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姐，这个月地毯肯定没刷！看着像什么样子！这可是我从欧洲进口回来的……"
"还有这吊灯，年前我就提醒她要找人来清洗，她肯定忘了！"
"还有这花，怎么都没好好修剪就插到花瓶里了？我看张姐是不想干了！"
周煜把医院带回来的东西放在了进门口，皱着眉头刚想说话，就被苏晓曼拉住了。
"你不是还要开会吗？你先去吧，我陪阿姨。"苏晓曼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周煜看了眼还在客厅'审查'的杜岚，没再说什么，只是抱了抱苏晓曼："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今晚早点回来。"
苏晓曼抱了他一下，"知道啦。"
这一幕刚好被杜岚看见。
送走周煜，苏晓曼又带着吴阿姨把整个别墅走了一圈，"张姐是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杜阿姨的，最近几天家里有事请假了，后天就回来了。"
打开一楼走廊尽头的套房，苏晓曼介绍着："这个保姆房虽然不大，但是个套房，你和张姐都有自己的小房间，小厨房和独立卫浴都在这里……"
还没说完，就听到杜岚在二楼叮叮当当的声响。
"吴阿姨，你先收拾吧，我上去看看。"
来到二楼，刚走进杜岚的主人房，就听到浴室有打砸的声音。
苏晓曼赶忙进去，看见杜岚把镜子打碎了，洗手台上一片狼藉。
眼看杜岚还想继续扔东西砸镜子，苏晓曼上前拦住，"杜阿姨！"
用了点力气这才抢过她手里的瓶瓶罐罐，小心避开脚下的碎片残渣，略显强硬的把杜岚带出浴室。xs74w
是她忘了。
在瑞康医院的病房里，所有镜子都被遮挡了，杜岚已经有一阵子没看过自己的状态，想必刚才镜子里的自己让她很失望吧。
"出去！"杜岚低头厉声说着。
苏晓曼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转身去浴室简单清扫了碎片，等再出来时，杜岚已经卷曲着身子倒在了床上。
"杜阿姨？！"苏晓曼紧走几步上前，看着杜岚额头冒着层层冷汗，原本就蜡黄的脸色这会儿更加难看了。
杜岚佝偻着身子，手压在腹部，咬着牙说："……你出去！"
苏晓曼没依她，靠近轻抚着她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突然，杜岚抬手捂着嘴，没等推开苏晓曼，已经呕吐了出来。
苏晓曼没躲开，污物也溅到她的裙摆上。
她紧皱着眉头，却不是因为这一地和一身的狼狈，而是杜岚现在的状态让她担心。
"我去拿毛巾！"
杜岚吐出来之后稍微减轻了些许疼痛，抬眼看着苏晓曼又进了浴室。
很快，苏晓曼拿着拧干的干净毛巾回来了。
杜岚靠在枕头上，有些不屑的闭上眼，像是看穿了苏晓曼似的。
可下一秒，温热的毛巾触碰到她的下颌。
杜岚睁眼看她，"你干什么？！"
"擦干净啊，"苏晓曼动作很轻柔，弯腰仔细的擦拭着杜岚身上星点的污物，像是没事发生似的，"再睡会儿吧，浴室先别进去了，我待会儿让吴阿姨把隔壁客房的浴室收拾一下……"
像是交代，又更像是安排。
杜岚愣了愣，抬手轻推开毛巾："行了！你赶紧去换衣服，不要进来打扰我！"
苏晓曼完全不理会她的脾气，蹲下身拿纸巾又把地擦了，这才出去。
杜岚听到关门声，脸上的紧绷这才放松。
突然，门又被打开一道缝，苏晓曼探头说着："对了，周煜晚上不回来吃，等你睡醒我再做饭，可以吗？"
杜岚翻了个身，故意没回答。
苏晓曼全当她同意了，又把门带上，转身下了楼。
***
杜岚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她撑着身子起身，瞥见床头柜上的水杯，不由得皱眉。
这个苏晓曼，真以为自己是家里的女主人了？
披上衣服，杜岚缓步走出房间，听见一楼客厅有电视的声音，不禁再次皱眉。
这么多年来，家里最不常打开的就是电视了。
探头向下看去，只见苏晓曼盘腿坐在地毯上，家里的花瓶都摆在了客厅，近百支花摆了一地，应该是从花瓶里拿出来的。
电视屏幕上是插花教程，苏晓曼一脸认真的学着，手上的剪刀左一剪右一刀，看着倒是像模像样。
正巧吴阿姨从一楼上来，看见杜岚站在那，下意识叫着："杜女士。"
闻声，苏晓曼也抬头看向二楼。
杜岚收了收脸上的表情，转身朝楼下走去。
见杜岚下来，苏晓曼赶忙把剪下的枝叶收起来，解释说："这花是昨天送来的，是我随手插在花瓶里的，不是张姐……"
"你是该学学插花，"杜岚淡声说着，又转身对吴阿姨说："小吴，把窗帘拉上，再给我倒杯水。"
"好嘞，您稍等。"
杜岚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瞥了眼电视上明显不够专业的插花教程，本想说些什么，又考虑苏晓曼是第一次插花，也就没再说了。
苏晓曼加快手上的动作，心想抓紧插完剩下的三两个花瓶，还得把客厅收拾一下。
漫长的十分钟，好像是苏晓曼和杜岚接触这么久以来，最和谐的一次。
苏晓曼随口问着："杜阿姨，你最喜欢什么花？"
"君子兰。"
"君子兰？是什么花？我怎么没印象……"
"自己去查。"
"哦……"
苏晓曼又换了个话题，"我最喜欢郁金香。"
正好手边有一把郁金香，苏晓曼一边去掉多余的叶子，一边说："因为周煜说，郁金香最像我。"
"我高考结束那天，周煜就是带着郁金香花束来的，比这把更好看。"
说着苏晓曼就拿剪刀剪短了枝干。
杜岚指了指旁边的花瓶："郁金香适合用稍高一点的花瓶，不需要配多余的草花。"
换了一个花瓶，的确更适合一些。
过了一会儿，杜岚冷不丁的开口问着："你和周煜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闻声，苏晓曼下意识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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