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遗愿清单3

　　大概七分钟前。

　　何小伟高声一喝,说是找到了两枚子弹，高山与云想容在701搜寻无果后,去到了走廊查看，留周谦独自在房内搜寻。

　　看过子弹后，高山注意到司徒晴抬手举着铃铛，走到了3号房门附近。

　　她似乎一直在这走廊到处敲敲打打，将每块地砖都检查一遍后，现在她正在每两间房之间的间隙探查，最后她将目光放在了12个房间的房门本身。

　　凑近到3号房门跟前,司徒晴闻了闻，然后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何小伟是最先回答：“啊？啥味儿？我嘴里只有尸体和洗洁剂味道……太呛人了。以后我是不干这活了。我现在好想吐！”

　　701号门正对着12、1、2三间房。

　　三具尸体走进三间房，分别死亡,尸体也就都堆在了圆形空间的半边区域。

　　于是司徒晴转身往另外半边走廊走去。

　　“我发现12间房房的房门上全都有股怪味，边有尸体,你闻不到,那你跟我去那边闻闻看。其实我发现的个线索……应该是跟支线有关的。虽然我不想做数学题，随时可以放弃支线。但现在好像已经找到了通关支线方法，干脆试试。”

　　何小伟擦擦手,也没留什么心眼，果然跟司徒晴走了过去。

　　个当头，路萌萌站起来,学刚才司徒晴的样子,走到了3号门跟前。

　　抬手轻轻扶住了房门,小心翼翼把贴过去,路萌萌做了个闻的动作，然后他道：“地板上洗洁剂确实很刺鼻，会影响我们闻气味。不过我鼻子很灵敏,房门这味道确实有些不同。”

　　离开3号房，路萌萌接连又去到4号、5号房门口试了试闻气味。

　　个时候走廊雾气变得稍微浓了一些，高山和云想容想把路萌萌探索况看得更真切一些，于是紧握双手跟了过去。

　　在那两分钟时间内，走廊还没有变得像后来那样长，五个人兵分两路，很快就围着701走了一圈，然后全都回到了701号房门口碰面。

　　何小伟眨着眼道：“好像确实有味道，跟洗洁剂啥的还是有很大区别。你们觉得呢？”

　　路萌萌肯定回答：“有味道。所有门都有股怪味。”

　　几人又商量几句之后，浓雾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走廊也在慢慢变长，以至于整个圆环形空间已经越来越大。

　　个时候，701房门处隐约传来脚步声，何小伟立刻出声询问，是不是周谦出来了。

　　周谦应了一声，说是要去7号房门看看。

　　听到这，何小伟便立刻跟了过去。

　　等那两人先后脚离开701房门附近，高山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无看见他们了。

　　雾气会遮蔽视线，总归让人很难放心。

　　想到这，高山愈发握紧了身旁云想容指。“容容，小心些。”

　　两人离得么近，但他已经很难将她彻底看清楚，所以要将她紧紧握在手中才安心。

　　片刻后，高山与云想容商量了一句，两人跟去了周谦方向，想去看看他进7号房的结果。

　　期间他们能听见身后隐约传来的两种脚步声。想必是路萌萌和司徒晴跟来了。

　　如此，周谦在最前，何小伟紧随其后，高、云、路、司四人则走在最后，六名玩家全都在从同一个方向，往7号房的方向走。

　　因为雾气过于浓缘故，尽管知道它安全无害，高山他们的心理负担还是因此变得很重。

　　没有人敢掉以轻心，他们都把步子放得很慢。

　　片刻后，就在往6、7号房的途中，高山听到了司徒晴的声音。

　　走廊奇怪的浓雾似乎有隔绝声音的作用，以至于司徒晴就在数步外，可高山要仔细凝神，才能听清她的声音。

　　按理说周谦此刻也在不远处，可高山竟不知道他有没有打开7号房的房门，又是否已经走进屋子了，因为他实在听不到周谦那处任何动静。

　　只听司徒晴的声音非常飘渺地传来：“不过是二级副本的第一个支线，其实想破解所谓‘规律’，非常简单。我看整个楼层都是故弄玄虚——我猜想，其实通关方法，直接就写在门上。”

　　云想容声音在高山的耳边响起。“你意思该不会是……每扇门上都用某种学试剂做了符号，当温度变高或者降低的时候，面就会显示出文字？”

　　“楼层像是某种跟姜余清有关的精神空间。姜余清不是个科学家么？我觉得学试剂个猜测，能与他身份对应。

　　“再说了，都玩过密室逃脱吧？其实是非常常见套路。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司徒晴这声冰冷的语落下，高山能感觉到有清脆铃铛声响起。

　　“叮铃铃……”

　　“叮铃铃——”

　　伴随着清脆铃铛声，四周围的温度骤然冷了下去。

　　走廊忽然凭空下起了小雪，高山摊开，能看到一枚雪花落入掌心，再去。

　　但其余漫天雪花，他便不能看清了。

　　因为它们一经落下，就没入了雾『色』。

　　温度迅速降了下去，其后，大约是6号房门的方向，隐隐传来了路萌萌声音。

　　他明明隔得也不远，但因为这层怪异雾，那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

　　高山牵着云想容，寻着声音走过去，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外某个房门口的路萌萌。

　　由于雾气太浓，当凑到房门口，高山才发现门上果然浮现了一个先前没有符号。

　　——那是一个“s”。

　　“我是刺客，我速度非常快，节约时间，我去帮你们把所有房间都看一遍。”

　　路萌萌说完，拿出一把短刺握在手，然后他人影一晃，迅速在高山面前消失了踪迹。

　　“他速度还真够快的。”云想容不由感叹一句。

　　当她这刚说完没多久，一道黑影袭来，再停驻，竟是路萌萌已经就又出现了。

　　他个人看去攻击力不强，防御好像挺弱。

　　但不愧为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将短刺道具握在手他，速度快得超乎高山和云想容想象。

　　路萌萌声音紧跟响起来：“我发现了！12道门上，每一道门上都藏着东西！34567，五间房的房门上全都藏着一个‘s’，另外七间房的房门上则都是‘7’。所以、所以……

　　“我知道了！虽然还没有找到确切，跟地位有关的线索和剧情故事，但我们可以从那三个清洁工的亲自示范之中找到答案！”

　　“首先，6和7两个房间一是安全的！刚才周谦不也说了吗，7号安全，他会去7号！对了，刚才我刚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他，代表他已经进7号房了，已经开始找证物了。可他没有死！所以，7号安全，6号也一安全！”

　　路萌萌声音有些兴奋和激动起来，他声音偏纤细，会儿在激动的状态下，也就显得有些尖利。“6、7安全，6、7房门上刻有‘s’……34567都有‘s’，但其他房间是‘7’。我们足以据此做出推断，编号s部队，它地位比编号7部队低！

　　“所以34567，全是安全房！周谦已经进7号房了，我们现在进6号房看看！”

　　语毕，雾『色』之中，高山隐约可见路萌萌转过了身，直接走向了6号房。

　　他把径直放了去，似乎打算将之推开。

　　只不过他也没立刻行动，他顿了一下，似乎是转过了头。

　　高山看不太清，但能感觉到，他好像看向了自己。“我、我一个人有点不太敢，要么我们一起——”

　　“不，停下！”

　　一声，却是云想容声音。她严肃道：“不对，门上符号不对劲，绝对是陷阱！”

　　没能明白女友意思，高山立刻问她：“怎么回事？”

　　云想容便对高山解释了一遍系统之前发给玩家通关条件。“……所以，山哥，安全房间会变。它们绝对不可能是恒。我们要找到什么才会让枪手地位下降，才能解题。”

　　“原来如此……”高山眉目一凛，然后立刻朝6号房门走了一步，厉声道，“路萌萌，停下！千万别进去！”

　　“啊、啊、哦……好……原来是这样啊……”

　　6号门前传来一声路萌萌样的声音。

　　随后高山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高山直觉路萌萌句话说得很奇怪。

　　按理，他差点进6号门死了，按理，他声音应该充满劫后余生庆幸，又或者应该是恐惧和后怕。但也不知怎么，高山竟从他语里听出几分失望和犹豫。

　　在这之后，高山在颇长一段时间内，都没再听见路萌萌说话。

　　颇有些担心他状况，高山牵着云想容再往前走几步，看到了6号门前那瘦弱人影还在，才放了心。他扬声道：“路萌萌，你没事儿吧？”

　　“咳咳……”半晌，路萌萌声音传来，“我没事儿！我就是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如果刚才说的一切都是陷阱，那就是有人会算计我们了？难道些s和7，是谁画上去的？”

　　闻言，高山侧头俯身，几乎贴云想容额头。

　　在浓雾之中，样近距离，能让他们看见彼此眼神。

　　两人默契十足，高山读懂了云想容意思——算计大家的那个人，恐怕只能是司徒晴了。

　　毕竟从开始到不久前，一直在走廊晃来晃去，有充分时间伪造线索，且第一个声称房门上有学试剂味道人，就是她。

　　高山便回答道：“应该就是这样。有人想让我们死。”

　　随后他听见路萌萌狐疑道：“可是……是谁呢？谁会么干？他目的何在？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我来找找线索吧。

　　“个空间变得越来越大了。你们探查起来太慢。我还有技能值，所以交给我。我再快速绕走廊跑一圈，将12扇门全部检查一遍，看面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能暴『露』算计者身份。个人用心么险恶……我一要把他找出来！”

　　语毕，路萌萌再度使用技能，他影子一晃，转瞬消失在了高山跟前。

　　紧紧攥住云想容，高山蹙眉道：“事儿实在太奇怪了。司徒晴她……她为什么想杀我们？害死所有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听见旁边方位传来些许动静。

　　可是由于整个空间在不断扩大，站在6号房门口的他们一时竟分不清，那声音到底是从旁边的7号房传来的，抑或是更远一些地方。

　　云想容下意识察觉到什么，牵着高山的，悄然往异样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对他低声说道：“杀我们没有意义，也许司徒晴是冲着周谦来的。”

　　高山蹙眉：“为什么？”

　　云想容道：“我们的游戏视频，是可以被s级玩家，和高级赌徒看到的。我自认我俩没做过什么。何小伟和路萌萌，我不了解，暂且不谈。但董翔死，多少跟周谦有点关系。也许有人雇了c级的司徒晴，就是为了杀周谦替董翔报仇。

　　“不然，她一个c级玩家，还声称自己对隐藏副本不敢兴趣……既然是这样，她来这个副本干什么？”

　　“对！恐怕真是这样！她要杀周谦！”

　　高山不由严肃起来，立刻拿出了盾牌。“她在房门上弄些陷阱，周谦并能够没有当，那么她恐怕只能来硬了。现在……现在雾气么浓，就是她动手好时机！”

　　“叮铃铃……”

　　“叮铃铃——”

　　铃铛声复又响起。

　　高山感觉到自己被云想容进一步握紧。“先前冰雪……也是司徒晴的障眼法。基于她先前做，我们会误以为，她的铃铛是在继续用技能降低温度。但她真正的用意，是用技能杀人。是会杀人的铃铛！”

　　听着耳畔女友的，高山能感觉到铃铛声远远近近地响起，那连续不断“叮铃”声太扰人，简直要让人心神都彻底『乱』掉。

　　与此同时，冰雪隐隐似乎在聚集，以至于似乎在浓雾中渐渐汇聚成了一团明显的球状黑影。

　　与云想容对视一眼，高山拉起她，与她共同追逐铃声与风雪，在浓雾中穿行。

　　行出不知道多少距离后，铺天盖地的冰雪降落、旋转、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冰球，直直朝一个房门的方向撞了去。

　　立刻抬步前，高山注意到那房门上刻着一个“7”。

　　那是周谦所在的房间！

　　此刻他应该正在里面找物证。

　　雪女司徒晴对他放了大招，是要杀他！

　　思及于此，高山松开云想容，双抬起了盾牌。“我进房间放大，帮周谦挡一挡！”

　　“等等，山哥，我……”

　　云想容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思维后于意识行动，她一时并没能把顾虑转化成合适语言说出口。

　　事实，她确实也没想明白哪里不对。

　　——不管其他号数的房间能不能进，但周谦刚才说过他进是7号门，7号门确实应该安全不错……

　　“容容，我们需要救他。一来，我『性』格，不允许我见死不救；二来，想要往后走，我们也确实需要他帮助。”

　　回头朝云想容一笑，高山道，“抱歉，我不够聪明，靠我一个，不足够带你一路顺利地闯到最后。但幸好我们遇到了周谦。我觉得他可以带我们一直走下去，拿隐藏成就、挣金币，最后……换取你最想要那样东西。”

　　“山哥……”

　　云想容睁大眼睛。

　　下一瞬，冰球轰然朝7号房门撞去。

　　高山怕雪女大招波及云想容，一把将她推开，然后迅速扛起盾牌先一步冲进7号房门——

　　“砰！”

　　那是子弹『射』|出的声音。

　　·

　　时间回到此时此刻。

　　周谦迅速拉开门朝旁边看去。

　　浓雾之中，他依稀看见有个人影冲了出来，况跟之前那三名清洁工一模一样，那个影子往前一扑，重重倒在了地上。

　　紧随其后响起的，是一个女声绝望至极哭喊，几乎穿透耳膜直达心脏，能让人跟她的悲伤一起颤栗……

　　如此，来不及辨认那个影子面容，通过他身形，与走廊那几乎能刺破所有浓雾的绝望哭喊，周谦眼皮狠狠一跳，已大概料到发生了什么。

　　他迅速反应过来，随后做第一件事是拿出【神之肋骨】，使用了样武器特有技能。

　　云想容哭喊声忽然变得无限绵长，但她奔向高山的步伐却迟迟未至。

　　环形走廊、墙壁、天花板，突然全都在浓雾中呈现出了扭曲的状态，那走廊变长的速度，以及浓雾增浓速度，也全都变得非常非常缓慢了。

　　——周谦减缓了时间流速。

　　所有进程被无限减缓，包括扑倒在地的高山的死亡。

　　他胸口中弹部位血流速度几乎已经慢到停止。

　　在这空间内，唯一没有受到影响，仿佛站在时间之外，是周谦本人。

　　他第一个动作是抬起左手，进入系统交易行，试图联系齐留行。

　　他需要齐留行把具有复活力量的【滴答时钟】送过来救高山。

　　但等待了片刻，齐留行那边一直没有回复消息，神骨的技能作用是有时限，周谦也就暂时没再看系统，转而握紧那根白骨，迅速走至了高山跟前。

　　在高山面前蹲下来，周谦握住神骨的一端，再将神骨的另一端放进了高山手。

　　如此，周谦把高山同样暂时拉到了常规时间线之外。

　　周围的一切已经无限趋近于静止。

　　唯一能活动能说，就只剩周谦和高山两个人。

　　低下头，隔一片雾，周谦一眼看见是从高山身体流出的鲜血。让他极度讨厌颜『色』，混合浓烈腥味，让他太阳『穴』不由突突直跳起来。

　　某种让他暴躁，藏在他骨血深处不安分子，在连续不断地见到鲜血后，尤其在发现它竟来自于高山的身体之后……似乎总算按捺不住了。

　　眼前所有浓雾不再是白『色』，仿佛全都变成了鲜红。

　　周谦感觉不到愤怒或者悲伤，他只觉得暴躁。

　　就好像有百万只蚂蚁爬进了他血『液』里跳动、急着想钻出来，以至于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神经都在疼痛。他非得用力发泄，才能驱散这种暴躁。

　　先前他在现实犯病时候，每次都是历学海冲过来给他打一支镇剂。

　　可是现在他在游戏里，他没有样的镇剂。

　　他只能靠他自己。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呼出一口几乎带血锈味的长气，周谦才勉强把那种燥意压了下去。

　　然后他迅速对高山开口：“抱歉，死都没让你死个痛快，还得让你忍痛跟我说话。但我需要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会帮你报仇。”

　　张口缓缓吐出一口气，高山趴在地上，一只手无力地捧着能让他站在时间之外神骨，他轻声开口，将适才发生一切全都告诉了周谦。

　　然后他说：“我、我去的明明应该是7号房，为什么会……”

　　周谦迅速抬头朝高山身后望去。

　　那里房门已经重新合，门牌果然写有一个“7”。

　　可是周谦知道自己进入的才是真正的“7”号房。

　　高山进间，实际是会死人“6”号房。

　　有人把两间房的门牌号掉包了！

　　收回视线的那刻，周谦已经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之前猜测司徒晴和人联。

　　现在看来，那个人只能是路萌萌了。

　　司徒晴与路萌萌二人合谋，想骗高山和云想容当，让他们去所谓34567五个安全房。

　　但云想容机灵，没能上当。

　　于是那两人迅速改变了策略。

　　——利用这片能遮挡视线、影响听觉浓雾，以及那些因为走廊不断变长、位置并不固定房间，他们将临近6号房和7号房掉换了门牌，诱导了高山进入了枪手会开枪的6号房。

　　那忽远忽近“叮铃铃”声，是司徒晴摇出来的。

　　云想容先前判断，司徒晴摇铃铛，是为了杀周谦。

　　但她错了。

　　司徒晴的真正目的，仅仅是为了干扰高、云二人对距离的判断。

　　6号房和7号房相邻，浓雾和变长的走廊，再配合远远近近铃铛干扰，让高、云二人凭感觉在浓雾里走出差不多距离，看到了一个挂“7”房间时，会完全不疑有他，真把它当做了7号房。

　　至于能快速交换这两个房间号牌人，只能是刺客路萌萌了。

　　他速度非常快，利用浓雾的遮掩迅速移动、交换号牌，实在太难让人发现。

　　最终两人成功了。

　　他们成功诱导高山闯进他以为7号房，导致他实际进入6号房，最后中了枪。xs74w

　　但原本高山和云想容是不会当。

　　究其根源，周谦知道——高山之所以会去7号房，初衷是为了救自己。

　　目光出现短暂怔忡，透过流血高山，周谦好似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其后，就着蹲下来的姿势，深深注视高山的眼睛，周谦表情无比严肃。他用非常冷漠声音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欠别人命。”

　　勉强抬头看向周谦，高山叹出一口气，然后说：“周谦，你刚才说……你要替我报仇，但我并不需要。件事，是我当了。跟你没有关系。”

　　周谦冷冷看他：“怎么？到现在你都还要做好人是吗？”

　　心燥意有些按捺不住了。

　　周谦对悲喜爱恨的感觉依然很淡，可现在的他能感觉到一股烦躁与怒意。

　　不行，再样下去，他病恐怕就又要犯了。

　　紧盯着高山的眼睛，周谦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世大部分人都是恶徒，好人根本没有几个。我活这么大，只遇见过两个纯粹好人，一个是白宙，一个就是你。”

　　——先前，周谦对齐留行说的有句话，是不对的。

　　在《苹果乐园》副本的时候，他确试图通过交易行威胁高山和云想容，如果他们不来帮忙，他会把信徒引过去，让大家一起死。

　　可在他发出那条消息之前，他先收到了高山发来的消息。

　　高山说他不放心，他说服了云想容过来帮忙，他们会即刻赶到。

　　此时此刻，静止的时空中，连死亡都仿佛静止了。

　　可周谦知道是假，它只像是一场梦幻泡影。

　　眼前短暂静止终将消失。

　　该来的死亡，终归会来临。

　　望高山，周谦用非常沙哑低沉语气道：“我只见过你们两个好人。可是高山，白宙死了，现在你也要死了。可见世，好人不长命，祸害才活千年。所以我——”

　　高山苦笑接过他。“所以，你想让自己当一个祸害吗？”

　　“对。”周谦捏住神骨的指用力到几乎青筋暴起，“所以我要做一个坏人，一个恶徒。我……”

　　高山摆摆头，旋即打断他：“周谦，我不需要你帮我报仇。我也不想让容容报仇。

　　“多谢你帮我争取了一些时间。利用这个时间，我会把我一部分金币和道具留给你，剩下则留给容容……”

　　又深深叹了一口气，高山道：“我给你些金币道具，是想求你一件事，容容她外表温柔，但个『性』比谁都倔。你千万要说服她，不要替我报仇。不然我怕她走邪路……”

　　闻言，周谦瞳『色』黑得深不见底。

　　半晌后，他就用这双不带任何绪的眼睛看向高山。“恐怕我劝不动。你说的对，她骨子非常倔，她一不会听我劝，她一会走上复仇路。”

　　面对自己死，高山并没有急。

　　可是现在他却急了。

　　忍剧烈疼痛，他另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扣住了周谦腕，几乎颤抖声音说：“你。你帮我劝劝她。我知道你擅长劝服人的，你很有一套……”

　　“云想容样的人，想劝她放下为你报仇心思，不可能。那么——”

　　在高山打断自己之前，周谦锋一转，说了一句让高山彻底怔住的。

　　——“那么，干脆让她来恨我吧。”

　　周谦说这句话时候，双目不带一丝感。

　　他非常平静地说道：“你和云想容分析不对。董翔那样的人渣，我不认为会有人摆种阵仗来替他报仇。又或者说，他那种级别的人……根本请不起司徒晴。

　　“司徒晴与路萌萌两个人，配合默契到匪夷所思地步，背后恐怕还有人『操』控。

　　“所以这事背后，甚至可能牵扯到某个很难惹的组织。”

　　“当然，无论真相如何，杀一都是冲着我来的。

　　“你和云想容，是因我遭的殃。如果云想容为了替你报仇，单独一人对样的组织，确实十分危险，所以，我答应你，我不会让她卷入危机。”

　　“高山，首先，我会想办联系齐留行，拿到【滴答时钟】救你。”

　　“如果条路走不通，那就麻烦你稍微睡得久一点，等我一段时间。我一会走到这游戏的最后，找到救你办。在这之前——”

　　用毫不在意的、好像全然事不关己语气，周谦开口道：“就让云想容恨我，冲着我来吧。”

　　半晌后。

　　神骨的作用消失。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血泊之中，高山永远闭上了眼睛。

　　在周谦收回，将神骨从高山抽出来的那刻——

　　一道若隐若现白影自高山身飘出来，再被吸入了白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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