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第一个印象最深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个男生脸色有点虚白，但还是保持镇定地走上台，鞠了一躬后摆了个有点蠢萌的pose：“我们是菜刀砍电线组合！”
盛白凝：“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钟念星极尽全力扯出一抹完美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紧张：“网上随便找的，纯属搞笑。”
盛白凝点点头，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开始介绍。
“helloguys,i’m唐百力.i’mheretoattractallyourattention,iwon’tletyoudown.andyou?”
说话的是唐百力，一开口便是英伦腔外语，顺带着火箭发射般的语速，把大家惊了一下。
包括菜刀砍电线的一位成员，廖修义。
他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不过听懂了andyou，举起话筒镇定道：“我是个人练习生廖修义，是个舞台新人，但我的唱跳实力绝对会让你们眼前一亮。”
一位学员凑到旁边男生耳边：“你听懂唐百力讲的了吗？”
男生摇摇头：“我从小英语不及格，到现在只能说齐26个字母。”
唐百力似乎临时改了自己的出场，钟念星和付宇在一边惊魂未定地完成了原定的互动，这其中，唐百力和其他队友对话时中文很溜，碰到廖修义就换上一口含糊不清的英文。
廖修义紧紧地抿着嘴，只偶尔点头。
“好不和谐的组合，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看到他们俩……”
盛白凝歪了歪头，问：“唐百力，你为什么用英文？”
唐百力还没来得及回答，廖修义低声说了句：“可能是想看我难堪吧。”唐百力立刻哼了一声，嘟嘟囔囔说了几个单词，这次连盛白凝都没听清。
场面有些尴尬，一片窃窃私语弥漫开来。
丁畔老师笑眯眯道：“你们这组凝聚力不够啊。”
唐百力瞥了廖修义一眼：“我可不跟他一块出道。”然后转头对丁畔老师倒很有礼貌：“丁老师，您对于我唱跳的建议我会认真听的。”
丁畔笑了笑，很勉强。
廖修义见他这样急忙撇清关系，不禁好笑，轻描淡写地问唐百力：“我不就是忽视你了吗，怎么了？”
“你凭什么忽视我？”唐百力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身上处处显出几分骄矜的意味，恐怕是两人上台之前有过什么过节，才引发这一场争锋相对。hTTps://WWw.xs74w.com
“我凭不了什么，但我忽视你的，你现在在舞台上不又挣回来了吗？”
一期选秀综艺，唐百力不靠唱跳实力却吸引了这么多目光，属实有点跑题。更何况郑导早内定了钟念星，钟念星才该是镜头最多的人。
“你少挤兑我。”
唐百力不像个口舌利索善于吵架的，尤其是这么个大舞台，他既要面子又要里子，恼得脸都涨红了却硬生生忍住了。
“我怎么敢。”廖修义嘴上说着不敢，眼角满是不屑一顾的嘲讽。
“我、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拍我马屁的！”
“做梦，我就是当舔狗也不会拍你马屁。”
盛白凝：“停停停，一个不和的组合，展现出来的作品能看吗？”
“白凝，我想好好表演。”唐百力咬着嘴唇，对盛白凝一字一字道。
廖修义：“白凝老师，我们准备的开场可不是这样的。”
盛白凝看着明明站一起中间却隔着条银河的两个男孩，有点头疼：“都成年了？怎么跟小朋友似的。”
宋潇寒：“先表演吧。”
音乐声响起，他们选了首很燃很炸的歌，配上酷炫无比的舞蹈，看起来有模有样，至少不像开场白那么拉胯。
郑导点名：“钟念星，我想再看看你的个人表演。”
钟念星开心地点点头，来了段歌曲，郑导很满意，但宋潇寒看完之后说：“有几个音应该跑了。”
郑导扭头看了宋潇寒一眼，眼神有几分不善。
钟念星有点局促：“不好意思老师我紧张了，我练习是好的。”
宋潇寒点点头：“廖修义，我想看看你的。”
“啊谢谢老师！”廖修义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这个机会，定了一瞬，然后向宋潇寒投去感激的一眼。一场表演最多只允许两人加试，他本以为一定是有背景的钟唐二人，绝轮不到自己。
即使没认为机会会落在自己头上，他依然准备得尽善尽美。
他练了十五年的街舞加上充满磁性音色、完全没有走音的音乐，在两分钟内带给了在场所有人一场视觉盛宴。
“哇哦————！！”
底下学员好多站了起来欢呼呐喊。
宋潇寒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舞毕，他声音低沉却压不住惊喜：“我就知道我没有看走眼。”
“谢谢老师给予的这次机会。”廖修义深深鞠了一躬。
他的才华迟早显露，可若能早一分，于他而言，都是被埋没的千里马剔除身上凡尘的黄金时光。
盛白凝：“现在我们投票，第一个钟念星。”
灯光暗下，只剩下学员手下的权力杖能发光，一柄柄一盏盏，累计起来共计六十九票。
“我的票好少……”钟念星盯着黑咕隆咚的地方，红了眼眶。
尤野：“你希望多少？”
钟念星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说：“我以为我至少有九十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九十张以上，那是什么概念？除开本组合不能投，满票一百张，这是想让全场都为他点亮权力杖啊。
尤野啧了一声：“你对自己的评价还蛮高。”
钟念星：“尤野老师，我注意到你也没点亮，我想问一下是为什么？”
尤野急突突地正准备说，宋潇寒手指敲了敲桌，示意他不要讲太多自己的真实想法，一来一点点挑人毛病败观众的好感，二来说了也白搭，人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尤野刹住车，组织好语言：“廖修义的表现更吸引我的目光。”
钟念星眼神十分坚定，语气更笃定：“老师，你给不给我投票的原因应该基于我的表现，和廖修义有什么关系呢？”
尤野差点儿就要被这歪理邪说带过去了，盛白凝说了句：“因为你们是在同台竞争，他表现得好，意味着你的机会变少，舞台是要留给真正有实力的人。”
钟念星抿着嘴唇，两眼水汪汪的，低头说了声：“谢谢老师，我会做的更好的。”
“接下来为唐百力投票。”
灯光再次暗下，学员低声讨论着：“他唱跳还行，可惜没有展示个人表演。”
“可我感觉他这人好难相处啊。”
“我真怕和他分一个宿舍。”
明黄光芒燃起，总计四十二票。
唐百力睁着眼看稀稀落落的灯光，手指把掌心掐了又掐，暗自想廖修义这个扫把星。
“最后是廖修义。”
明黄色灯一盏盏迅速亮起，在廖修义眼里仿佛是一道瑰丽的风景。“八十六票！”
他又鞠了一躬：“感谢大家。”
三人下了台，每位导师一个轮一个抽卡，认真地评估着台上的表演者。
“接下来是第六组——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组合！”
四个男生上了台，乍一看每个都干净利落，尤其是其中一个个子超越了整体海拔线的男人，他不苟言笑紧抿薄唇一副冰山模样，但由于紧张能明显看出身上的肌肉在紧绷着。
“中间那个好帅我好喜欢。”
“本场最帅看到现在还是廖修义，但这个男人风格不一样，他是那种带着成熟味道的，啧啧，熟男。”
“我是姜誉，我今年十九岁。”备受瞩目的男人拿着话筒，很严肃地说出了自己的年龄。
“不会吧？才十九，比我还小，怎么……”
“长了一张都快把我迷倒的冰山大叔脸？”
“……人不可貌相啊。”
“我是嘉意娱乐的楚文，咳咳，我今年二十五。”
“我是付宇，今年二十六。”
“我是陈宾今年二十九。”
四个男人杵在台上，面对着眼前青春洋溢的男孩们，有点局促。
盛白凝：“取这种霸道总裁名儿是因为你们看起来都很成熟吗？”
除了“少年老成”的姜誉。
楚文笑了一下：“别人打感情牌，我们打成熟牌。”
“好，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四个人选择的是一曲深沉的老情歌，总体表现还不错，但没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
郑导：“陈宾，我挺看好你，来一段个人表演吧。”
陈宾：“谢谢老师。”
然后来了段丁畔老师口中难度很高的歌曲，一开始声音有点抖，大家没把它当回事，后来高音调儿跑到了大西洋那边的冈比亚去，大家才傻眼了。
明明没实力，却去挑战地狱级难度，当这是比拼潜力的竞赛节目呢？
“啊，好恐怖的高音，我对音乐的爱都要丧失了。”
“我愿称之为一场不愿醒来的噩梦。”
陈宾坚持唱完，大家出于礼貌都克制住了自己狰狞的表情。
丁畔：“音乐挺差的。”
他很少直接批评，这是第一次。
盛白凝：“上台之前是不是没练过？”
陈宾脸色有些差，颇有些不爽地答道：“练了两个月，从早练到晚。”
很刻苦，所以也是真的没天赋。“你没觉得自己不适合这首歌吗？你可以选首简单的。”
“我可以唱好，这只是一次失误。”陈宾恼了，说话的语气像是象鼻子里冲出的热气。
“可你已经失去了机会。”盛白凝看他，眼神直接凌锐。
“……”陈宾白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郑导摸着下巴，眼神微妙，出声道：“我觉得挺好听的，可能我是个俗人吧。”
“这都能挺好听？”此言一出，场内学员爆出了不小的骚动。
“郑导虽是个不大涉及音乐的导演，但不会连基本的审美体系都没有吧，用“俗人”两个字给自己找补，好像谁不同意就把自己和俗人划清界限了似的。”
“我不会给他点亮。”有学员摇摇头。
“谢谢郑……”陈宾高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潇寒打断。
他皱着眉，双眼直视着一身蓝色西装的陈宾，语气冰冷：“不行，所有人都能给你建议，但得是专业人士才值得认真对待。”
专业人士四个字，像十二月冰雹砸到郑导脸上。
盛白凝转过身去，看到宋潇寒不像往日温和，身体前倾，眉眼凌厉，他又说了句：“表现很差就是很差，不能也没必要蒙蔽他人。”
又一次扇了陈宾和郑导的脸。
“小宋，你今天晚上和我很不对付啊。”阴沉的话语夹杂着赤丨裸裸威胁，郑导宛如蛇蝎般的眸子盯住宋潇寒，似乎恨不得把人撕碎。
前六组他说好的男生，宋潇寒基本上都不同意。
和他作对之心昭然若揭。
“宋潇寒的眼光还是很精准的，淘汰劣品，发掘优异。”
盛白凝本想以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打圆场，但眼下实在没得打，陈宾实力这么差，不知道和郑导攀上了什么关系才得来的青睐。
“我的看法和宋潇寒一样。”大家都表达了态度。
郑导什么也没说，黑着一张脸。
盛白凝看着舞台上另外三个男人，个个身材瘦削，一身镶钻的熨帖西服，站在那里个个脸上都呈现出紧张之意。
刚才的表演姜誉表现力最佳，楚文和付宇舞蹈不错，但楚文唱歌气息比付宇稳，而陈宾更像个蹭队伍打酱油的。
个人表演最多选两人，谁都想要这个机会，郑导却抢先占了一个。
现在就要在姜誉和楚文中间做选择了。
盛白凝很想给楚文一个机会，可是……
她扶额，邀请郑导真是个错误，谁知道这个中年大叔这么爱整幺蛾子。
“我要看姜誉的个人表演。”
她希望楚文大放光彩，但她不能抹杀姜誉的机会，郑导再有不长眼的下次，她一定会直接拒绝掐断他的想法。
姜誉立刻走出队伍，留下楚文脸上似乎有一瞬间的落寞。
姜誉唱跳表现相当不错，接下来是投票环节。
“请大家为姜誉点亮你们手中的权力杖。”
灯光亮起，照在他英俊的面庞上。
——八十票。
“然后是楚文。”
楚文被念到名字，抬起头迅速瞥了一眼台上又低下了，脚尖用力摁着地面，汗珠从额头慢慢滚落。
上一次选秀综他因为没有经验搞砸了，连带着拖累了队友，这一次，同样的境遇又把他推入了受人评判的漩涡中。
没有个人表演，导师再加上学员，又有多少人愿意给他投票呢？
“六十七票。”
听到数字后，他颇为惊喜地仰起头，道了句发自胸腔的感谢，并鞠了一躬。
“付宇。”
“四十一票。”
“现在是陈宾。”这声是郑导喊得，不知道是想用自己这张老脸挣回几分面子还是怎地，他咬字格外地重。
“你投吗？”
“我不想得罪郑导，投吧。”
“我死也不投，这是破坏规则，对我们今后没有任何好处，你想想我们努力了却比不过有人说话有人撑腰的。”
“唉。”
一盏盏灯，带着迟疑和犹豫缓慢亮起。
这次郑导没说话，宋潇寒报的：“二十九票。”
对比一下，战绩十分惨烈。
陈宾若是没有个人表演，跟着队友混一混，保不准还能得个三四十来张同情票，这么一折腾，只剩一些被郑导唬住的人投了。
镜头移到郑导边上，只见他死绷着那张不讨喜的死人脸，一副令人好笑的倔强模样，就跟谁欺负了他这个小媳妇儿似的。
九十八个学员，三十个组合，后面的录制郑导把把都与宋潇寒势不两立，两人点亮的灯没一个重合，全是对立。
盛白凝提点了两句：“郑导，我们这不是玩打地鼠游戏。”
郑导被噎了一句，扭着脸开始一个灯也不点亮，甩着张脸全程面无表情。
尤野腹诽：这人拽什么拽，回头就叫我爹给你断了所有资金链。
郑导不掺和，后面进行地反而很顺利。
“所有的初舞台已经结束，接下来是分班的时候，我们有a、b、c、f四个班，a班成绩最好，有18人，b班24人，c班24人，f班有待努力，有32人。分班取决于你的投票数，也决定了你是在豪华宿舍还是普通宿舍。”
“我们现在开始宣布：a班：廖修义、卢飞扬、姜誉……
b班：宋冷、钟念星、楚文……
c班：付宇……
f班：唐百力……陈宾。”
“廖修义真的强，第一实至名归。”
“郑导力吹的那个陈宾居然倒数第一，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幸好陈宾垫底，不然就是我了，阿弥陀佛。”
凌晨三点录制结束，后面先交给后期。大家都很累了，学员回宿舍继续录一些可用的日常素材，导师则回酒店。
盛白凝和尤野宋潇寒坐在同一辆保姆车里，风驰电掣地赶往他们包的酒店。
“寒哥，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尤野凝视着对面的男人，出声道。
宋潇寒正仰靠在皮沙发上，眉心轻皱，胸膛微微起伏着，没吭声。
车里安安静静的，半晌，宋潇寒才抬手按住自己的脸，将五官笼罩在一片不明的阴影下。似乎什么又不想透露。
盛白凝：“潇寒累了，别来烦他。”
“他没累。”尤野摇了摇头，“他今晚很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上次trel红毯走秀之后，他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我记得那天是白凝姐第一次告诉我们选秀导师的安排。”
再联系上宋潇寒场上与郑导丝毫不让的气场……
“你和郑导有过节？”
“……”
窗外夜色四合，一排排黑黢黢的树木像幽灵也像守卫，拼命地往后退，宋潇寒轻轻地叹了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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