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上方的七位天尊也陷入了静止，气息停顿，如同精致的雕塑，失去了祂们的威仪。
“很惊讶吗？”常明子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陆秉玄和洛灵渺目光看向了常明子，两人心中同时涌现出了一种感觉，眼前这人只怕已经不是刚刚那位了。
而能够在七位天尊都禁止的情况下说话，身份也呼之欲出。
陆秉玄看出常明子是在问自己，点头应道：“很惊讶。”
“这是你第二次来这里了。”常明子再度说道。
“我失败了？”陆秉玄试探性的问道。
常明子笑着摇了摇头，“不，你快成功了，毕竟我看见了她。”
“什么意思？如果我快成功了，为什么我丝毫没有察觉？”
“水到渠成之事，便不需要察觉。”
说罢，不等陆秉玄发问，常明子的笑容凝固，随后时间再度恢复流动，但速度却在逐渐加快。
殿内的仙神几乎一晃就消失的不见，包括刚刚说话的常明子以及七位天尊。
斗转星移，时移事迁。
仙庭仿若永恒的伫立于此，但终有一日，还是被打破了。
三十三重天顷刻间崩塌，被打碎于太虚之中，仙神十不存一，这仅仅是被天尊之间的争斗殃及到了而已。
立足于诸天万界之上的仙庭，崩塌也不过须臾之间。
仙神大劫从此刻掀起，一如当初九州破碎，化作仙界，太虚出现之时。
没人知道天尊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没有人知道是哪几位天尊出手。
但围观的陆秉玄和洛灵渺却能明悟，因为‘帝’的行为，已经给诸位天尊指出了一条正确且论证过的道路。
而从帝的言论中，自己和洛灵渺此刻，多半在践行这条路，并且还快成功了。
所以出手者，必定有玄冥。
只是为什么‘帝’说自己来过两次，洛灵渺却是第一次，她不是玄冥吗？
这个疑问无法想通，而眼前的太虚正不断的颤栗，像是随时都要被撕碎，仿若将要灭世，手段已非常人能够观测，即使是仙神，也无法确保自己的安危。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在太虚之中时空已然混沌的不知数，这场争斗终究停了下来。
而在太虚之中，已经混沌的宛如开天之时，但终究还是有幸存的天地。
三十三重天的一处破碎，聚合了太虚之中的残留，构建成了四洲之景。
至此，幻境消失，四周化为混沌，时空不分，唯有仙界的残垣断壁漂浮在太虚之中。
“原来所谓的仙台遗迹是这个？”
陆秉玄从震撼中回神，心中默念了一声打卡。
没有再出现什么系统的声音，原初本源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显化，只有一种虚无朦胧的感觉，或者说是某种权柄。
大道一念为真，一念为假，这就是之前殿内所见仙神随手捏造世界之力的本质。
这便是修行的最终，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炼道成真。
即使超脱苦海者，未能窥见此中‘真’意，也不过是虚假，可以随意篡改。
寻回这一权柄，加上道体的凌驾于苦海之上，这便是所谓的找回‘自身’，
一念为真，境界自然也能由虚变真，过往的修行不及此刻一念之分毫，太虚震动，散发出成仙之异象，但很快被陆秉玄平复。
到了这一步，陆秉玄总算可以通过看见过去的一切，但最终也只停留在了四洲显化之时。
过去的古史是被刻意抹除，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苦海就被截留了。
如同截海源流，这是有人硬生生将苦海中的一段给彻底的截走，而在苦海之中的‘鱼儿’却感受不到被截留，他们的苦海依旧是连续的。
唯有在外观测，也就是仙神才能看出苦海被截走了一段，并且无迹可寻。
这个手笔，多半是和帝学的，刚刚那段幻境，即是幻境，也是真实的一段岁月，但脱离之后便无法寻觅。
只是，所谓的成功又是什么呢？
截留苦海的不是自己就是洛灵渺，可为什么要单独截留这一段历史？
即使寻回原初本源这个权柄，终究不过是仙神之流。
想要窥探过去，却又被苦海限制，具有原初本源近乎全能，但全并非全知，尤其是这个受限之处，与之前仙庭的幻境没有什么区别。
“看来终究还是要离开此处，才能知晓真相，或许这也是成功必经之事。”陆秉玄牵住洛灵渺的手，心念交汇道。
“嗯，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或许猜到我为什么会是玄冥了。”
洛灵渺说出了一个猜想：“帝从过去消失，那么我们走他的路，终究也要从过去消失。”
“那么天尊之间既然有争斗，必然是争夺这个，这是逐道之争。”
“所以，灵渺是顶替了我的位置，而我是在暗度陈仓。”
陆秉玄顺着洛灵渺的话向下说道，但他还是有个疑问：“可为什么，灵渺不是道体呢？”
“帝不是说了吗，我只来过一次，而夫君来过两次，也就是说，我并没有夫君那么厉害哦。”
洛灵渺笑了笑，说道：“或许我其实已经死过了，但却……”
“不准说这些胡话。”陆秉玄拍了一下洛灵渺的臀，将她剩余的话憋了回去。
但这确实是一个……合理的可能，尤其是结合无盈秘境的那三道神文。
过去，未来，因果。
实际上因果却是最重，即使能够一念在掌中开辟世界的仙神实际上也无法随意改变过去。
脱离苦海即为无因果者，想要改变过去，便又要涉及因果，前后矛盾，因果阻碍将会达到极致。
而仙神之上的天尊，陆秉玄暂时不得知，但从现在来推论，显然是不可以。
这说明，即使是天尊也无法强行更改过去，若是如此，帝的话和系统倒也说得通了。
因为这是第二次，并且有了系统，陆秉玄相当于是回到了过去，以他那时为主，所以改变的是未来。
同时又截留了当前的苦海，阻止了其他仙神与天尊的因果干扰，将其设定为必然。
眼下估计只差脱离当前苦海，便能成功，难怪帝会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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