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也笑道,“我不是崇祯,派个将领又是监军又是督师的,那请陈先生稍等片刻,待诸将及牛金星,宋献策两位先生到齐后便开始军议。”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之后,李自成便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今日的军议主题:
要不要打开封城?
李岩仍然主张不应该在开封城下浪费宝贵的兵力,但是陈新斗说道,
“在下愚见,开封城一定要打,而且要全力打,只要全力攻上几次,开封城一定能拿下来。”
李岩对于陈新斗建议闯军全力进攻开封非常惊讶,李岩说道,“陈先生,你既然在辽南商社任职过,应当知道辽南军火器犀利,战意充足,来无影去无踪,我军能赢曹变蛟已经不错了,现在陕西那边在集结部队,我们应该向解决这波官军再说吧。”
陈新斗说道,“李先生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辽南军并不一定愿意尽力和我们打,特别是如今辽地已复,辽南军人心思归,而且辽南军中有不少士兵都是流民,这些人对于我军并无恶感,只要我们攻势坚决一些,开封城中的辽南军一定会撤。”
李岩还是有些疑虑,他说道,“但这样的话会不会和辽南商社翻脸?辽南商社在河南据点众多,我还是有些担心。”
陈新斗说道,“李先生,你不会以为辽南个个都是大忠臣吧?若是的话开封城中的辽南军早就出击了。辽民对于朝廷颇多怨言,他们肯守到现在也差不多快到达极限了。”
“当然主要是周王比较大方。”陈新斗心中补了一句。
相比于李岩和陈新斗的争论,牛金星和宋献策显得有些尴尬,主要是对于辽南军他们并没有什么了解,在这方面说不上什么话。
李自成摸着下巴沉思了一阵,他看向几个主要将领,问道,“你们怎么看?要不要打开封?”
刘宗敏说道,“闯王,我觉得陈先生说的有道理,开封一定要拔掉,留着这么一个大城对我们来说太难受了,况且只要围住开封,官军一定会派出大军前来支援,正好可以围城打援。”
李自成不置可否,又看向李过,李过说道,“总不能一直避着辽南军,闯王要成大事迟早要过辽南军这一关,如果我们能攻下开封,其他官军知道辽南军都赢不了我们,必然士气大跌,以后我们就有希望以势如破竹之势横扫其他官军了。”
刘宗敏与李过这两个分量最重的人都同意了,接下来谷可成,袁宗第等将领也觉得有必要拿下开封,并以开封为诱饵把明军还能打的机动兵力都歼灭掉。
众人发表完自己的意见便看向了李自成,李自成思索了一阵,最终也做出了决定:
“打,不打下开封河南永远也占不下来,我们也就不能回陕西老家,开封城下的辽南兵就几千人,这次我们集合所有兵力,直扑开封!”
接着李自成又各自分派了任务之后留下了李岩和陈新斗,牛金星和宋献策微微皱了皱眉头,特别是牛金星,他对宋献策说道,“看起来闯王还是更器重李岩,他推举的人闯王居然立刻就让他参加军议。”
宋献策笑笑,说道,“可是陈新斗并没有给李岩帮腔不是吗?依我看,只是闯王对辽南忌惮太过的作用罢了,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牛金星点点头,说道,“对了,你要改一下你的那些“预测”了,现在不能说十八子主神器了,免得无知之人把这句话往李子明身上套。”
宋献策却说道,“那样让皇帝和他心生猜疑不是很好吗?”
牛金星回答道,“得不偿失,皇帝不可能真的对李子明有什么动作,万一让李子明为了自证清白卖力就糟了。”
“那好吧,说起来这陈新斗是何许人也?”宋献策说道,“李岩此人看起来和和气气,实际上自视甚高,他居然看起来对陈新斗挺服气的。”
“闯王,陈先生乃是辽民,阅历丰富,从辽地的尸山血海中拼搏过的,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比的,而且陈先生上过皮岛,去过江南,后来又应征前往辽南,随辽南商社走南闯北,见识过各色人等,对于钱粮军略人心都颇有研究。”
尽管刚刚军议的时候陈新斗和自己唱了反调,李岩还是大大夸赞了陈新斗一把,李自成也点点头,别的不说,陈新斗这个自利就决定了至少他的见识不会差。
李自成接着说道,“那陈先生认为打下开封之后应当如何?”
陈新斗说道,“如今官军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官军九边精锐已经在辽地败光了,能打的曹变蛟部也已经被闯王击破,所以接下来闯王需要依次击破陕西,湖广官军的主力,我估计皇帝已经失去了耐心,陕西那边一定会有大军南下,闯王可优先击破这支官军,南边的左良玉必定胆寒,到时挥师南下,一定能够一举夺下襄阳,届时湖广已经没有人能对闯王造成威胁,闯王便可称王建制,正式建立基业。”
李自成皱了皱眉头说道,“可陈先生你说过要攻开封,到时顿兵城下怎么办?”
陈新斗说道,“所以不能有围城打援的想法,要尽快打破开封城,我们可以派人散布官军要决黄河的消息,另外,辽南军饷银供给优于其他官军太多,这方面也可以做做文章,把开封城搞乱,我说过辽南兵守城意志不坚决,只要城内一乱,加上我们加大攻势,一定能在三月前攻下开封!”
李自成被陈新斗说动了,当即又招来宋献策,散布谣言方面宋献策是高手,于是这差事就交给了宋献策。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岩对陈新斗说道,“陈兄一开口就是大手笔,不过陈兄你建言献策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后还是别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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