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弹道轨迹贯穿烟尘,同在纸上落下一笔枯枝般的墨迹,子弹沿膛线飞旋,射向叶槭流。
并有弹头入人体的声音,叶槭流忽然后退一步,枪口一转,反手对子弹飞来的方向开了一枪,淡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紧随其后的倒下的声响。
他一步后退,退入了阴影之中,藏在圆柱后的刺客却已经无法偷袭,捂胸口倒在地上。他的胸前被子弹打开了一道伤口,伤口里有流出一滴血液,而诡异地闪烁紫色微光。
叶槭流有时间彻底解决这个刺客,直接无视了他。刚的鏖战他也不有消耗,他的力量还不能支撑他无限制地使用,虽然叶槭流有意减少自身的消耗,但他不觉得足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四周看不到多少裁决局的警探,反而出现了许多怒银之刃的刺客,显然他们对于这一幕早有预料,到了这一步,叶槭流不可能猜不出这个针对裁决局的陷阱,甚至他……也这个陷阱的一环。
果不从女主角泰莎口中得知她跟踪过怒银之刃,或许裁决局要更久之后能找到这里,不可能此准确地闯入陷阱……但怒银之刃怎么做到的?就算在裁决局有卧底,他们怎么办到在短短时间里确认裁决局动向的……叶槭流抬头望去,目光落在二楼的阴影之中。
从这个角度已经看不那双淡金色的眼眸,但叶槭流很清楚,他要找的人就在那片模糊的阴影里,枪口对准了他,端枪的手指有丝毫颤抖,足以致命的子弹蛰伏在枪膛里。
……为什么?
叶槭流低下头,发现自己捏牡蛎卡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他伸手按住了手指,嘴角抽动一下,慢慢变成了怪异的笑容。
无刚那个发疯的刺客说的,还他亲眼目睹的这一幕,都足以说明一个不容忽略的事。
在漫长的叛逃后,在叶槭流以为加西亚不愿意屈从于神灵后,在他想要将加西亚从怒银之刃带出来后,他终于再一次到了加西亚。
但这次,背叛者重新回到了将军的麾下,毫无抗拒地重新向祂献上忠诚。
而还以为们朋友,甚至想要把你带回来……叶槭流闭上眼睛,一瞬后重新睁开,攥紧了手中的牡蛎卡。
他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也有时间发呆,所以他只给自己留了一瞬,之后便将所有情绪强行压在心底,不让它们泄露出来。
因为叶槭流果断地藏到了圆柱后,加西亚似乎觉得无法命中目标,并有立刻开枪,叶槭流也有听到枪声从楼上响起,他只能听周围的战斗声。
在最初的猝不及防之后,裁决局警探也迅速行了反击,只这次占据先机的怒银之刃,无人数上还对环境的了解上,他们都轻而易举地压过了裁决局,在他们的步步紧逼下,裁决局的反击也越来越弱。
裁决局带来的遗物封锁了这处房屋,在效果结束之前,这里只允许从外界入,无警探还刺客都无法离开,果无法将消息传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发现遗物范围内的情况。
这样下去,不要说将怒银之刃一网打尽,叶槭流甚至不觉得有多少警探能够活离开。
马德兰局长不在,应该去钳制威灵顿公爵了,抛开西温·艾瓦,眼下怒银之刃有其他半神,现在只能设法通知马德兰局长,果有外力破局,这个陷阱就会变成裁决局警探的墓地……刚那个刺客说加西亚会领导怒银之刃,他应该暂时代替了西温·艾瓦的职责,而他不可能坐视任何警探离开求救……叶槭流审视脑海中的思路,清晰地明白了他要面对什么。
这一刻,拦在他面前的最大阻碍就加西亚。
……
风衣衣摆消失在圆柱后,加西亚·略萨目光在那片阴影中停留一瞬,却有放低枪口。
他一条腿踩上面前的栏杆,膝盖代替了支架,冰冷的枪管架在膝盖上,有一丝抖动,枪口同天空中翱翔的鹰隼,在混乱的中庭里逡巡往返。
“这么久也不开一枪吗?”他身后的阴影里,隐约能看出一道娇小的轮廓,似乎有些好奇地向下张望,声音像蜜糖一样甜蜜,“虽然对你不太熟悉,但记得你好像不这样的风格吧?”
“刚的时机不够好。”加西亚什么多余的反应,依旧注视楼下的景象,“现在他还能够使用启的,正常攻击很难对他造成影响,而且他也清楚这一点,目前为止他的消耗不算大,开枪除了浪费子弹有什么意义。”
西温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丝毫不掩饰嘲讽:
“原来这样吗?让想想,应该相信你作为熟人的判断,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会留下这么大一块污迹不清除,天啊,绝对办法忍受那么难看的污迹留在的地图上。”
“偶尔可以忍受。”加西亚说。
他头也不回地说:
“顺便一说,觉得‘死人’不应该这么多,这会影响的注意力。可以的请保持安静,最好不要呼吸,会非常感谢的,艾瓦少校。”
“……”西温眯起眼睛,“们以前居然有交流过吗?”
因为早早晋升成了半神,西温接触到的层次普通刺客根本不一样,于对于下面的那些刺客,她基本上无视的,也有在意过那些小人物,但她现在忽然开始后悔。
果让她回到过去,让她知道这样一个小人物会得到将军的信赖,或许她会找个机会早早干掉这个家伙也说不定……
加西亚做出思索的模样,回答道:
“可能因为真的很忙。”
“……”西温在心里骂了句脏。
加西亚并不关心身后的西温在想什么,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掠过下方的战斗,有一瞬间,那双淡金色的眼眸有焦距,却也看不出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小臂上淡淡的伤疤映入眼帘,加西亚收回游离的视线,低头看向烟尘散去的中庭,洞口中,一股无形的气场猛地扩散开来,迅速向四周辐射震荡。
“来了。”他说。
音未落,他的枪口已经准确地瞄准了黑暗。
天命之人的生命力远比凡人要强,落入洞口的裁决局警探并有全部失去战斗力,虽然落入陷阱让人意外,但裁决局对于突发事件也不毫无准备。
黑暗中亮起了璀璨夺目的一点,仿佛辉光融化了一滴,四周的物体全部蒙上了一层纯净的金色光芒,辉光照亮了一切,无人还物品,在光中都像金色的雕像,他们的身体也仿佛覆盖上了一层凝固的光,一举一动都变得凝滞起来,被神秘的力量锁定在原地。
一道纯净而耀眼的光柱突然从天而降,将整个中庭笼罩在内,所有刺客警探都在光柱落下的范围里,然而警探们身上的光芒迅速褪去,露出了漆黑的风衣,虽然他们并不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但能出现在这里的警探全部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有人会浪费难得的机会,纷纷向距离他们最近的刺客发起攻击。
金色的光芒越来越强烈,所有人的面孔都仿佛涂上了金粉,棱角阴影变得模糊,变得失真,像一幅幅移动的版画。
看到这一幕,加西亚终于有了动作。
银绿色光芒在枪管里一闪而逝,果叶槭流能看到,恐怕会惊讶于枪管里的子弹看上去“残缺之牙”极其相似。加西亚瞄准下方的光柱,子弹脱膛而出,掀起银绿色的金属风暴,轰轰烈烈地撞向光柱,金属风暴辉光骤然碰撞,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间中激烈厮杀,这股爆发的力量让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在风中摇摇欲坠。
极致的光芒风暴中,人注意到一道身影完全有受到影响,像影子一样,突然消失在了战场之中。
牡蛎卡划出一道白色残影,开了风暴厮杀的空间,伴随响指声,叶槭流突兀地出现在了漆黑液体前,身影先模糊,接重新清晰。
在灯刃之准则的碰撞中开门,对叶槭流也一种很大的消耗,他的身体里现在已经不剩下多少力量,大概只能再使用一两次,就会因为脱力而倒下,好在他已经达成了一半目的,果能坚持到马德兰赶到,就算脱力也无所谓。
但果马德兰无法赶来,伦敦裁决局的大半力量就会葬送在这里,叶槭流也有机会毫发无损地逃离战场。
相信爹吗?他已经做出了一次错误的判断,让裁决局的警探落入了怒银之刃的陷阱,而他居然不在战场上。无怒银之刃怎么办到的,都说明他们预到了马德兰的决定,整个计划有一半建立在对马德兰的了解预判上,怎么能够保证他现在赶来这件事不在怒银之刃的意料之中?
叶槭流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他有犹豫,手中牡蛎卡刺入漆黑液体,向下拉出一道虚影重叠的光门,让被封锁的气息从缝隙传出去。
做完这一切,叶槭流也感觉到他体内的力量又消耗了许多,只剩下最后一次开启的机会。他可以现在打开遗物的封锁逃走,也可以返回战场,凭借残存的力量怒银之刃周旋。
叶槭流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沉默几秒,牡蛎卡边缘再度亮起了瑰丽的紫光。
他蓦然转身,冲向身后的战场,风衣下摆划开一圈弧度,在风暴中翻飞。
……
汉普顿宫的会客室里,马德兰猛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转头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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