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池京禧将第二颗衣扣挑开之后,她就崩不住了,抬手将衣领抓住,笑容有些勉强,“小侯爷你想干什么倒是说句话啊,碰我衣裳作何?”
池京禧轻抬眉眼,与闻砚桐的距离过于近了,眼眸直直的看进她的眼中,将其中的慌乱与不安看了个彻底。
他道,“有什么好遮掩的?”
闻砚桐支支吾吾,“不、不大合适。”
“不大合适?”池京禧直起身,往后退了些许,转过身背对着闻砚桐。
闻砚桐赶忙把衣扣合好,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觉得此刻的池京禧非常不对劲,面容的神情压根看不透,揣测不出其心里想什么。
闻砚桐想溜。
可还没动身,就听池京禧说道,“你可知道藐视皇令会有什么下场?”
闻砚桐最不能听的就是这个词,原书剧情里的小炮灰最后就定了个藐视皇令,欺君犯上的大罪,最后连累闻家上下都进了大牢,死得干干净净。
那是小炮灰的结局,同样也可能是闻砚桐的结局。
她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我没听过。”
池京禧沉吟片刻,“株连九族。”
“啊……”闻砚桐小声道,“这么惨的下场啊。”
池京禧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既然知道惨,为何还敢以身犯险,你是给胆子喂了猪油吗?”
闻砚桐吓得腿一软,“我不知道小侯爷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那你还知道什么?”池京禧背对着她,完全看不清楚表情,但声音里有了冷意,“闻衾你总该知道吧?”
闻砚桐心中大惊,闻衾不是小炮灰她爹吗!池京禧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没听见她的应答,池京禧又道,“怎么,自己爹都不认了?”
闻砚桐哪敢认啊!不敢说话。
池京禧生气了,“怎么不理我!”
她立即装傻,“你在说啥呀,我听不懂听不懂。”
池京禧停了停,气息又稳住了,说道,“前些日子问你认不认识闻堰,你张口便说不认识。可你入学的记录册上,填的是闻堰的家,亲人也是闻堰的奶奶,顶着他的身份入学,却说不认识他,我这样说,你能听懂吗?”
完了!全完了!
池京禧竟然真的把这些事给查出来了!本来这事在原书中的设计就有问题的,漏洞非常多,但由于小炮灰她只是个不重要的角色,她在书院一直默默无声,所以也没有人特地去查她的身份是否属实。
可她穿书进来后,为了不受欺负就去抱池京禧的大腿,虽然好像是成功了,但却没想到池京禧的好奇心那么重,非要刨根问底的把她的身份撅了个底朝天。
重要的是闻砚桐自个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闻堰是什么人物啊!当时回答的时候,她还特地想了想,原书中并没有出现这个角色,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出现过!现在才知道竟然是小炮灰顶替的那个远方亲戚。
这种山旮旯里的小角色,原书中连名字出场的机会都没有,她怎么可能知道啊!
闻砚桐反应过来时,对着自己的嘴抽了一巴掌。
也怪自己太大意!
谁知道这声音刚落,池京禧一下子把头转过来,凶道,“你干什么!”
闻砚桐吓得瑟缩,睁着水汪的大眼睛看他,眼眸里都是害怕。
池京禧本黑着脸,见了她之后神色瞬间有缓和的趋势,他又将头扭了半圈,目光落在别处,半张侧脸对着闻砚桐。
“闻堰几年前就已没有音讯,其远方表亲闻衾乃是长安有名富商,膝下只有一女,目前在朝歌学绣……”池京禧沉声道,“我都说的这般明白,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闻砚桐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捂不住了,一股子害怕竟莫名其妙的从心底蔓延出来,藏在袖里的指尖都有轻微的颤抖,她的目光慌乱,张口颤音,“我、我也不想的……”
池京禧声音冷硬,“圣上颁布了颂海书院可招手女子入学的新令,你却还敢扮成男子进来,若是让上头知道了你的事,你闻家上下的脑袋没有一个能保住!”
闻砚桐粗重的喘息起来,只觉得心头一下子揪紧,那种恐惧的情绪好似从这具身体里发出,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让她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
她往后踉跄了两步,下意识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椅子,捂着心口大口的呼吸着。
池京禧听见动静后眉头紧拧,转眼就见她面色极差,好似要站不住了,想但也没想就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怎么回事?”
“我、我……”闻砚桐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本能的向池京禧求救,一抬头,饱满的泪滴就从眼睛里滚落,说出了自己最直观的感受,“我害怕……”
她也不知心中的情绪从何而来,恐惧、委屈、绝望杂糅在一起,就像原书中的小炮灰身份败露,得知自己的爹娘也要被连累砍头之后的那种心情。
像是被挤在狭隘黑暗的缝隙中,一点一点将她压至窒息。
池京禧凝目看着她的泪,严厉冷硬的气势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语气里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你怕什么,我又没问你罪。”
闻砚桐耳朵嗡鸣,有些听不清楚池京禧说了什么,皱着眉努力的从模糊中辨别池京禧的脸,这副神情更显痛苦。
池京禧慌神,忙伸手拿了桌上的锦布,见上面都是方才她擦的脸上的膏体,又赶紧将锦布展开翻面,折到干净的一面轻轻擦去她落下的泪水,轻轻叹一口气,声音极低,“总是这样拿捏我……”
闻砚桐心口的难受慢慢散去,泪水也不再流了,密长的睫毛都是细小的水珠,直直的看着池京禧。
方才那种情绪,就好像是小炮灰身体感知到身份被揭露之后本能的反应一般,这种感觉闻砚桐在初开始穿书来的时候也有出现过。
头两天她行动十分不便,无法自如的使唤身体,总是能心悸心慌,胆怯的情绪一直盘旋在心头,夜间更是难以入眠。后来时间长了后,她慢慢适应,几乎要以为这是她自己的身体了。
这身体里已经没有了小炮灰的神识,但还有些残留未能完全消除。
但是闻砚桐知道,如今她就是书中的一个角色,她爹是长安富商,她是女扮男装进入颂海书院,随时都有可能被降罪的平民,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于是她一咬牙,猛地起身,抱着池京禧的腿跪了下来,扯着嗓子干嚎,“小侯爷,您可千万别把这事儿说出去啊!再过一段时日我就能离开颂海书院了回到长安了,只要您不说,肯定没人知道的!”
池京禧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崩不住自己的威严,沉声道,“你当初进书院的时候,怎么不害怕被人知道?”
闻砚桐假哭,“当时没想那么多啊,你也知道,百无一用……啊不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我虽是个女子,但也想多读点书啊。”
池京禧道,“长安那么多私塾私教,你为何非要来朝歌?还是颂海书院。”
闻砚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不进颂海书院就见不到你了嘛!我是在长安听说小侯爷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所以才想来一睹你的真容呜呜呜……”
池京禧:“……”
她哭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小侯爷你就饶我一命吧,我本来也想着逃走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你也知道的嘛,前些日子逃的时候腿都被撞瘸了,还被笑话好久,我也不想的呀!”
“你先起来说话。”池京禧语气平和了许多。
闻砚桐不依,“我不!除非小侯爷答应我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我就不起来,把地板跪穿!”
池京禧道,“我答应你,你快起来。”
闻砚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松了口,愣愣的爬起来,“小侯爷真的答应了?”
“不然呢?我现在出去宣扬你的事?”池京禧一看她脸上没有泪痕,知道自己被骗,没好气道,“就知道撒泼。”
闻砚桐心中大喜,见他俊俏的眉眼中既是无奈又是温柔,方才的恐惧也化为乌有,心知池京禧这条大腿她是彻底抱上了,一时间为自己的不容易感慨,情绪催化下,想给池京禧一个拥抱。
池京禧见她踮着脚,展开双臂扑来,当下后退了两步,伸手抵在她的肩头,“老实点,站好。”
闻砚桐恹恹的收回手,嘀咕道,“抱一下都不行吗?”
池京禧伸手捏住她暗自嘟囔的嘴,说道,“我先前说过,你若是再骗我,我就把你这一口利牙给敲掉几颗,来算算你骗了我多少事。”
闻砚桐忙道,“别呀!虽然我的确有事骗你,但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是真的!夸你的话也没有半句掺假,你就别跟我计较那么多了嘛。”
池京禧佯装观察她的牙,“这牙长得倒是整齐白净,那我就挑一颗最漂亮的敲下来吧。”
闻砚桐急忙用手捂着,“不行不行。”
池京禧忍不住翘嘴角,正要去拂开她的手时,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花茉的声音,“你们是谁啊?为何会在这里?”
池京禧一下子松开了闻砚桐,转头看向门边。
闻砚桐揉了揉脸,“是花姐回来了。”
他正了正脸色,对闻砚桐道,“我的话还没问完,闲了再来找你。”
闻砚桐讶异,“还没问完啊。”
池京禧眼风一扫。
她当下笑嘻嘻道,“行行行,那我就恭候小侯爷再来问。”
池京禧拢了拢衣袍,临走前又看了她一眼,停顿了些许,才慢慢转身去拉开了门。
花茉正在问门口的侍卫,见池京禧突然从里面出来,立即福身行礼,池京禧淡淡应了一声,带着侍卫离开了。
花茉连忙进了屋子,见闻砚桐愣愣的看着门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她将门关上,急急的走到闻砚桐身边,“可是小侯爷欺负你了?发生什么事了?”
闻砚桐回神,笑道,“没呢,是我自己太胆小,被小侯爷吓哭了。”
“他做什么了?”花茉问道。
“他跟我开了个玩笑。”闻砚桐语气轻松,心中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身份这个秘密一直梗在她心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但是这次被池京禧发现之后,她竟然有了解脱的感觉,无比的畅快。
等夏季来了之后在上几个月的学,参加了颂海书院的结课测验,就可以离开了,届时再也不用担心原书的事发生在她身上了。
花茉见她不说,也没有追问,只是道,“你这口脂怎么涂在脖子上了,赶紧擦擦,什么眼神啊。”
闻砚桐对这镜子照了照,知道这是方才池京禧涂的,莫名的背了锅,她只好拿锦布将脖子的嫣红擦去。
“嗯?你这头上的簪子是从哪来的?”花茉疑惑道。
闻砚桐这才想起方才池京禧在自己发中留了一根朱木簪,于是顺手拔了下来。那木簪通体暗沉的朱红,末端有一处镶嵌了牙白色的玉石,入手很轻,细看之下还能看见朵朵卷积的祥云纹。
很有池京禧的特色。
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闻砚桐便如实道,“是小侯爷方才拿来的。”
“哟,这东西……”花茉凑近看了看,“这不是前两日玲珑阁拍卖的象牙云纹簪吗?是个名贵东西,拍卖当日朝歌有好多人想要呢。”
闻砚桐拿着簪子反复看,“一根簪子能有多名贵。”
“贵就贵在象牙和边上的祥云纹,每一朵祥云的卷纹都不一样,里面嵌了暗金,据说在阳光下会微微闪光呢。”花茉笑道,“看来小侯爷当真是对你好。”
闻砚桐拿着簪子,眼里爬上了细微的笑意,她将簪子收了起来,随意拿了桌上的花饰让花茉帮忙戴上。
“花姐,这宴会上是不是还有戏演?”闻砚桐佯装不经意的问。
花茉道,“是啊,不过咱们先演,那些戏班子在咱们后面呢。”
闻砚桐暗自算了算时间,宴席开始差不多是未时过半了,等她奏完奚琴,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去现场候着。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但是若不去看着,她总是觉得心慌。不是不信任池京禧他们,只是害怕有意外发生。
闻砚桐在房中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花茉便喊着她跟其他琴演人汇合,先前练习时就见过面,但是都不大熟。毕竟那些人都是宫里的人,她却是宫外的平民,又是被花茉动私权带进来的,那些人眼里有偏见也正常。
她也不乐意跟这些人说话。
闻砚桐抱着琴跟在花茉身后,就看见了那个一直被花茉当做对头的女子。年纪稍大些,面容上有些许明显的细纹,眼里尽是看人不起的傲色。
她身后跟着花茉说的那个有点天赋的徒弟,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名叫郝婧,听说也是自小就学琴的。闻砚桐见过她奏琴,虽然她模样普通,但是弹起琴别有一番气质,只是这小姑娘挺刻薄的,跟她师父有几分相似。
闻砚桐存心恶心她,走近了之后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冲她不正经的扬了扬眉毛。
那姑娘气得脸都红了,却因为花茉在前面而不敢说什么。
一路走到开宴席的花园,闻砚桐才发现二月其实也有花盛开的,只是很多花她从未见过,也叫不上来名字。只觉得眼里一片姹紫嫣红,空中许多种香气融合在一起,淡淡的,不刺鼻。
花茉提醒道,“低头,别乱看。”
闻砚桐立即低下头,眼里就只有花茉的脚后跟,然后跟着她不缓不急的往前走。
随后喧闹的声音渐渐传入耳朵,男子推杯换盏,女子巧言嬉笑,待一行琴师出现后,声音略小了一些。
闻砚桐其实特别像抬头看看池京禧在何处,但是这种场合由不得她东张西望,只好强克制住自己的脖子,随着花茉走到了一处中心地带。
随后侍卫上前摆放架子和座椅,依次将琴放上去。闻砚桐的位置偏左,她手里仍是一把奚琴,在演奏中做独奏和两端和声。
趁这机会,闻砚桐悄悄抬头瞄了一眼。
场地十分阔,男女依旧是分两边,中间有一条宽阔的路。池京禧等人都坐在能够轻易看到奏演的位置,所以几人都十分明显,闻砚桐一眼就看见了。她眼睛扫过去的时候,池京禧正好在看她,两人就对上了视线。
闻砚桐本想对他眨眼,但又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不宜生事,免得落人话柄。于是眨了一半的眼睛硬生生拗抽了,她低头揉了揉。
牧杨嘿嘿一乐,“你瞧闻砚桐这身打扮,越发娘们了。”
池京禧不动声色道,“瞧着挺好看的。”
“什么?”牧杨惊诧。
“不好看?”池京禧反问。
“好看是好看,”牧杨挠头,脸上尽是疑惑不解,“但是从禧哥你口中说出……”
池京禧道,“实话而已。”
牧杨摸不着头脑,也没再问,侧过身与傅子献说话。
傅子献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只要牧杨不与他说话,他就很安静。
闻砚桐从不觉得傅子献是笨蛋,他沉默的大部分时间里,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比常人要多,实际上池京禧那一行人除了牧杨思想简单些之外,其他人城府都很深。
牧杨兴致勃勃道,“傅子献,待会等闻砚桐奏演完了,咱们跟去笑话他。”
傅子献讶异,“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牧杨道,“他先前总是笑我明算不合格,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定要好好笑话笑话,你就说跟不跟我一起就完了。”
傅子献道,“闻砚桐也是为了奏演。”
牧杨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我不听的模样。池京禧突然踢了一下他的椅子,“你是不是太闲了?再闹腾,就让你跟账房的人一起清点今日收的礼。”
这简直是牧杨的噩梦。以前有次他犯了错,被牧渊罚去清点库房,累到崩溃,写字写到连续三日手都是抖个不停的那种。一听到池京禧这样说,他瞬间就蔫了,“禧哥,不要戳我心窝子。”
池京禧哼笑一声,转眼再次将视线放在正在调试奚琴的闻砚桐身上。
他眸光转了转,停在她的发上,这才发现那根朱木象牙簪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两朵颜色并不艳丽的花饰,他嘴角一沉,有些不开心。
不一会儿,现场就响起了古琴的声音,花茉作为琴师里的一把手,自然是拨首音的人,她指尖微动,幽幽琴声流泻而出。
周围议论声慢慢小了,变得安静,琴声就更加突出,在园中乘着微风散开,穿过诸位姑娘公子的发,姹紫嫣红的花,在周围环绕。
闻砚桐耳朵一进音,神识就专注了,也不去想其他东西,只专注的打着节拍,等着自己的那一段。
看过人弹乐器的人都知道,一旦进入了演奏状态,那种由内而外迸发的气质就是独有的,专注而迷人。
闻砚桐更有一种游刃有余在其中,她拉起琴弓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吸引人的目光。
上回池京禧看了闻砚桐的演奏,当时并没有觉得什么,但这次再看时,竟觉得她周身好似泛着光一样,每一声琴音都好似轻轻落在了心尖儿上。
一曲终了,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琴音中,花茉带着众人行礼告退,从另一头离开。
池京禧见她们离开,也起身离席。
闻砚桐经过郝婧的时候,几不可查的发出一声哼笑,多少带些嘲讽的意味在其中。
郝婧气坏了,一路跟着闻砚桐,进了闻砚桐换衣服的屋子。
“闻砚桐,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郝婧刚进来就把门摔上,迫不及待的质问。她确实有天赋,可心高气傲,自小就是被捧着长大的,容不得别人对她的琴技指手画脚。
方才的那一声哼笑,就足以让她生气。
闻砚桐将奚琴放下,不大想搭理的样子,“你自己数数你错了几个音?就这你还敢在诸位贵人面前奏演,你不怕死,我还怕被你连累呢。”
郝婧气道,“偶尔错弦也是正常,旁人都没有听出来,你又凭什么教训我?”
闻砚桐道,“旁人没有听出来?你且等着吧,待会我师父就会找你的。”
花茉不可能听不出来,这又不是普通奏演,一行人练习那么久,只有这个郝婧在奏演中出了错,幸好听众没人在意,否则这也不是件小事。
郝婧气得不行,“呸!拉个破奚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不过就是仗着跟小侯爷龌龊关系才敢如此嚣张,你当我会怕你?”
闻砚桐一听,眼睛当下瞪圆了,沉声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当心祸从口出。”
郝婧见她总于有了反应,冷笑道,“怎么,你敢做就不敢听人说?方才奏演前小侯爷进你这房间做了什么苟且事,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闻砚桐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放你娘的狗屁!小侯爷他是我兄弟!谁给你的狗胆胡说八道!?”
站在门口的池京禧本来要推门进去,却在听到这一句时硬生生止了脚步,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池京禧的小小日记
二月二十:
谁给她的狗胆要做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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