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雪刚到前厅就见老国师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望着大门,这个架势,不知等的是什么人。
上次能让老国师这么等着的,已经没了,现在还能让老国师这么等的,除了那位新晋的太子,可太子现在忙得很,哪有时间会来通星阁。
白鸿雪想不出来,背着手偷偷掐算了一下,意料之外,居然算不出来,只好问:“师父,您这是在等谁啊?”
老国师摇了摇头,神秘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她马上就来了。”
白鸿雪眉梢微挑,本不想在前厅待着的,但实在好奇来人是谁,便坐到一旁跟老国师一起等着。
可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白鸿雪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正要怀疑自家师父的是不是在骗自己,忽然感觉到腰间挂着的空怀玉佩有了点动静。
白鸿雪放下茶盏,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放进手心,感受着上面越来越烫的温度,抬眼看向老国师,却见他不知何时就侧眼瞟着他。
白鸿雪:“……”
被老国师看得一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白鸿雪轻咳一声,开口道:“师父,来的人该不会是……?”
老国师没说话,只抬了抬下巴,哼了一声,示意白鸿雪想得没错。
掌心的玉佩越来越烫,白鸿雪逐渐承受不住那个温度,只得将它在左右手间来回颠倒。
不多时,白鸿雪就感觉那温度下去了,这是人距离变近了的缘故。
白鸿雪拎着挂绳,福至心灵地转过头,望见了正在爬楼梯的程初月。
程初月提着裙摆,望着眼前百来阶的楼梯,一度想放弃去找答案,但来都来了,也爬了差不多一半,这时候放弃,她不甘心。
等爬完了所有台阶,程初月也没了半条命,她不顾形象地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缓了半天气,才起身往大门口走去。
一踏进门就对上了两对目光灼灼的眼睛。
程初月:“……”
敢情都在这等着她呢。
“见过太子妃。”白鸿雪首先反应过来,施施然地对程初月行了一礼。
程初月回礼,“国师大人。”
她又转向老国师,“白爷爷。”
老国师脸上的严肃瞬间散了个干净,笑得非常慈祥,高高兴兴地“唉”了一声。
随即他睨了一眼白鸿雪,说道:“看完了吧?看完就该走了。”
态度相差得太明显,白鸿雪心头一梗,也无可奈何,挥了挥手就走了,把场地留给他们。
程初月眨巴着眼看白鸿雪离开的背影,又转头望向老国师,看着他眯得几乎看不见瞳孔的眼睛。
程初月小声开口,“……白爷爷。”
老国师嗯了一声,让程初月好好坐着,“老夫知道小初月想知道什么,先坐下吧,待老夫慢慢和你说。”
程初月眨眨眼,不愧是会掐指一算的老国师,她坐到老国师旁边,殷勤地给他倒茶,“白爷爷,来润润嗓。”
早在程初月来之前就已经灌了很多茶的老国师:“……”
“小初月你等等,白爷爷去个茅房,很快回来。”
程初月:“……”
讲故事还会紧张吗?
程初月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乖乖地等老国师回来。
等到程初月怀疑老国师是不是想尿遁的时候,他才踏着步子幽幽地过来。
程初月立马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程初月想过事情会有些离谱,但却没想到会那么离谱。
原来和青禾先前和她讲的差不多,她自落水醒来以后,就像丢了魂一样,她以为是夸张说法,却不曾想,她是真丢了魂,还一下丢到了二十一世纪,还在半年前自己又穿回来了。
所以小时候救了穆尘萧的是她,十年后和穆尘萧结婚的也是她,期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原主,她自己就是原主?
事实过于离谱,程初月表示怀疑。
“小初月,我问你,你在那个待了十来年的地方,是不是一身病体,时常要去看大夫,还会有生命危险?”老国师撇去茶盏上的浮沫,慢悠悠地啄了一口。
程初月偏头望着老国师,也慢悠悠地点了下头,“嗯。”
老国师又说:“这就是缺少魂魄,容易被邪气入体,进而引起生病啊。”
程初月垂下眼,问道:“那这十几年来,一直待在这里的,也还是我?”
“是啊,不论那个时候,程初月都是你,你都是程初月啊。”老国师闭着眼,摸着胡子道。
老国师这幅模样好像天桥底下那些忽悠人算命的半仙,程初月总感觉自己被忽悠了,但又感觉这就是事实。
信息量太大,她的脑子一时处理不过来,玄幻得很。
但穿书这件事,本身也很玄幻啊。
可是她穿完书后,又有人告诉她,她只是穿回来了而已,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先前只不过是从这个世界短暂地离开罢了。
程初月无意识地揪着衣摆上的流苏,晃着神重塑自己的世界观。
不知过了多久,程初月才慢慢回过神来,又问,“那……那外祖父也可以和我说这些啊,为什么外祖父要我专门来白爷爷这里听?”
老国师放在茶盏,做了一个和江子墨一样的动作,吹着胡子道:“让那糟老头子和你讲,你会信吗?”hTTps://WWw.xs74w.com
程初月:“……”
说实话,不太会信,只会当外祖父哄着她乱说的。
但莫名的,这种事情由老国师说出来,她虽然也会怀疑,但又下意识选择相信,即使觉得很离谱……
程初月愣愣地望着老国师,想着,这难道就是神棍的力量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过于荒谬,即使这件事是真的。
“嘘。”老国师竖着手指道:“小初月啊,我只是把你不知道的事实说了出来,只是这些事是怎么造成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所能解释的,小初月只需要记住,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它……”
老国师抬头望了望天花板,“都会被它收进眼底,自然矫正的呀。”
程初月眼皮一跳,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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