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从郊外回来已经过了两天,许宛畅整日整日闷在房间里,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跟岑初语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嫂子,让许濯安静点,我快被他吵死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许濯就会轻笑一声,然后懒洋洋拿起遥控器,故意把音量键“”键按了好几下。
紧接着就是许宛畅在房间里锤床的声音。
岑初语总是无奈地扬了扬眉,叹口气。
……
这一天晚上,也是如此。
许宛畅在房间里长叹一声的时候,岑初语坐到许濯身侧,径自将电视音量调低。
她无奈道:“你就不能跟宛畅好好聊聊么?”
许濯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不能。”
岑初语:“……”
当她没问。
她看得出来,许宛畅是真的消沉且闷闷不乐。
但她与许宛畅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无间,感情上的事虽然她有心开导,也怕说错话让许宛畅更难过,便只是做一个善解人意的聆听者。
从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来看,许宛畅喜欢的那个慕沉,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
两人不论是家世还是生活环境都有着云泥之别,她理解许濯不支持的原因。
在亲眼见到许宛畅差点受伤之时,她也并不赞同这段关系。
但她也知道许宛畅的执拗,也能看出许宛畅对慕沉的执着。
她也很纠结,不知到底什么才是对是错,更加不便劝解了。
但很显然,在许濯眼里,这件事就是没得商量。
许宛畅就是不应该再与慕沉有任何来往。
岑初语:“你最近还回来挺早的,公司不忙?”
许濯手撑了撑额头,淡淡说:“还行。”
又补了句:“早点回来看着那小鬼,免得她大脑短路一时想不开。”
岑初语:“……”
你这坐在沙发上跟个大爷似的还持续用电视噪音攻击人,这叫哪门子的“看着”?
岑初语无奈道:“我问过阿姨了,宛畅这两天都没出过门,也不怎么吃饭,你打算怎么办?”
许濯挑挑眉,一副“这是什么蠢问题”的表情,说:“还能怎么办,身体是她自己的,要糟蹋谁也拦不住。”
岑初语斟酌措辞:“我觉得…她可能也需要你的安慰。”
放任她自己钻牛角尖并不是一件好事。
许濯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岑初语的额头:“行了,别瞎操心了。”
“明天把这个给她。”
岑初语接过许濯递过来的水蓝色请柬,打开看,居然是苏家苏怜雪的订婚宴,时间就在这周末。
许濯走到流理台倒了一杯水,声音仍旧波澜不惊的。
“告诉她,如果不参加,我就把她的事告诉爸妈和奶奶。”
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岑初语,漆黑的双眸里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岑初语:“……”
可真是令人熟悉的濯式威胁。
……
于是,当天晚上,当许宛畅接到请柬,听到岑初语转告的许濯的话,第一反应也是低低骂了一句。
“许濯你王八蛋。”
彼时,主卧浴室里亮起灯,有微弱的水流声。
正在洗澡的许濯对自己被骂的事实毫无察觉。
许宛畅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睛似乎还有些红肿,但似乎并没有岑初语想象得那么糟糕。
拉着岑初语进屋,许宛畅躺倒在床上,举着请柬看了一遍,小声地念出声来。
念到订婚宴主角姓名时,许宛畅弹坐了起来。
惊呼:“我没看错吧,苏怜雪的订婚宴?”
岑初语顿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靠,这我必须得去啊,搞不好有好戏看呢。”
许宛畅扯出一个笑来,似乎已经预见了那天会发生的趣事。
岑初语愣了愣,纠结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苏怜雪是不是…喜欢许濯?”
在她喜欢上许濯之前,对苏怜雪的敌意视而不见,也不认为这是她该担心的事,那时候她精力有限,也只想做一只鸵鸟,不敢惹是生非。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喜欢上了许濯,并且对许濯可能也喜欢自己的这件事毫无把握。
对苏怜雪的好奇值蹭蹭往上涨。
许宛畅歪了歪头:“是啊,她高中就跟许濯同班,大学同校,喜欢许濯…我数数……”
“得有快十年了呢。”
十年……
岑初语忽然感觉自己受到了降维打击。
她知道真心没法用时间来衡量,可在这一刻,却莫名感觉自己对许濯的喜欢轻飘飘的,没有根基,也不够可靠。
“说起来也是神奇,我们原来都以为苏怜雪跟其他被许濯的外表蒙蔽的纯情少女一样,一旦她接近许濯发现许濯的本性之后就会乖乖放弃的。”
“不过这也不好说,可能她呼风唤雨惯了,忽然有一件东西是她怎么争取也得不到的,就魔怔了,非要到手不可。”
“我也不知道她对许濯的坚持应该怎么解释。”
这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本身就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
岑初语良久没有说话,心情很是复杂。
她拍了拍许宛畅的肩,又把话题绕回去,问许宛畅需不需要帮忙,又或者她们明天可以出去逛逛。
岑初语的声音温柔而具有神奇的安抚效果。
“如果你愿意说出来的话,我可以听你讲,你不想说也没关系,需要我的时候来找我就好了。”
许宛畅神情呆滞了片刻,随后轻轻抱了抱岑初语。
低声说:“谢谢嫂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宛畅自己想清楚了,之后的几天里,她不再整日关在房门里,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但岑初语还是能留意到,吃饭也好,看电视也好,许宛畅总会一不小心走了神。
那个时候,她脸上的淡淡笑意就全散了,是茫然而失落的。
周日,岑初语被通知梳妆打扮过后带着许宛畅先回一趟老宅。
在老宅见到奶奶才知道,公司临时有急事要处理,许濯和许泽义会晚点到场。
岑初语以前几乎没有和许家打过交道,奶奶担心她独自赴宴会有些不自在。
几人坐上车之后,岑初语问:“妈不去吗?”
许宛畅今夜的状态似乎好多了,也有可能是略施粉黛之后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
她淡淡回道:“我妈最讨厌这种场合了,她是不可能去的。”
岑初语点点头,再一次钦佩冉玲曼的洒脱自在。
到了会场,许宛畅和岑初语一人一边,挽住奶奶的手,走进了宴会厅。
……
来来去去就是那些人,熟的人依旧熟悉,不熟的人依旧客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濯依旧没有现身。
岑初语觉得无聊透了。
今天的主角是苏怜雪,她穿着明黄色的礼服裙,难得收起她的张扬个性,乖巧应付所有前来道贺的人群。
但岑初语还是能留意到,苏怜雪偶尔张望的眼神,分明是在找人。
大概是在找许濯吧。
迟迟没等到许濯出现,岑初语拿着一碟糕点,坐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吃着。
明显感觉到沙发往下一陷。
她抬眸,看见庞宏博正笑着坐在她身侧。
“有事么?”
庞宏博挠了挠头:“这回是真有事。”
岑初语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侧了侧身,做出一个聆听的姿态。
庞宏博:“就是我姐她打算过几天……那啥。”
“她没告诉家里人,也没跟任何人说,想让我陪她去。”
“我当然会陪她去,但是我毕竟是个男生,我总感觉还是要有女生在场会好一些,要不初语姐你……”
从庞宏博支支吾吾以及眼神闪烁的模样,岑初语几乎即刻就明白。
庞宏博的意思是庞思静打算去把孩子打掉,而他希望岑初语能陪同。
岑初语叹了口气,斟酌了一下措辞:“我想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我和庞思静仅仅只是认识。”
“我不认为我到场能缓解她的紧张或者能安抚到她,她既然选择让你陪她去,应该也是仔细掂量过的。”
很显然,庞思静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也不想有任何人苦口婆心劝她来打断她的计划。⑦④尒説
从上次在医院碰面,岑初语就知道,庞思静已经拿定了注意,不会改变。
她的目光是悲戚却坚定的。
尽管这个过程确实艰难,但庞思静一定会这么做。
而庞思静告诉岑初语她的打算,并不代表对岑初语是依赖或者信任。
毕竟,庞思静想清楚了,消除了对岑初语的敌意,明白这场悲剧的源头是乔明宇。
并不代表,她见到岑初语的时候不会感到不适。
让岑初语陪同庞思静去打胎,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庞宏博想了一会儿,说:“好吧……是我考虑不周。”
两人静默了很久,这件事于谁而言都有些沉重。
庞宏博:“老爹如果知道了,大概会大发雷霆,但我还是觉得我姐做得对。”
“那个乔明宇,根本配不上我姐。”
岑初语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忿,缓缓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
“你姐姐需要你的支持,保护好她。”
……
不远处,许濯冷眼看着,甚至没有察觉到苏怜雪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
苏怜雪抬起手来想要摸一摸许濯嘴角的伤口。
许濯反应过来,偏头躲开,往身旁走了一步。
苏怜雪落寞地垂下手,说:“我都听说了,你是因为救她才受伤的吧?”
“你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你的,为什么……”
许濯生硬地打断苏怜雪的话,眼风扫过来,是凌厉的。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
“今天好像是苏小姐的订婚宴?”
你又有什么立场,来对我说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许濯:酷盖冷笑.jpg
抱歉宝贝们,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orz,三次又有点忙,再加上大纲没理顺特别特别卡文,没有更新我有罪
今天更2章弥补一下,感谢宝贝们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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