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她不要着急,然后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边往竹筒里收拾筹策一边说道:“夬卦,上泽下天,誉为天上之水,本卦为上上之卦,是六十四卦中少有吉卦。”
可能是我说的有点慢,蒋苏亚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竹筒,开始替我往里面装筹策,而她在夺竹筒的时候,轻微碰了一下我的手,让我心里一紧,差点破了功。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美女见的也不少,怎么一看到蒋苏亚就不镇定了呢?
一边收拾筹策,蒋苏亚还反问我:“既然是上上之卦,我怎么还有麻烦啊,而且你还说我是短命相。”
我缓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你的麻烦正是因为本卦的大吉预兆而来的,天上水,为雨,雨润万物,可也可以积雨成灾。”
“天上水,终落地,所以这一卦还有一个隐藏的卦理,上泽下地是为萃卦,不过这隐藏的卦理一般不会显现出来,就算偶尔显现也不会发生。”
“但是你的却不同。”
蒋苏亚问我:“哪里不同?”
我继续说:“因为刚才给你卜卦的时候,我发现你的主卦太轻,而客卦太重,我简单解释一下,上泽为客卦,下天为主卦,卦理中主客的关系十分重要,也是剖析命理的主要手段之一。”
“客方的太强,会导致主方被极限地削弱,甚至于透明和消失。”
“主卦的天卦消失了,那天之下的地会为主。”
“导致你的卦象大乱。”
“虽然夬卦不明显,但是变爻却仍旧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上六,对了,上六也同尚六,是你的变爻,无号,终有凶,说的就是你本人不作为,导致灾祸临头。”
“无号,就是不发号施令,不号召手下,再深挖,事主或懒,或让。”
“我看你的样子,不懒,反而更像是在让。”
“所以我推测,你们蒋家正在争权,而你却主动选择了退让,正是你的退让使得客方膨胀,实力增大,进而威胁到了你的权位,甚至性命。”
蒋苏亚看着我,眼皮微微眨了几下,她不再打断我,而是在深思,这说明,我全然断对了。
我继续往下说:“现在我们说回你隐藏的卦理,萃卦!”
“传统卦理,萃卦象征主仆和睦,主客共同努力,振兴朝堂或者家族。”
“可你卦理中的客方,破天而出,落地桀骜,而且胜势巨大。”
“萃卦也提到,水满则溢,水凶则乱,放在你们家族,就是家族大乱之象,而且这卦象已经十分明显,这说明,你们家族的动乱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虽然你们隐藏的很好,外界还没有发现,但是迟早会露出端倪,这恐怕也是你爷爷带着你来荣吉夜当的原因。”
蒋苏亚愣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说:“你算的都很对,可这怎么会威胁到我的性命呢?”
我叹了口气说:“客泽之凶,远超你的想象,萃卦问疾厄,除了映照你们家族的事情,还有映照出了你身体的卦理,胸腹水涨,而这种水涨不是病理,你上医院也查不到,而是一种慢性的毒蛊之祸,一旦毒蛊成熟,你必死无疑。”
“啪!”蒋苏亚双手捂着胸口,手里的筹策筒就掉了下去,筹策也是掉了一地。
我弯腰下去捡,同时慢慢地说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不过解决毒蛊的方法,我却不太在行,我可以问问袁叔叔,看看他……”
不等我说完,蒋苏亚忽然蹲下来,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贴在她的胸口说:“帮帮我!”
我不由脸一红说:“好!”
蒋苏亚大概发现把我手放的地方不对,缓缓往前推了一下,继续拉着我的手说:“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我说:“我先给袁叔叔打个电话。”
蒋苏亚点头。
等我把所有筹策收回竹筒,然后将其放到柜台那边后,我才拿起手机给袁氶刚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我听到袁氶刚那边传来戏曲的声音,隔着电话我仿佛都能看到他喝茶、听戏的悠闲模样。
我直接把蒋苏亚的情况说了一下,袁氶刚那边停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说了一句:“毒蛊吗?这蒋家不就是争个继承人的人选吗,至于用这么毒的法子吗?”
我问袁氶刚:“袁叔叔,爷爷虽然跟我说过解毒蛊的法子,可您也知道,我根本没有练过手,我怕出了问题,害了人命。”
袁氶刚“嗯”了一声道:“这样,我联系一个人过去帮你,作为荣吉夜当的大朝奉,你总不能两个打下手也没,不过丑话袁叔叔要说在前头,那个人的工薪要由你来出,这也是咱们荣吉的规矩。”
我一听说要分我的钱,当下有点不乐意了。
可再转头看了看蒋苏亚一脸的焦急,我心里便是一阵的痛惜,就说了一句:“好吧,可是要给他多少啊?”
袁氶刚道:“对半分吧?”
我还价道:“三七可以不?”
袁氶刚反问我:“你三吗?”
我说:“算了,还是对半吧!”
同时我心里也在想,大不了等着解决了蒋苏亚的问题,我再找个理由把那个人给辞退了,他待几天,给他几天的工钱,我的如意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贼响。
袁氶刚继续说:“好了,这两天就让蒋苏亚陪着你,我给你介绍的人在南方,要赶过来估计要一两天的时间。”
我问时间会不会来不及,袁氶刚电话那头儿就说:“来得急,好了,我要听戏了。”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看向蒋苏亚,不等我开口,她就问我:“怎样了?”
我说:“袁叔叔说了,他会安排一个人来帮你解毒蛊,不过要等两三天,还说,这期间就让你待在我的身边,防止出岔子。”
蒋苏亚愣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说:“那还请宗禹大朝奉多多关照。”
我说:“你还是叫我宗禹好了。”
蒋苏亚点头。
我则是继续说:“毒蛊的事儿应该可以解决了,可你们蒋家的事儿,还有给你下毒蛊的凶手,就需要你们自己查了。”
蒋苏亚点头说:“我知道,本来我也不想在蒋家争权夺位,可那些人竟然……”
说到这里,蒋苏亚秀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的倔强来:“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退让了,蒋家绝对不能落在那些做人毫无底线的人手里。”
我在旁边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蒋苏亚忽然问我:“你是怎么发现我体内的毒蛊的,单是卜算,应该算不出来吧?”
我点了点头说:“实不相瞒,我跟爷爷学过很多的东西,相卜、风水、鉴宝、历史,甚至是医理,药理,而这其中涉及毒蛊之事,我结合卦理,然后再根据你的气色,呼吸,得出的结论,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吗,我嗅到了毒蛊的味道。”
“我鼻子对特殊味道的敏感程度远超于常人。”
蒋苏亚又问:“那你昨天见我的时候,没有闻出来吗?”
我说:“敏感也不代表一下就能闻出来,再者说了,气味也要结合相理的,单靠闻有时候还不够,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蒋苏亚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看着我问:“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们?
在我思想想歪的瞬间,我回过神来说:“你如果累了,就在躺椅上睡会儿,如果不累,就在夜当里面随便转转,或者你玩会儿手机,再或者陪我聊聊天也行。”
蒋苏亚点头。
不过她还是先给她爷爷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
蒋文庭那边竟然直接答应了,也不怕我起歹心把蒋苏亚给卖了。
这一晚夜当安静的很,除了蒋苏亚也没有来什么客人,就连声称要和我一起管理夜当的袁木孚也没有来。
我和蒋苏亚则是闲聊到了大半夜,期间我俩也不知道都说了啥,反正有一句没一句的一直说着。hTtPs://wap.xs74w.com
差不多快四点的时候,我就说了一句:“夜当要关了。”
蒋苏亚问我:“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你的住处吗?”
我的住处?
我现在还没有住处,一瞬间我有点后悔没有早点找好房子了。
蒋苏亚这句话说完,大概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就道:“你那里如果不方便,我就先回爷爷那边,就在豪景大酒店,或者你去那边陪我也行,我的意思是,我再给你开一间房。”
我点头说:“那也行,毕竟袁叔叔说了,让我尽量待在你身边,别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闪失。”
蒋苏亚笑而不语。
去豪景那边的时候,就没有开我的车,而是坐蒋苏亚的保时捷。
在去豪景的路上,我也是反应过来,那酒店好像是张建年旗下的产业,我怎么隐约会在那边碰到张芸啊。
车子是蒋苏亚开的,她开车很慢,完全没有把车子的性能发挥出来。
就在我想催促蒋苏亚把车子开快点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卡宴从我们旁边疾驰而过,接着那卡宴好像失控了,在空旷的马路中间转了一个圈,径直撞到了马路旁边的路灯杆子上。
这辆卡宴我很熟悉,正是之前在董福楼地下停车场接走张芸的那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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