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达利脸色铁青,焦灼地在房间里踱着步。
几米开外,林菊坐在沙发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过了不知多久,林菊皱了皱眉,忽地犹疑开口:“倒是还有一招险招……”
“妈您说。”
“这个项目不小,许濯肯定是要参与,要过目的,让岑初语帮我们……”
岑达利摇摇头:“行不通,初语和许濯本就是商业联姻,感情基础不行。许濯那孩子又聪明得很,怎么可能让初语看得到呢。”
林菊不死心:“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没听说许濯这两周都不在申城吗?”
“你猜猜他去哪了?”
岑达利迷茫地摇摇头,示意林菊继续说。
林菊:“他可跟着那丫头回锡城了,那丫头的阿婆摔伤了,许濯放着君泽总部这么多事不管也跟着去了,两人能没有点感情基础?”
“再说了,许濯不给那丫头看是正常,但是那丫头想偷偷看一眼可不是什么难事吧?”
岑达利思考片刻,最后沉吟道:“行,那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呗。”
“那你要亲自给那丫头打电话,邀请她来家里也行,出去也行,你亲自联系她,知道吗?”
岑达利点点头。
……
于是,这一日下午,岑初语在工作室里接到了岑达利的电话。
她狐疑地按下接听键。
“岑岑?”
岑初语一愣,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从岑达利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岑达利有事要拜托自己。
但似乎她也没想错。
她应了一声,淡淡问岑达利有什么事。
岑达利没正面回答:“最近忙吗?工作室最近运营得怎么样?”
岑初语措辞很谨慎:“还可以,就正常运营。”
“这样啊,没事,爸只是问一下,你别紧张。”
饶是岑达利越这样说,岑初语越感觉不对劲。
岑达利:“这周日有空吗?你好久没回过家了,这周回来一趟?我让阿姨做你喜欢吃的蟹粉饺子。”
岑初语迟疑着:“是…有什么事吗?”
“是,爸要筹备婚礼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商量一下。”
岑初语舔了舔下唇,忽地觉得办公室有些燥热,她皱了皱眉。
“我也对筹备婚礼一窍不通,你们商量就好,我可能帮不上忙。”
“岑岑。”
“你不想参加爸爸的婚礼吗?”
是啊,不想。
难道有人会欣然参与父亲的婚礼吗?
她不想又让自己立于尴尬的地位,她本也不是岑家的女儿,她现在很能接受这个事实。
岑初语默然。
岑达利又说:“岑岑,回来一趟吧,别让爸爸伤心。”
岑初语挂了电话,只说自己会再考虑考虑。
她不会天真到以为岑家想要修复与她的关系,毕竟现在的她,并没有什么能为岑家获得的价值。
……
转眼到周六,岑初语一早去了对面阿婆家。
阿婆看起来气色很好,身上穿着一件岑初语没见过但是一看就应该是崭新的衣服。
阿婆笑笑:“上次宛畅带着我去买的,好看吗?”
“好看呀。”
给岑初语做了一碗面,已经吃过的阿婆坐在岑初语旁边,摸摸她的头。
问:“岑岑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今天休息,想来陪陪阿婆,之前忙着工作都没好好待阿婆逛逛。”
阿婆:“那可不巧哩,阿婆等下要出门了。”
岑初语微讶,追问阿婆要去做什么。
这才知道,阿婆居然报名成为小区的志愿者,这周末小区试行长者食堂,阿婆要去帮忙。
“光我们这栋楼就有9个老人家,都是一个人住,儿子女儿给买的房,但是各个都忙着赚钱哩。”
“一个人做饭不好做哩,大都是吃面条,要阿婆看,这个长者食堂的主意就很好。”
岑初语也高兴阿婆能找到事情做,不至于太无聊,说:“那我倒觉得,不如改成独居者食堂,也有年轻人独居,或许他们也愿意去食堂。”
阿婆眼睛亮了亮:“是可以哩,我等下跟他们反映一下。”
……
于是岑初语计划好的一天又落了空。
阿婆要出门的时候,岑初语才想起来问:“阿婆,你是自己去报名志愿者的吗?”
阿婆一边穿上志愿者马甲,一边笑:“哪能哩,是小濯报名的呀,后来宛畅带我去的。”
岑初语点点头,有种微妙的感觉浮上心头。
许濯是真的对阿婆很好,从任何方面来看,周到又细心,反而是她这个亲孙女想得太少了。
阿婆走到玄关处,也还是不放心,转过头问岑初语:“岑岑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阿婆讲哩。”
岑初语表情有一些松动,她想了想,还是把岑达利叫她回家的事告诉给了阿婆。
阿婆听完,表情也不大好:“岑岑要不想去就不去哩,想去的话,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跟阿婆说,阿婆给你撑腰。”
“再不行,让小濯帮你讨公道,不要怕。”
阿婆总有神奇的宽慰人的能力,岑初语点点头,目送阿婆走出家门。
下午3点,岑初语的车稳稳当当停在万润华庭的停车场内。
她走进电梯的时候,做了个深呼吸。
电梯按下25层,她将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垂着脑袋看电梯木地板上的螺纹。
“叮”一声响,她抬腿走出去,往右拐,第二个门就是岑家。
门铃响过三声,电子锁解开的声音,阿姨探出头来,对岑初语腼腆笑笑:“小姐回来了。”
岑初语走进去,被阿姨带进客厅。
客厅里沙发上,林菊和岑达利中间隔开距离坐在沙发两端。
“奶奶,爸,我回来了。”wap.xs74w.com
她用簪子挽起的发有些乱了,耳边有一缕发丝垂下来。
林菊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哟,还真有人空着手来啊。”
岑初语表情始终是冷淡的,没有过多的情绪外露。
岑达利笑了声:“回自己家哪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奶奶跟你开玩笑呢,来,岑岑,坐。”
怎么看,岑达利都是想让岑初语坐在他身边,岑初语没太抗拒,乖乖坐下,只是尽量离林菊远一些。
岑达利让阿姨给她倒水,又是问她工作室,又是问她和许濯相处如何。
像是寻常父女唠家常,林菊始终一言不发,偶尔冷哼一声,表达她对岑初语的不欢迎,岑初语置若罔闻。
岑初语礼貌而疏离地回答着,半晌,问:“爸不是说商量婚礼的事吗?”
“是呀,这个不急……”
“怎么,你爸多跟你说几句话你还不乐意了?忙着去拯救世界?”林菊冷冷道。
岑初语皱了皱眉:“没有。”
她不想跟林菊浪费口舌。
又听岑达利东拉西扯了一大段,岑初语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尽,正想找借口离开。
岑达利忽地说:“许濯…最近有没有跟你说君泽的新项目?”
岑初语警觉起来:“没有,他不会跟我说工作的事。”
林菊:“嘁,他不跟你说,你总可以问吧?还没说什么就这么防着我们呐?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没良心啊。”
岑达利:“妈,别这么说,孩子听了多伤心。”
但林菊的话几乎锤死了岑家确实想让她做某些事。
然后,岑达利也不打算再兜圈子,委婉而谨慎地表明了叫岑初语回来的目的。
君泽最近有一个项目在招标,岑式投了标,岑达利想让岑初语去探探许濯的口风,或者帮忙看看其他投标公司的情况。
岑初语心底里涌起一股厌恶感,她见了太多这个圈子里利益至上的思维方式,可还是因为岑达利这为达目标不惜虚情假意的模样,感到十分不适。
或许他直接表明,还能让她好接受一点。
“许濯从来不跟我说工作的事,而且他也不会把重要文件给我看,更不会带回家。”
她冷冷道。
她想她拒绝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然而林菊不屑一顾。
“都是借口,就是不想帮你爸呗。”
“都说是养了只小白眼狼,你爸还不信,非说什么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哎哟笑死人了。”
“别人孩子嫁出去都想着怎么为自己家牟利,她倒好,一嫁出去好像不是岑家人似的。”
……
好吵,没完没了。
岑达利:“妈,别说了,岑岑也是有难处嘛,孩子都说了。”
好假,心口不一。
岑初语很烦躁,忽地想起阿婆的话来。
她不动声色悄悄划开手机屏幕,在微信里找到许濯的对话框,点进去。
岑初语:给我打电话。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岑初语:求你。
手机振动,是许濯的回复。
许濯:?
岑初语:……
她艰难地打字,都没看清自己打的是什么,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许濯。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许濯的语气颇玩味。
岑初语面不改色心不跳:“是吗?严重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许濯把手机拿开,狐疑地看了一眼通话界面,又贴回耳边。
“吃错什么药了?”
岑初语:“那你能处理好吗?要不要我过去帮你?”
许濯挑眉,似乎对电话那端的情况有了认知。
他懒洋洋道:“要啊,夫人什么时候来,我迫不及待了呢。”
岑初语一怔,硬着头皮也要把这场戏演完:“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会儿……”
“那不行,我一定要立刻、马上就见到夫人,一秒钟都不能耽误。”
许濯笑容戏谑,右边嘴角微微扬起。
岑初语:“那你是现在来接我吗?”
“当然。”
“你在哪里?”
岑初语:“我在……”
“乖乖等着。”
君泽会议室内,靠近门的小职员抽了抽嘴角,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靠。
她刚刚是听到那个冷面许总跟夫人打电话吗?
那宠溺的口气是什么鬼?!
许总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
岑家。
岑初语挂了电话,站起身来,解释自己要离开。
林菊和岑达利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世界忽然成了哑剧,她只能看见他们的动作。
只因为,耳旁一遍遍重复着许濯低沉而慵懒的声音。
“乖乖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马上就要觉醒了!开启新阶段!
今天又没来得及捉虫,晚点我来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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