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光滑无伤的脊背,变得伤痕累累,连一片完好的皮肤都找不到。背脊肉少,都是骨骼,不比臀部都是肉团,盖聂气闷,哪能这么胡闹。
盖聂已经尽可能地放轻力道,却还是感受到卫庄细微的颤抖。
“疼得厉害?”
盖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平,可卫庄却敏感地听出师哥的声音发紧,原来自己对师哥竟是如此了解。
卫庄埋着头不出声,好似没有听见一样。
盖聂对这个倔强又傲娇的师弟真是无可奈何,背上这伤痕累累,是想打死自己吗?
给小庄上完药,卫庄仿似上刑一般松了一口气,挨打都没这么难熬。
盖聂转到身前,趁机抬起小庄的脑袋,凑上前挨得很近地看着,拇指轻轻抚上干裂的嘴唇,眼中是溢出的心疼,“哥真是惯得你……”
一句话中满是心疼,辛酸,不忍……
小庄,哥真是太惯着你了,惯的你做事这么随心所欲,没有分寸。
师哥话语中溢出的心疼,卫庄听起来心里闷疼闷疼的。
哥,你确实惯着我,难道你后悔了吗?
卫庄伸手抱住盖聂,头埋在盖聂胸前,闷闷道,“师哥,原来这么疼。”
师哥,你该有多疼啊!
盖聂看着胸前他的小师弟,再多的怒火也只有无奈,小庄真是知道怎么让自己心软。。
盖聂目光带着关切,心里难受,一张口嗓子都哑了,“是疼,可是师哥心更疼,小庄,师哥打小疼你,可你都这么大了,以后要懂事,不能再伤害自己了。”
盖聂心疼的蜻蜓点水般吻上卫庄,似是满腔的郁闷想要发泄。
卫庄软下语气,“师哥,没有下次了。”
卫庄不再是以前一意孤行,什么都看不懂的孩子,师哥,不会有下次,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再伤害师哥了。
师哥,在我生命最灰暗的时候被带回鬼谷,就一直是师哥照顾我,是我一直将师哥的关心当做理所当然。
那时候就仿佛有一束光照耀在我的心房,心跳得厉害,从未有过的感觉蔓延至身体的每个角落,仿佛飘在云端。
却直到今天才透开心房。洒满阳光。
……
“初尧,这都多少天了,你怎么这么淡定?”扶苏看着田初尧优哉游哉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请神容易送神难,鬼谷想要将我们打发,就必须告诉我想知道的。”田初尧一派运筹帷幄的自信样子,扶苏也不再多问。
正在喝茶之际,田初尧抬起下巴,温润睿智的贵公子气度,眼中闪烁着智慧,“瞧,这不是来了吗?”
弟子天明走进来,谦和有礼地请初尧公子。
田初尧看着扶苏,知道这件事不太好让扶苏知道,当初非要拉着扶苏来,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田初尧看着扶苏,温和道,“殿下,我去去就回。”
扶苏挥手,很是轻松,“去吧。”
盖聂与卫庄没有在房间内,站在屋外,深谷之内,风景总是分外优美。
田初尧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不可否认,鬼谷真是培养了两位优秀的弟子。
说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也不为过。
“两位先生。”田初尧拱手行礼,本为齐国公子,自有一层尊贵身份,对鬼谷行礼算是屈就,
可那只是表面,他到底什么身份有自知之明。只是对鬼谷也不至于如此谦卑,可谁让他有求于人。⑦④尒説
卫庄看着眼前田初尧,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真是人如其名,温和睿智。
“扶苏有你这样的朋友,不错。”卫庄由衷称赞。
这么多年了,田初尧能放下身段,始终记得那件事,不可谓对扶苏不忠心。
“结交在相知,何须骨肉亲。”田初尧不卑不亢,表面态度。
卫庄一身气质霸道,平素颇有些目中无人,田初尧算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股清流,直言道:“当年师父测算,扶苏并无不帝王之命,反而有横死之祸,不过如今扶苏已被立为太子,天命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会有不同的结局。”
鬼谷机密,卫庄自是不可能告诉田初尧的,鬼谷依旧是那个可以掌控家国命运的神秘流派。
“两位先生是鬼谷最优秀的弟子,还请为太子殿下重测命运。”田初尧开口,命盘变化万端,田初尧虽然不精通此理,可也了解一二。
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之中,十五年前的测算和今天必然有所偏差。
盖聂微微一笑,看着少年为朋友奔波的样子,不禁感同身受,他为小庄不也是这般无悔付出吗?
“田公子出身孔孟圣地,子曰,敬鬼神而远之,怎么也如此迷信命运之事?”
田初尧微微低头,目光恍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
田初尧没有告诉别人,他曾经将扶苏的八字拿到集市上一位瞎眼老头那去测算,也算出的是年少早夭。
盖聂看着眼前谦和睿智的田初尧,这番心境,这般毅力,就只是朋友?
盖聂摇头,必然是有别的心思的。
卫庄也有点钦佩,他也想看看师父当初的禁术能改变多少,只是以他的实力想要开启往生镜,就必须有人血祭。
卫庄看着田初尧,强势严肃道,“既然田公子相信鬼谷,我和师哥也可以为扶苏太子起卦,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若想要窥测就必须有扶苏近旁亲密之人以血起卦,燃香焚纸,虔诚起阵,即便没有性命之忧,亦恐有折寿风险。”
卫庄想到那禁术上的一系列不好后果,天机难测,必然是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田初尧没有思考,没有犹豫,“我和太子殿下自幼相伴,是否算得上亲密之人?”
盖聂面色清和,肯定道,“自然算。”
田初尧目光坚定,身躯盎然,“两位先生不必犹豫,任何代价我都可以承受,听闻鬼谷有秘术可以逆天改命,若是太子命运不济,还望两位先生能看在天下苍生承平不久,施以援手。”
说罢俯身,温润的身躯带着一丝乞求。
盖聂与卫庄闻言大震,竟然还有人知道鬼谷禁术?
就连盖聂也不曾知晓。
盖聂随即想起另一件事,看向田初尧的目光带上一丝探究。
“韩国红莲公主,和你什么关系?”盖聂目色深深地问。
田初尧目色皎洁,神色坦然,“红莲公主和亲齐国,几年前已经病逝,正是家母。”
盖聂与卫庄看着田初尧的目光都变了,似乎变得诡异,带上了一抹纠结。
盖聂目光有一丝幽怨玩味地望向卫庄,年少时的红颜知己,亲手调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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