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气氛重新正经。
“你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呗，为什么要我同意？”
欧阳妙音终于确认，眼前的鬼牌没有什么玩弄猎物的心思，只是真不知道。
“尊敬的大人，我们是三维生物呢，而我们当前处于一个二维和无意识共同构建的卡域……”
梅浪边听边点头。他对这里的感觉，十分类似【道种•鬼魂走廊】的弱二维空间技术。
不过弱二维空间技术和卡域，绝不是同种东西。
弱二维空间技术是以个体精神施展，逻辑上肯定“自我”非虚幻，而是确有其物。它和镜像理论为基础的卡牌体系，有本质矛盾。
从结果来看，弱二维空间技术只是借用个体精神，创造一个属性稳定的空间，之后不需要精神维持，符文在空间在。
而卡域是借用符文为桥梁，以二维生命的身躯为岛，创造一个动态空间，之后只要精神维持，对符文没要求。
因为后者对符文技术要求低，更灵活，成本也低廉，所以梅浪自己将其归为“强二维空间技术”。
尽管强二维空间技术和弱二维空间技术比，其实弱爆了。
话说地球上，同样有这样结合人们“实在界（拉康的抽象欲念）”的产品，例如——虚拟偶像、漫画、游戏、vr技术等。
不过大概是二维符号太低级的原因，它们没有衍生出有物质属性的空间。
小姨欧阳妙音：“由于卡域主体建立在二维生命，所以二维生命对相应卡域有最大权限。
我们卡牌师在卡域只是客人，二维生命可以将我们从卡域驱逐或者挽留。不过大部分二维生命本身没有欲望，也没有主观能动性，不会动用权限。”
“因此在一处卡域，只有卡牌师和镜像有决定权。只要镜像没有意见，或者被我们杀死，我们就有离去的自由。”
“不过您是有主见的高级存在，这片卡域因您而存在，必须得到您的许可才能离开。”欧阳妙音奉承道。
梅浪奇怪：“那我都没允许，你们怎么进来的？”
一旁娜娜虚伪笑道：“可能，您一不留神，没有特意拒绝。”
“我会说肯定是你个魔鬼，故意放我们进来的吗？不然怎么会出现镜像。小学生都学过，镜像在真二维生命面前很容易破碎，除非故意维持！”
娜娜心头委屈，她不说。
梅浪一回忆，还真是。他当时“听”到门外的脚步，却没有阻止的念头，甚至等待对方进来，就是为了从对方身上，收集一些“原身”的信息。
然而根本不存在原身。这次还和道术世界一样，梅浪以新生的化身存在。
“那，我能和你们出去吗？我是指离开卡域前往三维世界。”梅浪迟疑问。
欧阳妙音和娜娜窃喜，只要这鬼牌没有留人的意思，什么都好说。
欧阳妙音轻咳一声：“您是鬼牌，当然有进入三维世界的能力。”
梅浪：“别用敬称了，听多烦。”
欧阳妙音从善如流：“好的。要进入三维世界，你只需要跟踪我们离开的坐标。
不过我得提醒你，就像卡牌师在卡域会受到限制一样，你到了三维，也会被一定程度地压制。”
“听起来，鬼牌去三维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梅浪眉头轻皱。
欧阳娜娜小声道：“也不能这么说。三维世界比一成不变的卡域更加精彩。而且鬼牌的每项能力并非消失，而是以卡牌体现，相当于自带套牌的卡牌师。”
“比我这种从零开始的学员，好了不知多少，我做梦都想当一张鬼牌呢！”
“而且你一回卡域，原本的实力又会恢复。你完全可以把三维当做跳板，进入其他卡域，像卡牌师那样击败镜像，烙印开牌，获得更多力量。”
她的语气逐渐激动，恨不得自己就是鬼牌。
欧阳妙音补充：“是这样没错，不过你也要小心开牌师的觊觎。卡牌师之间可以通过赌斗，得到失败者的全部卡牌。”
“如果你在现实中赌斗，你是有可能失去一切能力的。当然，应该没人能强迫你，毕竟你一念就可以回到二维。”
梅浪思索一番，决定去三维。
毕竟，这是他在卡牌世界提升实力的重要渠道。
卡域固然有他能吸纳的“西北风”，不过因为掉san的后遗症，他吸纳得太慢了。
“哪怕欧阳妙音有所隐瞒，或者有在三维制服我的手段，我也可以冒险一波。毕竟特质和道种本来就是三维的东西……”
于是一阵白光过后，他与二女一起回归三维。
梅浪好奇地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拥挤而杂乱的房间，内衣、袜子、外套、书本一股脑地堆放。只有床和一张小桌子间，有勉强下脚的地方
小桌子上符文之书无风自动，纸张的光泽一点点暗淡——这本书似乎是卡牌师进入卡域的工具。
欧阳妙音和她的侄女出现在床上，保持盘坐姿势，而梅浪则从一堆衣服上爬起。
还好是堆干净的衣物。
欧阳妙音试探性地问：“你初来乍到，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而且你那个时代的处事经验，当在现代不一定管用。
让你自己维生未免太过辛苦。正好我有门路，你不如先听我安排，跟我学习点东西？”
梅浪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狭窄凌乱的房间，对“门路”表示怀疑。
欧阳妙音似乎看出他的质疑，气鼓鼓地辩解：“你不是现代人，不知道现代的地价能有多贵。就这几十平方的价钱，能换一百多张卡牌！”
“我也是在一家不小的影视娱乐公司当制片人，才有这样的财力，你千万别小看我。”
梅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欧阳娜娜好奇问：“话说，鬼牌你居然长得和乱纲面首一样，你不会是乱纲面首本人吧？”
梅浪：“不是，我甚至没听说乱纲面首。他原本是生活在三维的人类吧，怎么成了二维生命呢？”
欧阳娜娜：“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你生活在灵牌时代之前的时期。”
梅浪：“灵牌？是那种供桌上的木牌吗？”
“是啊，灵牌是卡牌的前身，那时候卡牌师携带着砖头一样的牌匾，召唤转生于卡域的先祖，以及卡域中本就存在的旧神、梦境诸神、妖魔。”
说到魔鬼，娜娜语气都放轻许多。
梅浪歪歪脑袋：“为什么你们觉得我是先人，而不是旧神之类？”
欧阳妙音：“开始我有过这样的猜想。不过它们自视为神，在他们眼中三维只是一块不毛之地，不屑于踏入。凡人如果误入它们的神殿，几乎没有归来的可能。”
而梅浪放过了她们，还希望离开二维，完全是相反的作风。
欧阳妙音感叹：“也不知道你生前是什么身份，或者做过能被史书传唱的事，居然能成为鬼牌。”
“其他化作鬼牌的前人，都能从史书中找出踪迹。偏偏你，我现在一时想不到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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