可如今竟让自己怀疑，难道一切都已被命运安排好了吗？
“小庄，后来呢？”
师哥这几日身子弱，卫庄扶着盖聂坐下，缓缓回忆，“天下重新陷入纷乱，师父心有不忍，启动了从未有人练成的秘术，准备逆天改命，扭转国运。”
盖聂在鬼谷修行文武，从不知竟有如此神奇之术，“师父成功了吗？”
“师父催动秘术，往生镜似是感应到，射出一段一段的光柱，蕴含能量，切骨彻肤的疼，我与师父都抵挡不住，师父勉强成功催动秘术，便被往生镜的能量攻击地浑身没有一处好肌肤，像从血水中爬出一样。”
盖聂挑起卫庄一缕白发，“小庄，这就是原因吗？”
卫庄知道盖聂的意思，“师父催动禁术，往生镜攻击师父，而我在一旁只是被波及，就已是发须尽白，内伤严重。渐渐地，往生镜光芒消散，师父也奄奄一息。”
卫庄说道此处，似是伤情，毕竟当年弱小无依被师父带回，怎能没有感情，“师父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鬼谷秘术已经启动，身有鬼谷内力的弟子皆不可出谷一步，否则将被天道反噬，同时禁术要发挥效力需要极长的时间，师父说以他的功力需要十五年。”
盖聂仔细思索着，“如今岂不正是十五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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