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承澜总结道：“那时候你十岁出头，而符惑的样子同……”碰到那个忌讳的字眼，他垂下眼睛，卡顿了一下，“同我们印象中的一样？”
“嗯。”霍焦点头。心中疑惑是不是因为重生的缘故，他才会出现刚才的幻觉。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啊。”一旁的李行插了进来，“肯定是天使血脉的影响还没消失。”
“不太可能。”徐长汀却否定，“刚才霍焦的样子同战后记录里现场人员所描述的不一样，瞳孔并没有变白。”
的确，当时简承澜也在现场。
徐长汀沉吟了片刻，转头安慰道：“霍焦，你就别多想了，刚才用测血枪测过也显示没问题，也可能是你最近太忧虑了，还是安心休息吧。”
暂时讨论不出结果，也只有这样了。
看来重返GPC机关的时间又要推迟了，霍焦有些失落。
收拾好残局之后，徐长汀和李行便前后脚地离开了，一个突然被组内召回，一个约好了Tony老师做头发。
最后只有简承澜仍待在客厅里，伸着两条长腿毫无顾忌地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补看重播的球赛，活像窝在自家地盘的大型狗子。
“我要午睡。”霍焦站在厅堂口，对丝毫不客气的某人说道。
“哦，我调小点声。”简狗子连眼珠子都没转，拿起遥控器按灭几个音量格，就又瘫回了昂贵柔软的羊皮沙发里。
霍焦虽然总被部长教育“太过耿直”，但也懂得不能赶客这个基本的礼貌，可对方根本不把自己当客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调静音，这回总行了吧？”简承澜反倒有点儿委屈了，关掉电视的声音之后，连一头金毛都跟着音量塌下去了似的。
霍焦看着沙发上的简承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狭小的公寓里。
大多是凌晨的时候，简承澜回来之后说饿了，然后从后面扑在正伏案的霍焦身上。
霍焦阖上资料或者书本，抬手揉揉挂在自己肩上的男人的金发。
“别碰。”简承澜通常是要躲的，“没洗澡。”
其实霍焦知道，简承澜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头发，不过他每次都当作信了简承澜的借口，这样等简承澜洗完吹干之后，他还可以抱着揉一揉。
“去洗澡，我给你做饭。”霍焦摘下眼镜，变得乖巧体贴。这时简承澜或许会在他额头上亲一下，算是偶尔想起的奖励。
等男人转身去向浴室之后，霍焦才顺着穴位开始揉按酸涩的眼睛。
简承澜洗澡很迅速，通常霍焦才切好食材，人就已经顶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身材很好，也不吝于展示，修长健硕的身躯上刻着零星伤疤，就这么只包裹头发，光裸着坐到沙发的一侧，然后打开电视。
霍焦在只容一个转身的小小厨房里忙做饭，排油烟机很吵，偶尔能听到外面放着球赛的欢呼口哨，还有篮球鞋摩擦地板的短促又尖锐的动响……
太熟悉了，所以此时此刻就算是静音，霍焦也能从那闪动的画面里听出声音来。
“不是午睡吗？怎么还站着？”简承澜看向他，“我不出声，也不打扰你。”
这里明明是自己的住处，曾数次邀请简承澜过来看看都被无视了的地方。
霍焦不明白简承澜是真的不懂那句“离婚”，还是在故意跟他装糊涂。
“还是说我占你地方了？你要睡沙发？”
又来了。
简承澜最头疼的事情就是猜。
猜霍焦在想什么，猜霍焦想要什么，猜自己哪里做错了，猜霍焦到底为什么不说话？
他可以问，因为霍焦有问必答、不会说谎。
可又害怕说出口的答案把他心中的霍焦又变得生硬了一点——他需要浓烈鲜活的爱意，就像老师，或者曾经的霍焦。
他承认自己的初衷只是欺负和报复，也卑劣地庆幸自己不用在选择中挣扎自虐。
老师死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需要霍焦。
“来，过来。”简承澜朝霍焦招手，他猜霍焦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魂不守舍，“过来让我抱抱。”
霍焦没有动，
“抱一抱都不肯了？”简承澜感觉自己在对一个没有回应的人偶自言自语，“还生气呢？撕了婚约不解气，烧了房子不解气，我追到GPC了还不行，你要是外面有人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保证麻溜滚蛋，你看这样行不？”
“我没生气。”霍焦总被按上各种无端的猜测，每次都要一个个摘干净，理清楚。
“我想离婚。我没有其他中意的对象。如果有，你也不可能轻易滚蛋。”
“你会把人找出来，处理掉。”
被戳穿的简承澜只是咧嘴笑笑，“没有就好。”然后餍足地舔了舔下唇，张开胳膊朝着霍焦，语气更重了些，“过来，让我抱抱。”
“我不要你抱。”霍焦谨慎地后撤了半步，“看完球赛就走吧，我不习惯天黑之后房间里有第二个人。”
完全出乎意料。
简承澜僵着动作还没反应过来发火，霍焦已经转身走了。
自己没计较如此过火的任性，又把话说到这地步了还想怎样？
是要让他跪下来求人跟自己回去吗？！wap.xs74w.com
操！
砰。
防盗门被大力合上。霍焦在卧室听得清楚。
终于走了。
霍焦松了一口气，要是简承澜想用强的，现在的状态他根本反抗不了，幸好先一步逃走。
幸运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刚才手机收到了通知，要他下周复工。因为上面的检查来了，指名要参观他的“核提取”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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