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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和月亮,是两位双生的祖灵,有着伟大精神的灵性。太阳是白天与夏季,是干燥和温暖的陆上祖灵。月亮是黑夜与冬季,是降雨和寒冷的海底祖灵…她们追逐着从陆地升起,又从海中落下,让夏天的白天很长,让冬天的黑夜也长…”
在库斯人的圆顶小茅屋中,船队首领们围坐在火塘前,一边吃着炖煮的娃鱼汤,一边听着村庄长老沃基,唱着库斯部族的神话与史诗。虽然,众人语言不通,听不懂长老沃基的唱颂,但这些古老沧桑的史诗,低沉微哑的讲述着,自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奇异感觉。
娃鱼有着朔河洄游产卵的传统,是这些沿着河海居住的渔民们,捕获最多的鱼类。在已经有些寒冷的夜晚,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鳟鱼汤,再烤一些容易捡拾的扇贝和螃蟹,让人浑身都舒服了起来。而唯一不足的是,这些食物的能量都不是很高。除了一点作为蔬菜的菜豆外,并没有任何饱腹的谷物。
“库斯人的部落,起码在这一片海湾,都是以渔猎为主。”
博识者米基借着篝火,观察着小屋中的情形。这种库斯人的小茅屋,和维约特人的有些相像,都是圆顶倒扣的陶碗一样。但库斯人的茅屋,明显要小上一大圈,低着头才能在屋中站直,材料也更加轻薄,墙壁则更加厚实。
这里说的轻薄,是说木头的框架比较少,更多的搭建了树枝。轻轻嗅一嗅,有着杉木的香气,还有澹澹的桉树味道。而墙壁厚实,则是指大量填充的芦苇、茅草与松针,还有最外围湖上的厚厚一层黏土。
“低矮的茅屋,厚厚的墙壁…这里的冬天,应该风很大,会很冷。而轻便的材料,应该是为了方便追逐渔获和猎物,在必要的时候迁徙…”
博识者米基眼神闪动,仔细瞅了一圈,没看到磨碎玉米的工具碗,也没看到储存的南瓜,倒是看到了晾干的浆果,风干的兔子肉,还有悬挂的熏鱼。而在屋子的角落,有着很细密的草蓝,鹿皮的皮毯,一些小型的骨饰,以及一面草织的渔网。他摸了摸下巴,对库斯人的生存现状,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嗯…这里的气候,已经不适合玉米和南瓜了。除了简单种些豆子外,库斯人几乎是游猎的部族。而捕鱼、打猎和采集,食物来源很不稳定,养不起太多人…难怪这个部落只有一百多人!恐怕这一带的部族,都是这样的规模,松散的很…”
想到这里,博识者米基沉吟了会,便看向猎手托乌。
“托乌,你能不能用北地的沟通办法,好好比划一下,询问他这一带,哪里有大型的部落村庄?…”
短暂的夜晚,在艰难的交流中过去,而清晨在广阔的晨曦中到来。天色刚亮,众人从茅屋中醒来,村庄中的库斯人已经开始忙碌,为库斯湾一带的捕鱼,做着准备。
是的,这片优良的港湾,在后世是以库斯人的名字命名,叫做库斯湾(coosbay)。然而,在残酷的殖民浪潮中,库斯人失去了几乎所有的部族、土地和语言,最后只留下了几个地名,证明着他们曾经的存在。
五艘长船在宽阔延伸的库斯湾中停靠,不少库斯人的渔民,则围着长船,好奇的张望。他们很想知道这样大的长船,是用多大的一颗树造的,又能一次装上多少的鱼。
最开始遇到的时候,对于从未见过的船队,库斯渔民还有些本能的警惕。但当探索队长祖瓦罗,赠送了一些实用保暖的棉布后,库斯人就表现出了温和友善的性格,甚至回赠了几只捡到的帝王蟹。嗯,帝王蟹没啥肉,壳又硬,还会剪坏渔网,是库斯人看不上的渔获之一。它们在这片近海没什么天敌,数量很多,不值钱。
“祖瓦罗,这一片海湾很长,延伸四五十里。有三条很长的河流,分别从北、东、南三面交汇过来…而南边的那条长河,往上游南方走六七十里,是一片挡风的河谷。那里有库斯人仅有的一个千人规模的大部落,河谷部。”
博识者米基站在海湾边,环顾着绿色的丘陵与平原,也眺望着遥远东北的褐色山脉。这是一处交通便捷的天然港口,有一大片能够开垦的河边沃土。虽然气候寒冷,风很大,但只要他们把土豆带来…
“主神庇佑!我们能够开拓这片港湾,不用去南边,和库斯人争夺那片温暖的内陆河谷。那里的库斯大部落,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态度。而这里的库斯人渔民,大部分都很友善!…”
“赞美主神!那就在这里吧!”
探索队长祖瓦罗点点头,伸手往河流交汇的港湾南边一指,笑着说道。
“就在这儿!有海湾,有河流,还有澹水的小湖。我们就在这儿,设一座新的港口。嗯,它的名字…沃基长老说他们是南方之民,从北方迁往南方的人…那这处海湾的港口,就叫…就叫南港!”
听到这,博识者米基眼角一跳,揉了揉眉心。他敏锐的意识到,按照祖瓦罗的命名习惯,后面肯定还有一处“北港”,这样的名字…他正想要开口,却看到祖瓦罗面带笑意,靠近一级传道祭司可树,低声吩咐了什么,对方就一脸惊喜、惊喜中又有些迟疑。
“主神啊!让我来管理港口?!呃,要和库斯女人…”
“咳!我们留下五十人,一条长船,在这里修建王国的南港。”
探索队长祖瓦罗神情一肃,严厉的吩咐道。
“可树!你要为了王国,努力奉献!冬天快来了,耕种也必须等到明年。你们要出海捕鱼,熏干后储存起来。你们要彷照着库斯人的样式,修建起足够的小屋。他们还要砍伐足够的木材,囤积在营地里…”
“主神见证!你们要做的事很多,必须要抓紧时间!当然,你们也要相尽办法,灵活应对,从周围的库斯人那里获得‘帮助’,进行传教。他们很友善,部族也很松散,有可能在冬天迁徙,要尽量把他们‘留下’…可树祭司,你明白了吗?”hTtPs://wap.xs74w.com
“是!我…我明白了。”
可树祭司抿了抿嘴唇,重重点头。他的名字是可可树的简化,象征着他贵族后裔的身份。
“主神庇佑!王国一定会在这处港湾,扎下牢固的根基!”
“好!很好!身为王国祭司,就应该有这样的决心!”
探索队长祖瓦罗满意点头。他瞄了一头雾水的博识者米基一眼,又低声叮嘱道。
“记住了!只要有玉米,就想方设法先做成饼子,吃到嘴里!我给你们留的有好看的布,有喝醉的酒,还有一些草药…到时候,库斯人也只得认下,你们这帮亲戚…要灵活,灵活,一定要灵活!晓得了吗?”
“是!…队长。”
可树祭司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承诺道。
“等您再回来的时候,南港的人口,一定会翻一番…”
“胆子再大点!翻两翻!一个可以有两!…”
探索队长祖瓦罗神情沉稳,似乎在交代着什么很正经的事务。随后,他看向正在走来,面露狐疑的博识者米基,笑着说道。
“米基!我们在这里停留几天,帮着搭些小屋,就继续往北!听说北面不远,就是另一支崇拜太阳的族群?…”
闻言,博识者米基眉头一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点了点头,遥望北方,肯定的回答道。
“祖瓦罗,我问过了!继续向北,陆地上走三天,大概一百六十里后,就是一群崇拜太阳的部族,修斯劳人(siusla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