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卫庄心情好时也会教授武艺。
这一天,弟子天明被卫庄叫到了房间,一进房门就看见掌门冷着一张脸,令人发怵。
卫庄缓缓开口,“把那藤条拿起来。”
天明没想到会等来这样的一句命令,有点惊讶地看着掌门,但是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立刻去取了回来。
天明递给卫庄,卫庄却并没有接,伸手一件一件脱掉上衣,露出赤裸的上身。
天明愣了,“掌门……”
卫庄口气很淡。“300藤条,你来打。”
天明彻底呆住了。“打……什么,,。。谁?”
“我犯了错。”
卫庄说完便面朝背面的墙跪了下去,墙上挂着师父当年赠给自己的一幅书法,写的是“纵横捭阖,明察秋毫”,笔锋浑厚,足见风骨。
卫庄一直以鬼谷门训鞭策自己,戒骄戒躁,刻苦自励,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明智强大,却原来一直看不清师哥,看不清自己,那般伤害了师哥。
天明身为鬼谷服侍弟子,本不该多言,此刻也终于按捺不住了,“掌门,何必自己受苦呢?”
天明命悬一线之际被鬼谷收养,鬼谷就是他的家,掌门与盖师伯虽然都冷心冷面,可却从没有苛待过自己。
看着手中不知何时被摘下,柔韧粗壮的藤条,这般威力,就是掌门武功盖世也撑不住的。
卫庄挺直背脊,坦荡地望着前方,平静地像在叙述别人的事,“动手!”
卫庄的坚定果决让天明无奈,掌门做事一言九鼎,必然是无法转圜了。
不敢轻打,也不敢打重,狠心扬起藤条用了五分力,抽在卫庄光滑结实的背上。
卫庄一动不动,目视前方,口气很冷,“师哥教你武艺,就这般成果吗?若是哪一鞭低于八成力道,惩罚重新开始。”
天明咬咬牙,大声应了一句是。
藤条再次挥下,撕裂空气,狠狠咬上卫庄的后背,啪的一声,仿佛钳进皮肉里,尖锐火辣的痛感直窜入神经。
卫庄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从未挨过打,原来竟是这般疼。
天明尽力维持着一样的频率和力度,让伤痕均匀排列,原来打人也是个力气活,竟然比挨打都难熬。
可天明深知掌门言出必行,对自己一向苛刻,如果他真的哪一下力道轻了,怕是真的会命令他重新开始。
不敢轻,就只能往重了打。
有时下手重了,也会有一两声急促的呻吟从他齿尖溢出,但是不管藤条抽在什么地方,卫庄的后背始终拔的笔直,姿势没有挪动分毫。
卫庄坚毅霸气的侧脸上布满细微的薄汗,他双拳攥紧,骨节突出,极力忍耐着尖锐的疼痛。
卫庄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记住这疼,这些年,师哥比这更疼。
天明越来越难以寻找下手的地方,后背没一块皮肉都被藤条轮流照顾过好几次,遍布红痕,青肿交错。
只是细微的迟疑,卫庄便立刻出声,低哑的嗓音透着不可违抗的威严,“231,继续!”
天明不敢违抗卫庄的命令,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伤痕累累的后背,扬手再次狠抽下去。
酸楚与苦涩浸透五脏六腑,天明从未经历过这种折磨,如果有别的选择,他宁可现在挨打的是自己。
卫庄知道这对天明也是一种残酷,可是这件事只能交给他最信任的人。
三百下打完,天明手心里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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