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卫委屈地说道：“只因他以我妻子相要挟，我不敢不从，一时间没有想这么多，是我一时糊涂，才犯下此案，请大人责罚。”
孟大人厉声喝道：“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金家的人怎么会知道你缺钱，况且金家有的是人，杀人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安排自己人，用得着派你一个外人去办这么隐秘的事情吗？
而且他们现在杀害陆二小姐又什么意义？金维的案子，与陆小姐的死活关系又不大，我且问你，昨天晚上戌时到亥时你在哪里。”
常卫直接回道：“个中缘由小人也不清楚了，只是他找到我，我就照办了，至于昨天晚上，我当时应该在堂口，昨天忙到很晚，将近子时才回家，堂口里有人能作证。”
他的不在场证明说的很快，好像早有准备。
孟大人拿起桌子上的几张黄纸问道：“这是今天仔细搜查陆家时，在陆家找到的一些脚印，昨天酉时还下过一场小雨，陆家案发之后就被衙役查封了，其他人根本进不去，那脚印必然是昨天晚上才留下的，天行，拿去与他的鞋印对比看看。”
白天行接过黄纸，又拿来一张空白的黄纸，将常卫的靴子直接强行脱了下来，踩在黄纸上，认真地对比起来，好一会才回道：“大人，这鞋印无论大小，还是鞋底针眼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可见就是同一双鞋。”
一般靴子用的都是千层底，不是说真的有一千层棉布，但几十层、或者上百层还是有的，经过多层的填压叠制等等工艺后，再用针穿麻线来纳底。
所以鞋底都有着很多的缝制针眼与一字麻线，也起到防滑的作用，因为是手工制作，即便都是采用同一种针法，还是能找到细微的区别。
说完立即将东西上呈孟大人，孟大人也仔细对比过后才说：“确实是同一双鞋，常卫，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常卫的神色有些慌张，想了想，才回道：“这、这衣服与鞋子也是那男子给我的。小人，小人并不知道，也许就是他穿着这些在陆家出现过。”
孟大人直接笑了起来：“笑话，你这身衣服穿得如此合身，鞋子也很合脚，怎么会在他给你的，难道如此处心积虑要谋害你吗？你当本官是傻子，竟敢如此糊弄本官？”
常卫想了想，在下定决心改口道：“大人，我老实说吧！我最近比较缺钱，之前就通过妻子知道岳丈的钱财大概放在什么地方，昨天夜里我是去偷窃的，所以从侧房屋顶爬进陆家，却意外撞见了满地的尸体，吓得我赶紧走了，也没有来得及去拿钱，这些脚印应该就是当时留下的。”
孟大人摇摇头，这人还真是能狡辩，手里的惊堂木一拍，问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在堂口忙到很晚吗？还有手下可以为你作证。”
常卫回道：“我在房间里做了个纸片假人，就放在灯火旁边，在屋子里照出个人影来，还特意吩咐他们不要过来打扰我，让手下以为我在房间里，我则通过窗口跳了出去。为自己的偷盗做个不在场证明。
但我到的时候已经满地都是尸体，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一边的白天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问道：“昨日我们巡逻时，还看见过你，你也不用狡辩，我认得你的眼睛与身形，你一看见我们就跑，快被我追上时，还向我投掷了三枚飞镖。
我且问你，如果真是过去偷盗未遂，为何看见我们之后如此惊慌，一直奔逃不肯停下，最后竟然还不惜向我投掷三枚毒镖。
偷盗未遂不过只是小罪，黑衣遮面夜行也不过二十大板，这两件不过是小罪，但向我投掷三枚毒镖是什么行为，明知我身穿狴犴服，还敢如此，就是意图杀官，知道意图杀官是什么罪吗？即便是未遂也要流放二千里，发配到苦寒之地劳作，这样做不是得不偿失吗？”
常卫眼睛提溜一转，继续说道：“小人，昨日并没有遇见大人，估计是其他人做下的，只是人有相似，大人认错了，小人退走之后，安然回了堂口，从未遇见玄靖卫，小人冤枉。”
白天行再次问道：“你今天还袭击了我们玄靖司的女差官呢？还也能狡辩吗？”
常卫回道：“她穿着普通的衣服，我并不知道她是玄靖司的人，只以为她是普通贼人，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而且是她先打我的，我只是反击。”
白天行也被他的话气笑了：“即便人有相似，但这毒镖怎么说？”
拿出昨天的毒镖，再拿起摆着孟大人桌子上那些被妙彤捡回来的毒镖。
问道：“这是昨天用来打我的飞镖，这是今晚你用来打妙彤的飞镖，这两者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即便样式只是普通的飞镖样式，但连上面涂的毒，我想也是一样的，只要验一验就知道了，你还怎么狡辩？”
常卫有些语塞：“这、这，对了，小人以前曾被人偷去一些飞镖，没准这些就是他偷了我的那些，为的就是嫁祸给我。”
白天行反问道：“你说的这些，我们会信吗？一个黑衣人，体型跟你一摸一样，眼神跟你一摸一样，在跟你回堂口一样的时间里，跑到我们面前，用从你哪里偷来的三枚飞镖来嫁祸你？这也太荒谬了，有谁会做这种事情。”
孟大人也说道：“这些证据就算提交上去给提刑司，他们核实时也不会质疑有问题的，足可以确定，你就是这个黑衣人。”
常卫苦着脸，也知道确实说不过去，想了一下，直接承认道：“确实是小人向大人投掷的飞镖，但小人当时也是过于紧张，毕竟看见岳丈一家全死了，害怕大人将我留下，怀疑我是凶手，所以才迫不得已投掷飞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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