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酸、苦难、生活、死亡都在其中。
巷道之中有小孩打闹的声音。
屋子里有大人的叮嘱之声。
街道上有熟人之间的唠嗑和话家常。
做好饭吃，就等玩耍孩子，出门的丈夫归来，然后开饭。
这便是人间烟火。
在老人眼中，他和她的孙女的任务，便是说书，书中的内容，全部都是关于那北境的事。
走在路上。
瞎眼老人问心无愧。
小女孩扶着这位老人，时刻提醒着老人，脚下有石子，有坑洼，有积水，十分仔细。
忽然间。
老人在一座宅邸门前止步，他柔声道：
“咱们在此歇歇脚。”
“这些年，咱们爷孙二人，已经走遍了北莽和南离的大街小巷。”
“这算眼睛，就是在北莽，被人打瞎的，但爷爷我无怨无悔，因为，咱们都是那北境子民，这副身躯，老弱病残，不能做些什么，但给北境将士们，打打气，还是可以的。”
小女孩坐在老人的身旁，眼眸之中却是闪烁着泪花，爷爷的眼睛，那是在北莽的一座客栈内，两人说书，最终却是被北莽的人打了。
最后成了瞎子。
这两人，乃是北境的人。
孩子在对抗北莽的时候，战死。
媳妇同样是在对抗北莽的时候，战死。
老人并未倒下，而是操持旧业，走遍了那北莽，北莽的人却是对这位说书人，恨之入骨。
现在回旋在南离。
老人不由得哀叹一声，道：
“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些人，都是些白眼狼，就算是南离，也是一样。”
“南离的人不支持南离的军队，真是一件可笑的事。”
“我算是见识了，而且还是读书人，北境不是容不下读书人，而是那些读书人坏得很，就知道在皇帝耳边吹枕边风，恨不得将北境的主帅，都抽筋扒皮，还有人从旁看笑话，这就让整个北境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小女孩自然是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只是觉得自己父母死去，爷爷的眼睛瞎了，最终就显得有些无依无靠。wap.xs74w.com
“爷爷，”小女孩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回北境。”老人斩钉截铁地说道。“那里是我们的家，就该回到家中，我们已经走过了北莽，走过了南离，那么就该回到北境，在北境，有我们容身之所。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就算是北莽百万大军叩关，我们就在后方，甚至是将那书说道前线。”
“走，我们现在就启程，回北境。”
归心似箭。
爷孙二人，行走在巷弄之中，走出那座还没关闭的城门。
转身看着那座城。
老人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是很灵验，因为风起了。
小女孩转身看了一眼城楼。
她觉得，这里人多，她的心却很冷，比那北莽之地的城还要冷。
南离五十座城，两人就走了五十座城。
却是没有一座城，真正让两人感觉到温暖。
一老一小。
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了远处，随之再也见不到背影。
爷孙两人心中的灯火人间，在北境。
————
矗立在城头之上，白也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神采。
再次进入虚空。
准备回转那天地之间，回到那北境之地。
进入陵州城。
此时，陵州城内，却是严阵以待，但仅限于军队，百姓依旧是嬉笑怒骂。
紫兰轩内。
灯火通明。
此时紫衣姑娘站在紫兰轩的高处，手中拿着酒壶，似在赏月。
俯瞰着整座陵州城。
紫女姑娘身边横放中一柄剑，身上的紫衣飘动着。
轻嘬一口酒，她便是轻松念诵着：
“清风明月，东方渐白。”
“此方世界，高手如云。”
她现在最担心，还是自己破空而来，并未有丝毫的发现，那道气运，已经没入了这里。
如今韩国已经败了。
大秦已经是一统天下。
现在来此也只是暂时避开而已，至于其余的事，她倒是没有多想。
流沙。
很快就会消失。
但她是有些不甘心。
卫庄和她进入这个世界，就是走的一闪大门，乃是一个漩涡之门，似乎在这一方世界，他们能得到保佑。
是以，两人直接踏入了这里。
而且，冥冥之中，似乎都有着很多的指示。
就出现在了北境，紫金楼正好要易主，她就看上了那紫金楼。
再者，碰上了一个有趣的黑衣僧人，这名僧人，在大秦那会儿，不曾有，但她既然来了这一方世界，就会对这里进行了多方面的了解，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对文化的了解。
这里和大秦不一样。
但是更像是很多的诸侯国。
在紫衣姑娘的眼中，一统天下的大秦帝国，就像是一台机器，战争机器。
在这台机器之中。
对基层的控制十分严苛，只需要每个人，在这台机器中各自干自己的事，无需多想。
因此，不管是侠客、方士，亦或是儒家，都得被一棍子打死，必须服从国家机器。
在这样世界。
侠客是很难有发展的基础和土壤，除非抓住机会，成为新鱼塘之中的鱼儿，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但这些资源的使用，还必须要符合大秦帝国的意志，否则就会被没收，甚至会面临着人头落地的风险。
一想到这里，紫女姑娘再次轻嘬一口酒，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一方世界。
其实也差不离。
在北境的麾下，除非你是为北境效力，否则就要盘踞着，如今南离一朝，武林人士已然是凋敝如此。
要打破这种气运，以及让新一代人有更大的空间，就必须要破坏。
很显然。
这是一个十分苦难的事。
紫女姑娘之所以来此，便是要看一看，大秦气运，在何处？
既然天意要让她来此，她就不会违背，甚至会走出也属于自己的道路。
北境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请！”紫女姑娘举起酒鐏，对着虚空敬酒，然后仰头就喝掉，
“罢了。”
旋即，这位身着紫衣的女子，回归了屋子里。
而此时，站立在虚空之上的白也，眼眸中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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