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邱子的人,是其中最强的一个。
此时,邱子倚靠墙壁站着,抱着手臂的他神情里阴沉如晦。
守着通道口的机器人给这里一些亮光,有人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邱子的手指微微颤动。
他烟瘾犯了。
越是精神紧绷,越容易犯烟瘾。
早在两个月前,他找到的烟就抽完,每每犯烟瘾的时候,就去有人的地方找烟,找不到就抢、砸,借以发泄烟瘾发作的焦躁。
早在一个月前,因为找不到烟,他烟瘾被控制下来。
张安等人到来以后,吴龙是抽烟的人,但是完成救援要紧,不是随时都需要抽烟,不多的和邱子遇到的时候,没有刺激到他。
然后,顾生救援队到来,顾生抽烟很凶,随身带烟必不可少。
邱子也到机器人防线外观察过这支新来的救援队,粥米香已经让人不能忍受,炒菜香更是夺人魂魄,另外还有奶粉香等种种的生活气息,个中的一点醇香也被邱子闻个正着。
邱子当时就知道,这是好烟,这烟不便宜。
风雪到来以后,社会秩序或早或晚的出现混乱,出现零元购很正常,但是零下三十度这种包如包裹就能勉强出门的天气,只有十天。
听得到直播的人不相信居多,听不到直播的人不知道天气还要恶劣。
在有限的日子里,邱子找到一些烟,却没有找到好烟。
但这不影响他一闻就知道,这种他从没有接触过的香味,是很贵的那种。
抢烟,不可能。
邱子就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大吼大叫,和其它地盘发生争执,来发泄内心烦躁。
再然后,六小时最后通牒,他们被撵到只能容身的区域,如果还是发泄,他们只能自相残杀。
这些人能想到打抢别人,肯定不是笨人,他们自以为放低嗓音就不被机器人捕捉,纷纷向其他人示好,能修好关系就抓紧修复,句句不离抱团才能胜利,否则要被顾生救援队一锅端。
“就是死,咱们也要齐心和他们拼了,多拉几个垫背的,大家要齐心啊。”
邱子没法对着左右的笑脸发泄,脑海里又总是出现家常气息的一日三餐,没有办法之下,走向机器人:“我们要求谈谈。”
顾生的回话很快到来:“同意。”
在这里的机器人打开扬声器,小小的屏蔽区域都能听到。
懒洋洋的嗓音仿佛在说主人悠闲的在休息,而休息的男人又爱抽烟,很容易就令人想到顾生手中挟着烟,惬意享受队长的位置。
邱子一肚皮怒火翻倍增加,冷冷道:“我不在乎你归谁管,但你问问你的长官,我们有没有权利活着?”
顾生:“谢谢你认可被你们无故杀害的人,都曾有活着的权利。”
邱子飞起一脚,踹在一旁墙壁上,吼道:“你不敢杀人,我知道!”
顾生慢慢悠悠:“怎么,我们开枪的声音这就忘记?”
邱子继续吼:“我现在没惹你,我只要活着,我要吃饭,我要抽烟!......”说到这里自己发觉不对,话声立止。
顾生已经听明白,学过战场心理学的他笑了笑:“哦,你要抽烟?来啊,我这里有的是烟。”
旁边又有一声嗤笑,这是武道昌。
武道昌也听出要求谈话的人暴露弱点。
邱子在半信半疑中警惕,试探的问:“我去了,你给我烟?”
顾生:“我给你一巴掌!抽烟?亏你说的出口!把你杀的人救活,也能和你一样抽烟,你这辈子的烟我管够。能吗,你能做到吗?”
武道昌也忍不住了,随后道:“杀了人,你怎么还张得开口提条件呢?”
廖随也是没忍住:“你杀人的时候不想想吗!就不想想救援队过来,你们怎么结局?”
岳振则是刺激人:“岳力,我没有带火,把我嘴上烟点着。”
岳力:“我先来一根,再考虑你。”
吴西也加入:“我的烟不好,就不央给大家了,队长的烟好,我就没有见过队长抽过大众烟,谁烟瘾上来,问队长那里讨。”
岳振:“顾哥,我也得说你几句,你说你的烟,一条几千块,你这么大的人,在治安局上着班,还问家里要钱抽烟这算怎么回事?”
顾生:“听起来你不拿家里分红似的,没有分红你骑着公共自行车出门?”
武道昌好笑:“几位大少,说话注意点,这旁边有穷人,鄙人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家里没有分红。”
廖随:“就是!这里还有一个父母种田供读书的,富家的大少们,说话留神,别刺激我。”
邱子大叫:“给我烟,给我们活路,让我们离开这里,否则跟你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顾生对着周围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刺激的话,他们来救援,不是来刺激人到出人命。
屏蔽区域做不到白刀子递过来,但是恼急自己撞墙却有可能。
顾生继续不慌不忙的接邱子的话:“你要烟是吗?我来告诉你哪里有。从这里出去左转五百米,就有一间烟酒店。位置在一楼,和这里转了一个弧形圈,所以你们原本霸占的区域,最中间的那段,往左砸出五米,就能救出一家三口,还能找到几十箱烟酒。”
山更新过的生命体征捕捉软件,让顾生的救援速度比张安又快又准,就在这附近救出一家三口人,此时正在养伤中。
屏蔽区域沉默,无人回话。
顾生:“你愿意通话,我愿意对话,这不容易。我索性把话往明白里说。我们救援队里不止一次讨论过,这是天灾但也有活路。很多人在睡梦中离世,从冰冻里的床铺来看,没有挣扎就没有痛苦。他们走的迅速,留下大量的可用物资。余下的人呢,可以享用城区内多余物资。在我们的救援过程里,10万、20万人口的小城,因为防护能力薄弱,我们赶到,往往只能救出数千人,能救出数万人往往让我们高兴到下一次救援。而风雪来的突然,形成天然的保鲜冷冻,不管每个城市余下幸存者的自救能力有多薄弱,大量能用的物资摆在原处,不会变质不会被盗,等着幸存者前往拿走使用。你们是缺吃,还是缺穿?到非要杀人的地步!短短时间内,你们组织起来一队又一队打抢的刽子手!就没有想过组织身边所有的人往雪里拿物资。张安队长和我前后来到,都得到过幸存者指路,他们告诉我们哪个街道在什么方向,有什么样的单位购买大量福利还在原处,城区内物流中转点又在哪个方向,我们因此找到一些幸存者,又得到大量重要物资。比如有人购买成箱成箱的维生素,但来不及取走快递。你们中有人知道维生素的重要性吗?它能保证你吃进去又正常排出。否则腹涨也能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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