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娜仁、清梨、愿景、皎皎、柔维与留恒、楚卿七正围在小院亭子的石桌前吃羊蝎子暖锅,亭子遍垂围毡挡住寒冬的冷风,却也交错着留出可供亭中向外看的空隙,保证了视野。
亭子内没留伺候,各个手脚健全,不至于连个暖锅都不能自吃。
故而在娜仁的坚持下,琼枝检查过一旁温酒、温茶的两个小风炉,添好的炭,又将小砂锅里炭火煨出来的软烂米粥盛好柔维,便退下了。
她们几个在后头另有几桌,愿景身边的青庄、清梨身边的寻春并皎皎、柔维、楚卿身边的都去凑热闹,柔维『乳』母早就不在身边伺候,她身边的姑姑是从皎皎这里出去的一个叫朝风的,这会也被拉了去。
她还不大放心,皎皎温和笑着,道:“你也去吧,都叫你了,这里有我呢,无妨。”
朝风便没有一丝迟疑恭敬应下,退得干脆利落。
米粥熬得时间久,米花都炸开了,米香浓郁。柔维却并不满足,盯着桌子正中的暖锅垂涎三尺——她牙齿长齐了,也能吃几块骨肉,米粥是用来饱腹的,但和咸香味美的暖锅一比,米粥滋味便太过寡淡了。
小姑娘正是喜欢滋味浓郁的吃食的年纪,自品不出米粥的清甜香气,只盯着咕嘟嘟冒着泡的暖锅,扯着皎皎的衣袖哀求。
她虽『性』子沉稳,却只是相较同龄来说,小姑娘爱娇,有些时候撒娇能解决的问题,撒起娇来一点也不别扭。
最后皎皎还是无奈用小调羹从锅里舀了些汤汁兑到米粥里,浓郁的咸香被米粥稀释开,最终归浅淡的鲜美滋味。柔维喜欢极了,美滋滋说:“谢谢额娘!”
皎皎轻笑一声,摇摇头没说什么。
“柔维这样子,叫我想起皎皎你小时候。”娜仁带着戏谑趣一笑,道。
皎皎会意,一面夹骨肉与她,一面轻笑着道:“这才哪到哪啊,额娘您是没过她与她阿玛撒娇的样子,便是铁石心肠,都能被她软了。”
“哦?”娜仁一扬眉,趣柔维:“咱们柔维还有这个功力啊?”
却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刚一提起柔维她阿玛,立时有进来传禀,“娘娘,嘉煦公主额附到了。”
皎皎是一惊,喜意又迅速爬上角眉梢,口中仍道:“怎么忽就来了,前日来信也没说呀。”
一面已经快速起身算出去迎一迎。
出于礼貌,也是确实好奇安隽云何忽来了,娜仁与清梨等视几,还是起身算也跟出去看看。
不过半晌之后,娜仁摈弃仪态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面无表情盯着抱在一起的小夫妻。
皎皎神情坦『荡』拥住安隽云,带着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一双眸璀璨。安隽云看起来有些羞赧,但因被皎皎搂在怀里,并不舍得挣脱,甚至正在缓缓伸手也拥住皎皎,注视着皎皎的角眉梢俱是柔情。
柔维在旁边转了两圈,硬是没把自挤出去,愤愤不满跺了跺脚,但看起来已经习惯了。
“呵——”娜仁转过身往里头,“谁看谁是狗。”
清梨不解拧眉,“此何意?”
娜仁头都没,指了指身后,“狗粮!”
清梨仍是不解,愿景也是一头雾水的,但不影响她们齐齐跟着娜仁转身往走。
这会在这里看着,可真是别扭极了。
半刻之后,小夫妻终于诉完衷肠,或者说是发现事态不,算头再细细诉衷肠,这会还得来长辈。
娜仁喊添了碗筷软墩,叫安隽云坐下,后看了看自周围这群,忽觉得果太皇太后她亡夫看到这一幕,恐怕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这一桌子代表着什么啊?代表着满清皇室已将被前明大族遗后渗透了!
啊,此盛景,不饮一杯可惜了。
娜仁是想着,一面『摸』着酒壶自斟了杯玫瑰葡萄酒,酒味不浓,但上头醉,琼枝素日不允她多喝,今儿个难得『摸』到空档,自要喝个尽兴才是。
楚卿注意到这一幕,似有似无轻笑一下,唇角似乎微微勾起,但并未出声劝阻。
寒暄几句过后,娜仁问起安隽云是缘何匆匆赶来。本是有几分促狭揶揄之意的问话,实在暗中趣他粘,离不得皎皎。
安隽云却笑了笑,道:“是汗阿玛传口谕来,叫儿臣到南苑行宫来。”
“他还怪有成之美的。”娜仁没成想会听到这个答案,着实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些年康熙在安隽云面前是摆足了泰山大的架子,又安隽云使足了绊子,可以说行举动叫娜仁轻而易举就能够联想到那些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
当只不过是个比方罢了,康熙下手还是没有那些婆婆那么狠的。
而今,康熙主动叫安隽云来皎皎身边陪着,可真是出乎娜仁的意料。
安隽云温吞一笑,皎皎若有所思,“许是京中局势不大好,汗阿玛想您在南苑住到年下,又因我也在这,不忍我们夫妻长久分隔,也是怕我半途想念隽云,辞别您京,才叫隽云过来。”
她小在宫中长大,康熙的心思能『摸』出十之五六来,宫里头那些门道更是门清,这会不过略一思忖,便说了此一番话。
娜仁顿了顿,沉默几瞬,又轻声道:“此也好,咱们在这边住到年下在宫,多了也热闹。”
“是。”皎皎微微一笑,点头答应着,可惜笑意不浓,似有怅与无奈。
康熙这是明摆着要他们远离是非之的意思了。
『摸』清康熙的心思,皎皎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连用了几杯酒,颇有些不管不顾借酒消愁的意思。
她素来是克制、周全、稳重的,这会放纵看着也不太明显,只是举杯频繁了些,娜仁将此尽收入中,略感无奈。
皎皎太过重情,康熙说这既是皎皎的好处,也是皎皎的坏处。
但她却觉着并不尽。
重情是好处,却不会是坏处。若是连情念牵挂都没有,那么他站得越高,越会叫旁胆战心惊。
今皎皎这样,便很好了。
她太过清醒,所以这会她注定不会不顾一切冲京师,因她知道,即便此时去了,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既此,但求一醉吧。
娜仁按住皎皎伸去酒壶的手,笑了,道:“风一吹,这酒有些冷了,等我再筛酒来,咱们碰杯同饮。”
安隽云与楚卿齐齐起身,道:“我来。”
目光相触,楚卿平淡从容,安隽云平静温和,礼节『性』错开目光避过头,皎皎笑着楚卿道:“你坐下,让隽云去吧。”
她拍了拍安隽云的手,安隽云笑着一握,后绕开软墩去风炉那边筛酒来。
殷红的酒质盛着瓷杯中,香气馥郁芬芳,有葡萄的酸甜诱,又带着玫瑰的芳香。入口微甜、微酸、微涩、微苦,滋味交杂,恰到好处中和在一起。
若论品质,自比不过内务府中那些各进贡后窖藏十几年或数十年的美酒,但味道却比那些更酸甜适口,又是娜仁亲手酿造,意义更不凡。
近是一壶下肚,皎皎脸颊终于微微有些酡红,却分不清是酒意上头,还是微风吹的。她轻笑着,目光有些散漫,犹带慵懒,捏着娜仁的袖子,仿佛控诉,“外头的酒都没有您酿的好喝……还说是什么百年窖藏,味道一点都不好,那些个洋也不知是什么舌头……”
娜仁听了,便知道她是醉了,或许也有些借着酒劲撒泼,娜仁没有探究,而是一面用手贴了贴她的脸,确定不是十分滚烫,一面笑道:“那等你们下走,额娘多你带些。你这话说的,额娘便是厚着脸皮都不好意思应了。”
即便没听皎皎仔细说过,她也能隐约知道皎皎今在外位不凡,是几王室的座上宾。用来招待她,又是百年窖藏的好酒,恕娜仁识浅薄,只能以自认知中价格昂贵的所谓“82年拉菲”这等来代表。
其实她红酒研究不多,前世喝的更多的是自家酿的酒,她爸爸很会酿果酒,每年都会酿一些咱家喝,产量不多,还曾有开出高价买,自未果。红酒的认知,就是小说里霸总们的装『逼』神器……嗯,还有都市小说里的脸神器。
82年拉菲,恐怖斯。
但即便她了解不深,也知道好红酒的口感是很细腻的——曾有送她爸爸一支,据说市价有五位数,她跟着喝了,没品出个所以来,只觉得滋味不错,就是喝着有点上头。
而此时皎皎这样说,只是母后,难得在额娘面前表『露』出娇气的一面。透过酒,抱怨离家在外的种种不顺心。
她想做得事倒是做得顺畅,但路上不免经历些磨难。娜仁记得有一年她来过年的时候一直带着妆,娜仁直觉不劲,偷偷扣了一下她的脉,只觉得有些虚浮无力。
娜仁医术的了解更多在养生一道上,“望问切问”并不精通。后来还是叫唐别卿借请平安脉的由头皎皎请了脉,听他说皎皎气血虚弱,似是受了什么伤尚未大愈。
那是娜仁所知的,最凶险的一。
旁的不顺,皎皎不叫娜仁知道,娜仁也听不到。但知女莫若母,何况她也曾是孤身离家在外的,饮食、气候……诸多不顺,最后都会委屈,离家在外的委屈。
而皎皎一身要许多遮风挡雨,更不能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好在皎皎身边还有安隽云,还有朝雾、朝『露』许多。
知道皎皎有照顾,娜仁能少许放心。
这会皎皎抱怨着,娜仁心里也不好受,但以她的『性』子与经历,又绝不会皎皎说出“那就不走了,留下吧”。
皎皎将她看得太重要,她皎皎来说几乎是最重要的亲与能够依靠的存在。皎皎能够坚定不移坚持出海,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娜仁的支持。
果此时娜仁开口挽留,皎皎虽不会留下,但内心却会颇受煎熬。
她的雄心壮志不许她长久停留在此,但谁的心里没有家的留恋呢?果母亲在开口挽留,心中的煎熬便会更甚。
故而了不叫皎皎难,娜仁绝不会开口。
或许娜仁轻轻松松、不表『露』出挽留与不舍,皎皎走的时候,心中也能更轻松些吧。
虽此,她还是贴在皎皎脸颊边,轻声道:“累了、想家了,就来,额娘永远在。果我们皎皎想要征服远方、比肩星辰日月,那么额娘愿意永远你镇守后方,在家里等你来。”
“额娘。”皎皎也贴在她的脸边,声音很低,甜腻腻道:“果真的有来生,那我想永远都做您的女儿。果有来生,女儿便一生都守在您身边,叫您享儿孙满堂之乐,子女承欢膝下之福,而不是此时这般,只能目送着我们远去。”
皎皎是说着,眨巴眨巴有些酸涩的,冲着娜仁灿烂一笑。
明艳不可方物。
她从来端庄雍容,不怒自威,楚卿未曾过她失态的模样,也是头次到,她笑得此灿烂明艳。
楚卿不由微愣,留恒却正经怔了怔,后垂下头,若有所思。
娜仁被皎皎说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盯着她看了一会,笑了,轻柔替她理了理鬓发,后温柔道:“好,额娘记着这话了。”
在皎皎与留恒的印象里,似乎娜仁永远是灵动的、活泼的、充满生机的,有时也是慈爱的、柔和的。娜仁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性』子与当世这些或温柔水或骄傲火的贵女、夫并不相同。
但在这些年漫长的岁月中,一味“温柔”,从来贯穿始终。
不是温和柔软的温柔,她看着温柔和煦,却从不柔软懦弱。
是待事本心温柔,乃得岁月、旁待她也温柔。
便此刻,皎皎盯着娜仁,着这熟悉的神情面孔,忍不住笑了,中酝酿许久的泪却终于含不住,两行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你这是哭是笑呢?”娜仁她拭泪,又安隽云道:“还不哄哄你媳『妇』?”
早就坐不住的安隽云连忙上前,蹲下身轻柔拍着皎皎的背,她拭泪,轻声细语安慰。
这一日过去就过去了,楚卿入门之后头次碰到皎皎掉泪,去之后还有些吃惊未散。
留恒看出来了,带着几分淡笑道:“这么多年,我姐姐掉泪的次数也少,你倒是碰上了。”
楚卿瞥他一,没说话。
说是那年下宫,娜仁就真安安心心住到年下。宫中年货『操』持是竹笑去预备的,她们在南苑里也预备了不少。
皎皎留恒在南苑这边是轻车熟路的,商量好带着安隽云与留恒进山去,半日方归,拎着采来的松塔、来的野鸡、还有冰窟窿里掏出来的鱼。
甚至楚卿还薅了两根冬笋来,滋味自比不上南边进上的,但吃着有另一份新鲜。
动身前,仍是那七个,加上一个唐别卿,娜仁的小院里摆了一席,热热闹闹吃了,半夜方散。
行宫中没有宫禁落锁的规矩,便是有,今娜仁在行宫中可以说是天老大她老,自是可着她的心,怎么热闹怎么来。
第日便要动身京,愿景与清梨都有些不舍,叫楚卿与安隽云下次再来,又『揉』『揉』柔维的小脑袋,娜仁道:“雪路难行,仔细着。”
“安心吧,等皇上万寿之后,我再过来。”娜仁笑眯眯她们道。
愿景道:“我就不命意走一趟的,礼物你替我呈上吧。这些年的清静,多亏他成全。他是个仁君。”
在愿景与娜仁交谈的时候,清梨便静静站在一边,未曾开口。
临上马车前,娜仁忍不住又看了清梨一,她带着淡笑注视着这边的车马,心中已经了。
也好。
没什么表示也好。
京之后,已被封贵妃的宁雅并妃带着今冬与预备年节的账册过来,娜仁将堆积几个月的账册简单翻阅一下,盯着那一大摞,只觉双一黑、面前无光。
但账还是要看的,她笑着宁雅等道:“且将这些账本子留下,待我一一看过用印,再送去内务府叫他们封存起来。”
“是。”五齐齐应声,后随意说了几句家常话。又说起康熙万寿的礼,德妃存着几分试探的心思,询问娜仁准备了什么。
娜仁笑得镇定,“寻常玩物、玉器,皇上的便是最好的了,咱们送也送不出什么心意。倒是前儿个听皎皎说起有一样西洋点心,专是生辰时吃的。我听着觉着不错,等头做来试试。”
指的自是蛋糕。
她是真想不出送康熙什么了。
去年是一幅画,前年是一件绣品,大前年是一本古籍孤本,大大前年……总之,准备得都很用心。因稍有一点敷衍的意思,康熙就会暗搓搓蹲她那日苏、其勒莫格等,或是皎皎、留恒的生辰礼,最后得出一个娜仁偏心的结论,用瘆的目光盯着她,直到她后背冒凉风,无奈告饶。
唉,这些年年过生辰,娜仁预备生辰礼预备得头都要秃了!
虽拿定主意要做蛋糕,娜仁却太清楚康熙的『性』子,还是他准备能叫他拿出去和那日苏炫耀的——可惜了就在内阁行走的哥,这些年确实被康熙伤害好多次。
就近原则嘛。
是一道在南方时娜仁发快马去苏州城外的太玄观求来的护身符,娜仁亲手封了一个荷包,将护身符装进去,精心挑选出几十颗润泽光华的玉珠串络点缀在荷包下。
当娜仁是不会告诉康熙,今年那日苏与其勒莫格的生辰礼也是这个的。
就让康熙开心几个月吧。
至于他的炫耀会引来那日苏什么报,就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因那日苏的生辰在八月。
那正是天气热的时候,娜仁可以借口避暑去南苑小住,正好避开战火。
她可真是把自安排得明明的,远离所有战火、风险与醋味。
生活,此美好。
蛋糕用双面锅做起来有些困难,娜仁只能一次次尝试,糕粉是早就想好后叫皎皎从海外带来的,『奶』油也是托寻来的。
最后是做了薄薄的许多层叠加在一起,与千层的样式大概相似,茶叶研沫入面粉调味,正是康熙喜欢的味道。
摆出来是很有成就感,但做起来也是真麻烦。
前世好歹也是个厨房小能手的娜仁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在在没有烤箱的方试图做蛋糕,最后还成功了。
至于万寿之日,这些皇子们明里暗里的攀比暗斗,娜仁并未放在中,康熙也只淡淡一瞥,没有被影响了好心情。
五月,京中天气已经十分炎热。皎皎和安隽云早就带着柔维上路,留恒与楚卿亦已去南,娜仁来到了南苑避暑。
而不过五日后,皎茵带着皎贞包袱款款也来到了南苑。
这是皎茵自请的,她去了乾清宫,康熙说她愿意到南苑陪伴照顾娜仁。
康熙知道她与娜仁素来亲近,自应允。
而娜仁她来到,却正经吃了一惊,问:“你怎么来了?”
“茵儿来避避风头。”皎茵狡黠一笑,“去岁您与茵儿说,叫我不要掺和到那滩浑水里。现在,茵儿可以放心抽身了。”
娜仁一头雾水看了她一,皎茵却再多说什么。
未过几日,宫中来信,康熙以内大臣索额图挑唆皇太子,赐罪,夺爵免官,称其“天下第一罪”。
这是正常历史进程,但想起前几日匆匆赶来的皎茵,娜仁暗中存疑,怕她在里头掺和了什么,最后还是问了一声。
皎茵淡定笑道:“索额图的罪状都是真的,汗阿玛他早有不满也是真的。去岁太子在德州病,召索额图侍疾,便是汗阿玛存心试探。可惜太子哥并未『摸』清汗阿玛的心思,还是明晃晃表现与索额图的亲近,在之后几次试探中,也多番袒护索额图。我又有什么能做的呢?”
不过有些话,传到皇帝耳朵里,是需要途径的。
这最好的途径,自是康熙不会设防,又素来与前朝事没有掺和、在皇子争斗间没有利益关系的公主吗?
皎茵说不掺和,似乎就真的不掺和了。
她来了之后,愿景和清梨的存在虽有吃惊,但听娜仁的意思,是宫廷秘闻,便不算多问,并且再三叮嘱皎贞宫之后不可多言。
后她便一日两次到愿景那里报告,听经静坐,似乎也从其中得到了乐趣。
这一个个……娜仁有时候想,愿景不出去传道可惜了。wap.xs74w.com
不过愿景一身宅女习惯,这些年康熙未曾限制她出行,她却一直蹲在南苑里不动弹,顶多偶尔出去参加个法会什么的,真是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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