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拟好合同，盛世娱乐要和许蕴玄签约，最好私底下悄悄签，不要被方女士发现。”
易飞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啊好。”
“选秀综怎么样了？参赛名单记得加上楚文。”
“嗯？楚文不是嘉意公司的吗？”易飞更懵了。付建业这老匹夫会放楚文来盛世娱乐？就算嘉意公司烟消云散了，旗下这些艺人少说也得放放血……
有靠山的已经火急火燎在找下家了，没资本的只能听天由命，看付建业是否良心发现选择放过做牛做马的他们。
“我猜楚文很难过来。”
和资本家谈良心，和猴子捞月有什么区别？
“还早着呢，到那天我要让付建业乖乖地把他交到我手里。”
盛白凝仰靠在沙发上：“尤野和宋潇寒两个呢，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呃不，宋潇寒前两天住院了，诊断是过度疲劳，他实在太拼命了，不过休息了几天恢复得不错。”
“那等下去练舞室。”
“公司最近收到不少想签约的年轻人的电子邮件，还有不少房地产老板要塞进来的人，我把他们的资料放这儿了。”易飞递上平板。
映入眼帘第一个男生是钟念星，后面异常鲜艳地跟了几个大红字：“天合集团老总推荐”。妥妥地关系户，还是重量级的，难怪排在第一位。
不过在盛白凝这里，金主背景没多大权重。更何况大多数都是集团老总女儿的男朋友，谈不到一段时间就要分手。
“什么都不好使，只有本事是真的。”
她看了看他的长相，照片上笑得很灿烂，两颗小虎牙俏皮地露出来，发色纯黑，没带什么妆，可以看出颜值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再就是京都音乐学院毕业的，水平至少不赖。
下面有一段跳舞的视频，点开后发现也还不错。
盛白凝又划到下一个，还是男生，名字叫廖修义。这个男生的照片属实是相当帅气了，一下子就亮到她的眼睛。五官清朗，一双桃花眼似有若无地勾着人，缱绻又迷人，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不掺半分虚假，整体轮廓可以说是相当优秀了。
底下还有一张侧面照片，这男生双眉微蹙，居然能品出几分悲悯世人的味道，再加上带着些男性凌厉的鼻骨，让他这样一张脸，还挺适合演戏的。
以前一个导演和她说过，太过单一的脸庞，比如蔫儿坏、傻白甜，可塑性很低。
只有五官可以组合出不同风格的脸，才是导演最青睐的。
不过即使有人天生拥有这一副皮囊，也可能像只不开窍的骡子，怎么学都学不会表情转变和情绪展示。
她又看了看他的履历，是一所没听说过的大学毕业的，学的专业还是计算机，可以说完全不搭边了。
易飞注意到她在看廖修义，补充道：“当时几个非专业人士都来了公司，廖修义是最优秀的。”
“人事部的姑娘提议让他改个名，这名儿乍一听起码多长了二十岁，被他拒绝了。”
盛白凝轻轻颔首：“拟个时间让他们都来给我见一见。”
下一个是个女生，染着一头粉红头发，照片里的笑容随性爽朗，肤色偏小麦色，穿着件杏色背心，可以看到结实好看的肩颈线。
京都舞蹈学院毕业，身高一米七八，底下有一段视频，她还是一头黑发跳着芭蕾舞，手长腿长的，高贵优雅得宛如下凡的神女。
“大概二十来份，有些太次了的已经筛掉了，都是些外形条件不过关，问他们有什么突出的技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的。对了，还有两个幽默细胞相当发达的一男一女，当时把整个公司都逗笑了，表演结束后一问才知道两人根本都不认识，一上台就熟稔地即兴表演，实在是人才。”
“逗笑的好，一定要留着。”
“他们自己的意向呢？是制定好了计划就组团出道，还是等选秀综出来再上？”
前者出道无风险还能蹭一波队友就是热度流量不够大，后者流量大但各大公司能人辈出，搞不好压根出不了道。
虽然说起来很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选秀一过，没出道的人失去了曝光，没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支撑着，就算签在了盛世，也只会像无人执浆的小舟，逐渐地就消失在了海平线。
三小时后，房车停在了盛世娱乐总部的地下停车场。
宋潇寒在练舞室里，尤野也在，据说是因为不放心他，就跟着一起在公司吃住起来。
偌大的练舞室里放着音乐，两个年轻的男孩激情地挥洒着汗水，盛白凝在后面等他们跳完，没有说话。
宋潇寒基本功更扎实，看得出来练过很多次，尤野则跳得更夸张狂野一些。
一舞终了，两人往回走，一眼便瞧见了盛白凝。
“白凝姐！你可终于来了！”尤野眼里冒出星星，跟背上插上了翅膀似的飞奔过来。
前两天这个点他们都休息了，今天盛白凝会来，宋潇寒硬是拉着他不准停跳到了现在。他一个每天练几个小时舞几个小时歌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勤勉的人，实在顶不住了。
“盛总。”
宋潇寒站在那里，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又在原地立住了，嗓音温润，听不出太多起伏。
“潇寒，你好些了么？”盛白凝按住有多动症的尤野，看向了宋潇寒。
几天没见，他更瘦了，之前起码还有点肉，现在堪称瘦骨嶙峋，脸上的骨头有些锋利了，人像一棵屹立不倒的松。
“已经好了，不用担心我。”
“多吃点啊，不然到时候你上综艺，我又要被骂成虐待下属的黑心资本家了。”
“《万物皆如你般明目张胆》么？”
盛白凝狡黠地眨了眨眼：“是呀，关岛上两个月，特别苦，没有手机玩，一整天都是摄像头，每天除了练舞练舞就是唱歌唱歌，不培养成一代业务能力超强的爱豆不准回来。”
尤野第一个哭出声：“啊啊啊这么惨，白凝姐你真的忍心送我进去吗？”
盛白凝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你要是一个人也就算了，我保证把你雪藏9999年，永世不得复出，可你还有队友呢，你走了别人会怎么想宋潇寒，团粉没了，后面的路可就难走了。”
尤野：“……”他这个纨绔子弟，明星光环带给他的刺激一过去，果然坚持不了几天就想打退堂鼓了。
盛白凝摸了摸他的小金毛，邪恶地笑：“不要任性，咬着牙也要给我撑下去。”
“不去就不去吧。”
宋潇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两手放在身后，摇摇头，笑了一下：“挺辛苦的。”
“你别老顺着尤野，他呀，不磋磨磋磨是不会成才的。”
尤野的嘴撅得恨不得挂油瓶：“白凝姐，我就不是能吃苦的命，不过我想好了，到时候我就多往寒哥身边凑，用我的懒惰来衬托寒哥的认真勤奋，这样我也算没白来。”
“……真是舍弃自己奉献他人的好队友。”
盛白凝咳了咳：“可惜了，你的计划泡汤了。因为我给你俩安排的位置不是队员，是助教，貌似清闲且曝光很大的好差事。”
“白凝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尤野一个熊抱砸过来，幸好盛白凝躲得快，不然就她这几两肉可不得压趴下去。
“助教？”宋潇寒有些疑惑。
“大概负责协调队员，也会一块练练舞唱唱歌，然后打个分，具体随机应变。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好？日后公司越做越大，你们可就是元老级的巨星了。”
尤野听到这话笑得前仰后合：“巨星，这话听得我舒坦，不过我还是喜欢不劳而获，所以巨星只能指望寒哥了，是不寒哥？”
宋潇寒轻轻摇摇头，双目清明，没有太多争名夺利的欲望，内里浮动的只有安稳过一生再护好自己家人的初心：“我没想过。”
尤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我上周去乙宾山给你算命，大师说你少年时期艰涩刻苦漂泊无依，但是熬过去了就一定会时来运转财源如水，绝非等闲之辈！那大师还说了什么好词来着，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你放心，我买的可是一千二的大师签，准得很！”
“……一千二，也就骗骗你这样脑子缺根筋的了。”
宋潇寒苦笑一声，注意力全放在前一句了：“艰涩漂泊，熬过去么？我还以为老天爷继续要我的命呢。”
小时候就没了爹娘，别人家的小孩摔了饿了再不济还有娘疼，可他没有，奶奶拉扯他到成年，一大把年纪还要偷摸着去工地打工，出了事要不是有盛总帮衬着可能欠款到现在都拿不到……
如今进了盛世娱乐，终于有了一个安身之地，他只是拼命练舞而已，居然过度疲劳送进了医院，才二十几岁啊，怎么就像个油尽灯枯的人了。
给他不幸的过去，还不允许他努力，难道要把他逼疯么？
尤野见他神色不对，那双一直冷静自持的眸子里，突然浮现出难以消解的不平和怨恨，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啊其实那个签是送的，我给自己买了一个大师说还送一个，我就寻思着便宜不占白不占，我知道出生日期的人也没几个，就把你报上去了……那大师我一看就不靠谱，收几千块就瞎几把说俩成语诗歌，专糊弄我这种文言文不学好的文盲，你可千万别信啊啊！要不然我把那破庙砸了？把那大师揪出来让他背几首佛经，要背不出来就铁定是个水货！”
盛白凝把尤野拽过去：“你说得真好，下次别说话了。”
“没事。”
宋潇寒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来也是觉得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大家。
“我光顾着跟你们扯淡，还没说我给你接了个剧，古装，大制作，陈青松导演的，那本子我一看就知道很适合你。”
盛白凝知道他有些难处，鉴于他为人既正直又勤奋，一有什么资源就会推荐他。
宋潇寒又恢复了一直以来温润的模样，往后悄悄挪了一小步，淡淡地开口：“这有什么，那大师后面不还是好话吗，我就等着实现了。”
“咱不说这些伤感的了。”尤野觉得自己太不适合这种话题了，一不留神就会说错话。
“未来嘛，总要自己去挣，努力了不一定会成功得让所有人都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但一定会收获一个值得的明天。”
盛白凝淡淡收了个尾，算是对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努力过，然后收货过。
她挥了挥手：“大家回去休息吧。尤野好好练，要是上了综艺你一个抽风把动作忘了，让我老脸往哪儿搁？”
“休息等会，再跳三把。”宋潇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尤野，后者哭天抢地一般叫了出来：“九敏！九敏！！”
用尤野的话来说，最后这抛头颅洒热血的半小时，就是他小腿直抽筋这辈子都不想跳舞了。
结束后，尤野瘫在地上，额前金发都湿哒哒地垂在额头，胸膛一起一伏，眼里已经没有了神采：“我要回床上……扶我上床……”
宋潇寒也累得够呛，这人还才从医院出去，虽然过度疲劳在大众眼里不算个病，但这么拼命还是让人心里不免提一口气。
“来拍张照，证明我来过了，下次别人再不能说我不关爱员工了。”
“你这敷衍的关爱……”
吐槽归吐槽，两个大男生还是收拾好自己的疲惫，十分积极阳光地出现在了屏幕里。
高清镜头敏锐地捕捉到尤野紧贴在额角的湿发，配上在灯光下亮晶晶的金发，倒是十足的上镜。宋潇寒则规矩多了，一本正经地看着镜头，有种人生第一次故而严阵以待的肃穆感了。
很好。发送微博。
【欣赏两个不太省心的跳了会hiphop，一起期待今后的选秀综吧~[图片]】
盛白凝一上线，就有不少粉丝候着了，一发微博，就立刻就开始点赞转发评论，努力把姐姐的评论区和广场装点得超好看。
除了微博，其他娱乐app也在闲聊中。
【凝凝怎么能这么好看吃什么长大的？？？是不是又瘦了，《羊村的蕴味》这么抠门了连饭菜都舍不得供应？】
【今天刚知道的消息柏牧光居然也去了这个综艺啊啊啊双厨狂喜白光cp冲啊！！！】
【真的假的？哪来的小道消息，柏牧光瞧得上那种小综艺吗，不，他是什么综艺都瞧不上】
【雀食，不过这不是钱和面子的事儿，而是……怎么说呢？柏牧光会不会是为了某个人去的，小声bb一句，他们两个莫名cp感特别强……】
【楼上是明依大大？就是那个接连说中两个cp的小姐姐？】
【不会吧……】
【不瞒大家说，我有盛白凝刚出道那会的一个视频，不过太糊了辨认率很低，真的好像他们两个。】
【蒸的煮的？我不信，除非让我看到。】
……
关于这两人的cp到底是真是假如同小火煮粥般慢慢熬开了，不过今日最轰动的事还是段家老大嗑药死了。
警方已经介入，势必要揪出整条贩毒线，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查就查，还怕你怎么滴？”
说话的正是段家老大的三弟，眼下正翘着二郎腿，手指里夹了根雪茄，大刺刺地放着话。
从来没有一刻，他像现在这样期待警察能带走他家里那些干过这档子事的兄弟们，从来没有一次，他能像现在这样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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