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烈焰鞭嗖啪的声音,没有半点齐裳的动静,他就猜到了齐裳在忍。
猜到了是南宫墨不想让他亲自监刑。
庸昭宫内。
祭风闷头走进来,默默跪在南宫墨一旁。
合川识趣退出去,将正在研的墨交给祭风。
故意用了些力气,发出嘟嘟嘟的声响,南宫墨半晌才从一堆折子里抬起头来。
“手艺退步了还是有心事?”
祭风不愿回道,岔开话题:
“您对司晨太过严苛了,烈日炎炎,如何能站在殿外那么久?”
自南宫司晨入住东宫,不论是课业还是言行举止,南宫墨皆亲自过问。
如同当年培养苍月。
苍月毕竟是南宫墨亲弟弟,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严管倒也无妨。
南宫司晨才七八岁的年纪,初来皇宫。
原就怕南宫墨,这般严厉,回回见了说话都带着颤音。
“只是罚站而已,哪里就如此娇气,你去问问太傅他今日的课业,便不会觉得朕严厉。”
祭风这茬找不动,又开始寻别的不痛快:
“那派去凌朝的守卫可有人选?”
此番去的人,必得跟着齐裳交流那边情况,并不急着这么快打发。
“与齐裳同批的,先帝几乎杀干净了,禁卫军刚提拔的卫缇如何?还是影卫处你有人选?”
卫缇原属禁卫军,后来苍月建府便脱离禁卫军,重新组建守卫队负责戎亲王府安全。
苍月嫁娶凌朝,南宫墨不忍他守着空府,又将他重新调回禁卫军。
今年提拔一批禁卫军,卫缇首当其冲。
正好与苍月熟识,但卫缇为人老实,不似齐裳那般玲珑,定会被苍月轻易拿捏。
这也是南宫墨尚在纠结的原因,齐裳实为最合适人选,但他已完成前半段使命。
该回乡了。
“主人,卫缇的确是合适人选,您无需顾虑其他,保证苍月安全即可,将军管束已经够严格,苍月的性子您清楚。”
哪有两全其美,即便是齐裳,亦是下人身份,在府内也得是缩手缩脚。
说到底,祭风一开始就不想让齐裳去,此时还——
“主人,师父他——”
南宫墨眼神突然锋利,打断祭风说话:
“不论是南宫司晨还是齐裳,朕都自有分寸,你先管好自己再说,昨日让你练得数豆子数明白了吗?”
祭风慌张的看了看门外,合川应该听不见吧。
祭风的脸肉眼可见红到脖子根,轻声答道:
“还不太好。”
“今夜继续练,直到朕满意为止。”
所谓的数豆子,是嘴里含着一把豆子用舌尖去数个数。
目的则是训练舌头的灵活程度。
至于用途——
南宫墨成功干扰了祭风替人瞎操心,唤来合川,
“让太子进来吧。”
昨日南宫墨抽查南宫司晨课业,太傅直摇头,指出太子诸多不用功之处。
今日便被南宫墨罚站在殿外的烈日下。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祭大人。”
祭风在后宫无身份,不受宫规约束,南宫司晨只能唤他祭大人。
南宫墨的面容遗传了母亲,倒是苍月和南宫阳德像极,南宫司晨又和苍月儿时相像,真要站在一起,说南宫司晨乃苍月之子,不会有人怀疑。
看着这张脸,南宫墨更是恨铁不成钢,并未唤南宫司晨起身。
“你可知错?”
南宫司晨额头布满了汗珠,皱巴巴的小脸不敢看南宫墨,偷偷和祭风使眼色。
祭大人向来疼他,时常替他求情。
“儿臣知错,日后定会用功读书,不惹父皇生气。”
南宫墨转头和祭风说道:
“取一把戒尺来。”
祭风在桌案下轻轻拉扯南宫墨的衣袖,南宫司晨已是太子身份,万不可在庸昭宫训教啊。
“要朕重复?”
祭风不敢不从,起身从书架上摸出一把黝黑的戒尺,在南宫墨的示意下,交到太子手中。
南宫司晨高举这戒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敢让眼泪流出来。
越发像极了初见苍月时的模样,只不过苍月极少哭。
“一路举着戒尺去东宫,向太傅请罚。”
随后又对祭风说道:
“你陪他去一趟,跟太傅说,不必手软,若是管教无方,朕拿他一起问罪。”
“是,祭风遵旨。”
祭风走在前面,南宫司晨小步跟在身后,紧张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平稳下来。
小声说了句:“谢谢祭大人。”
祭风转身摸了摸南宫司晨脑袋,笑着回道:
“下回祭风受罚,记得向你父皇求情。”
说完南宫司晨笑了出来,刚换不久的牙齿尚有空缺。
不过是个孩子,容易开心容易难过,更容易哄。
幸好,南宫墨是让太子去找太傅受罚,白跟着担心一场。
不像当年管教苍月,随时拎出来就是一顿,苍月的厚脸皮怕是那时候练成的。
如今管教南宫司晨,虽也严厉,却不像当初那么随意。
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感叹。
齐裳熬完五十,后背已无完处,皮肉向外翻开,流血不止。
祭风提前安排了几个御医候着,待齐裳被抬出来,便上前止血,上药。
第一天,齐裳并未用施内力,硬生生挨住,此时连睁开眼皮都做不到。
皇上会重罚,却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都说君心难测,但南宫墨于齐裳来说,有救命之恩。
齐裳蔫蔫的伏着,想象着熬过这一波和许嘉言就能在一起,心里慢慢被幸福填满。
许嘉言被安顿在距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宅院,不得外出。
齐裳与他分开时,他在城外的一家客栈,得知齐裳回去领罚,许嘉言要跟他同去,被齐裳好言劝在此处等待。
齐裳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来了一波皇宫侍卫,将他带到了如今的宅院。
一颗吊着的心在见到祭风时候,才算落下。
苍月同他讲过,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祭风帮忙,何况他也知道齐裳和祭风的关系。
“许公子,苍月在将军府里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
祭风急着知道苍月最真实的情况,不是从暗卫口中相传,不是苍月来往的书信避重就轻,而是与他在同一个府内,日日相处之人。
许嘉言真切感受到了被人惦记牵挂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好。出言也有些激动:
“夫妻和睦,将军不曾让驸马受过委屈,但驸马他时常出入诫堂。”
说到这里,许嘉言略有尴尬,笑的也略显敷衍。
但祭风听懂了,苍月那么欠,挨揍当饭吃都能理解。
只要不受委屈就好,看来,将军是真心待他,南宫墨也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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