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子明和监军吕思齐联名的奏章也送到京城,这份奏章说清军派出了两白旗和两黄旗朝长生岛发起进攻,但目前东江拦住了清军的迅猛攻势,奏章最后李子明向崇祯帝保证,
“宁可死于辽地成辽鬼,决不偷生他处成异乡游魂。”
崇祯帝看完后焦急万分,连夜召来已经升任兵部尚书的张国维,可怜张国维升任兵部尚书之后就没睡几天好觉。这次张国维得到消息也大吃一惊,他也没想到清兵完全不按剧本来,不去攻锦州反而跑长生岛去了。
匆匆赶到崇祯帝身旁时,张国维已经冷静下来,他对崇祯帝说道,“陛下,臣以为长生岛位居海上,建奴一时不会攻不上去,既然洪经略已经率军前往支援,建奴估计是打不下长生岛的。”
崇祯帝也缓过神来,但他又皱着眉头说道,“如今八大总兵十余万官军精锐集结在锦州,总不能一直在宁锦一线空耗粮草吧。”
张国维暗道不好,东江估计一时半会执行不了牵制任务,而明军依靠坚城与清兵作战还行,野战与清兵差距太大,主动进攻的话风险太大了。
张国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既然战机已经失去,那先令各总兵返回驻地?”
崇祯帝仍然眉头紧锁,显然不满意张国维的计划。过了一会,崇祯帝说道,“十几万大军,往返一次该需多少粮饷?既然建奴去攻长生岛,官军为何不可趁势进军广宁?”
张国维无奈,窘迫的财政让皇帝实在太急功近利了。
见张国维不说话,崇祯帝也很无奈,他觉得朝中大臣提建议方略个个都是运筹帷幄的高手,但是一旦情况有变,或者需要下决断的时候这些大臣又只会让自己“圣心独裁”。
崇祯帝认为既然前番关宁能两度击破义州,那就说明明军还是有推进能力的,那么就干脆直击广宁,清兵一定不会放弃广宁,那样又可以打响他预想中的会战了。
见皇帝也不说话,张国维知道自己今天不表态是走不了了,但他确实不想支持主动进军广宁的作战计划,便使出了官僚最擅长的绝技:拖延大法。
他对崇祯帝说道,“陛下,目前长生岛战况不明,不如等长生岛战事出结果了再议。”
崇祯帝思考了一阵,觉得也确实是这个理,便同意了张国维的意见。
过了一段时间,崇祯帝便收到了【东江大捷】的奏报:
在奏章中,新东江在岸上就顶住了清兵的凶猛攻势,与清兵激战数日,大量杀伤清兵的士兵,清兵的炮队被东江摧毁,两白旗数十白甲兵被击毙,最终清兵久攻不下,伤亡惨重之下不得不撤军。
奏章中特别提到百户苏启瑞与其麾下数百官兵,舍身成仁,与清兵同归于尽,无一幸免,战况极其惨烈。
看完奏章崇祯帝松了口气,东江这算是彻底建起来了,重开东江的计划以可以宣告成功了。
崇祯帝随即说道,“着有司拟定抚恤方案,另,苏启瑞杀身成仁,赐其子荫锦衣卫,允东江为其立碑,其他有功人等,均行封赏,李子明升任……”
崇祯帝顿了一下,他想起李子明是文人,便改口说道,“赐李子明特进进士出身。”
放下奏章,崇祯帝再次召来张国维,把东江大捷的奏章给他,并说道,
“建奴在东江损失惨重,实质上已经完成了牵制建奴的任务,这对官军来说是好机会。”
看到奏报张国维也松了口气,重开东江是当初他提议的,现在东江稳固了至少证明他重开东江的计划确实是可行的。
而且既然奏章里说两白旗和两黄旗损失惨重,特别是清兵的炮队被摧毁大半,那么明军应该确实有了一战之力。
于是张国维也改变了想法,对崇祯帝说道,“确实如此,可从八总兵中挑选一军与东江一同进驻复州,威胁盖州,其他官军进击广宁,两面出击,令建奴首尾不能相顾。”
崇祯帝同意了张国维的计划,于是新的方略很快就传到辽地。
洪承畴收到明廷发出的指令时有些无奈,他拖拖拉拉了这么久朝廷还是没有放弃那个异想天开的会战计划,不过好在前段时间清兵在东江手上吃了败仗,现在的力量应该有所削弱。
东江在长生岛的新码头还在修建中,洪承畴在长生岛待了一段时间也没见到所谓的西洋海商前来,他摇了摇头,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失望,这也说明从海商来的先进火器果然还是不能指望。
洪承畴最终派了曹变蛟与李子明一起行动,准备收回复州,并扫清盘古堡到栾古关一带,为长生岛留出足够大的战略纵深。
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李子明和曹变蛟带着各自的部队一起向复州进发,按照计划,李子明的东江兵将对复州附近的骆驼山发起进攻,曹变蛟则绕开复州进攻复州以北的永宁监,在占领这两地之后,明军将三面合围复州。
明军的军事行动相当顺利,东江兵轻易地占领了骆驼山,骆驼山上的清兵并未多做抵抗便直接撤回复州,永宁监的清军与明军一番激战之后也撤出了永宁监退回复州,明军成功地实现了对复州的包围。
由于先前耗费了太多弹药,李子明还没来得及回一趟现代补充,因此东江的火力还不足以打破复州的防守,曹变蛟倒是试着发起了几次强攻,但没有太大效果。
看着不远处的复州城,李子明感觉怪怪的,这个时代的八旗不应该这么蠢,这么轻易就让明军完成了围城,看起来就像是故意把东江牵制在复州一样。
可这样有什么用呢?李子明心想清军前段时间损失不小,不会又想对锦州动手吧?现在的情况和历史不一样,明军在锦州准备已久,总不能这样还会再遭到一场惨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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