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看着城市里的灯火,灯影幢幢,他眼神失了焦。
微皱的眉头,起因是手机里一直传来的礼貌疏离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岑初语的手机打不通。
有人敲门,许濯站着未动,声音沉着:“进来。”
严特助进来汇报,许濯有些心不在焉,中间有细节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汇报结束,许濯坐下,拧了拧眉心。
现在已不是从前,他不担心岑初语会逃离他身边,只是忧心她遇到麻烦。
第十一通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许濯起身,果断驱车前往岑初语班聚餐厅。
……
十点半,江上有邮轮经过,厚实的轰鸣声。
许濯下车,还未走进餐厅正门,一群人三三两两往外走。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许濯皱了皱眉,像是觉得眼熟。
擦肩而过后,那男子身侧的一个男生喊住许濯。
“诶,你是不是那个……二班许濯?”
许濯脚步微顿,侧过身来,仔细打量过终于认出眼前人是岑初语班的班长,身侧那位眼熟的三十来岁的男子正是数学老师石老师。
班长自来熟地拍了拍许濯的肩:“哟,还真是许少呢,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大忙人。”
许濯淡淡笑了笑,只是问:“岑岑呢?”
“哦,来接老婆呢,她回去了啊,说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大家聊得好好的,我还跟她提起你呢。”
“她像是有点喝多了,不知道想起什么伤心事来,好像还哭了,最后凌燕送她回去了。”
“不好意思啊,可能我这人嘴笨,勾起她什么不好的回忆了,你回去多劝劝她,我也给她赔个不是。”
一群人探寻的目光落在许濯身上,许濯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他跟石老师说了两句祝贺的话,跟几个认识的人道了别,急匆匆走回停车场。
引擎发动的时候,他手撑了撑额,焦灼感一点点蔓延,恨不得此刻就立即出现在岑初语面前。
前海公寓。
门打开的一瞬间,许濯皱了皱眉。
整个屋子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如水的月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窗在客厅投出一块微亮。
岑初语的长发散落,赤足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她穿着白色的棉质连衣长裙,右手拿着半空的酒瓶。
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时,眼下还有泪痕。
许濯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月光下,她像遗落人间的仙子,素颜一尘不染,泪眼惹人怜惜。
许濯在她面前屈膝,几乎用抱的方式,想将她抱离地面。
“地上这么凉没感觉?”
岑初语挣扎着不肯起身,手扶住许濯的肩,声音闷闷的。
“许濯。”
许濯眉心一跳,沉住气,用指腹轻轻揩拭岑初语脸颊的泪珠。
“这是怎么了?”
“你先起来,别坐地上。”
“一身的酒气,喝醉了?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个酒鬼。”
他的话又密又急,太过异常,有些无法掩盖住的慌乱,岑初语心中钝痛,拉着他的手,泪水止不住,又流下来。
还是叫他的名字:“许濯。”
许濯:“还真是你们班长惹你了?你说来我听听,我帮你出出气。”
岑初语扑进许濯怀里,枕着他的肩窝,闭上眼睛,心尖都在发颤。
许濯怔了怔,后知后觉一般,抬起手来摸岑初语的长发。
良久的静默。
许濯再开口时,声音喑哑:“岑岑。”
“你后悔了么?”
没有。
“你都知道了对吧。”
“虽然说这些话很矫情”许濯推开岑初语,用笑意企图掩盖自己的失意,“但”
“我确实,喜欢了你很多年。”
“在你不知道的时刻,病态的,卑劣的,喜欢了你很久。”
他鲜少有低下骄傲的头颅的时候,只有在她面前,他原则尽失,折去一身傲骨。
这些字眼像在岑初语心中插上无数把利刃,她的眼泪又扑簌簌滚落,只知道咬着唇摇头。
没有。
不是这样的。
她着急辩解:“我是后悔,我后悔我太晚知道这一切。”
许濯怔住,岑初语圈住他的脖子,像是没有力气一般挂在他身上,滚烫的泪就砸在许濯的锁骨处,仿若能烙下印记。
岑初语:“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将你的心意封装成信笺,地址却空白,真心无处寄达。
“给我送红糖水的是你,为了我跟孙亦航打架的也是你。”
“当了半个学期的数学课代表只是想在办公室分试卷的时候见到我。”
“可我却……”
可我却因为想要和乔明宇一起参加学校的诗朗诵比赛,只去过一次分试卷……
泪水决了堤,岑初语泪眼迷离,讲到最后,声音是哽咽的,唇瓣轻颤,浑身都在发抖。
她的脑子不甚清晰,有酒精的作用在作祟,整张脸发热,心吊在嗓子眼,到处都堵得难受。
她却明白,最难受的是许濯。
她见过那么多面的许濯,不论何时,不论处理什么样的事情,他总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没有人能抵挡住他的光芒。
可在今夜,他眼里的光是黯淡将熄的,平素里总是挺拔的身板在此刻佝偻着,颓然着,他望向岑初语的眼神里,是破碎而绝望的。
他明明拥有一身的骄傲,只在她面前,卑微如昔。
骄矜与冷傲悉数可以丢弃,真心与爱意却不敢声张。
许濯哑着嗓子,笑了一声:“我知道,吓到你了?”
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炽烈又压迫的爱。
“你可以反悔的,合约还算数,若半年后你还是想离婚,我……”xs74w
唇齿间传来一阵带着涩意的甘甜,岑初语的吻,是她的回应。
她抓住许濯的衣服,仿若溺水的人,昏昏沉沉间,只想要堵住他的嘴,不容许他再说出那样贬低自己的话。
唇瓣厮磨,她短暂地离开他的唇,眨眨眼,眉头紧锁着。
“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濯,你不能这样。”
“我没有后悔…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我好生气……”
她泣不成声:“我气我自己喜欢你太迟了。”
“怎么办?你能不能等等我,给我个机会……”
“我想要多喜欢你一点,比你喜欢我那么多年还要多。”
我不想你再无人回应,不想你再小心翼翼。
不想你再。
将爱意封存。
许濯怔住,那么聪明的人,却好像要很久才能听懂岑初语的话。
原来兜兜转转,那一颗星终于被他摘至怀里。
他扯出一个笑来,手扶上岑初语的腰,第一反应是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他的神色终于轻松起来,却不急着说话,轻柔地抚去岑初语脸上的泪水,最后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
“好,我等着。”
“但我喜欢你,不是为了让你哭成这样,岑岑。”
岑初语莫名觉得好笑,她脸颊旁浮起酡红,对比许濯身上的凉意,她浑身都热腾腾的。
因此也不自主想要贴近许濯,挨着他微凉的小臂,又揉他冷冽的脸颊。
一边吸着鼻子说:“不许笑话我。”
许濯咧了咧嘴,目光缱绻。
“讲不讲道理啊,岑初语。”
“敢做不敢当?”
岑初语觉得自己在许濯面前,又变回了骄纵的大小姐。
她圈着他的脖子,一本正经说:“你不能再叫我岑初语了。”
许濯:?
“你得叫我岑岑。”
许濯发出一声低闷的笑声,与岑初语两额相抵。
“岑岑?”
“好。”
“不过我怎么发现”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撒娇了?”
他的声音低沉,有意压低的时候,更具蛊惑的意味。
岑初语忍着笑意,又揉了揉眼睛。
许濯:“那你怎么叫我,岑岑。”
岑初语歪了歪脑袋,理所当然:“就叫许濯呀。”
许濯挑眉,质疑岑初语双标的表情不言而喻。
岑初语躲在他怀里笑,半晌抬起头来,双眸亮盈盈的。
说:“那就叫许…哥哥?”
“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被奶奶带到许家,奶奶让我叫你哥哥,我喊了一声,然后趁奶奶转身走了,对你做了个鬼脸,之后再也也没叫过你哥哥,你那会儿可臭屁了天天甩脸色给我看……”
岑初语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感觉到许濯扶住自己腰肢的宽厚手掌,渐渐发烫。
他噙着零星笑意垂眼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喉结无声滚动,衬衣敞口的弧度,锁骨隐隐可见。
岑初语的耳朵热起来。
许濯低哑着嗓子说:“再叫一遍。”
酒精带给岑初语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她头昏昏沉沉,人像浮在水面,明明稳稳地跨坐于许濯腿上,总感觉自己下一步就要溺水。
她动了动唇:“哥哥。”
月光柔和似絮,目光诚炽的两人,鼻息相融,气氛旖旎起来,岑初语能读懂许濯的眼神。
她捧起他的脸,凑上前去,唇轻轻覆在他唇之上,轻柔而辗转厮磨。
许濯扶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游移,所到之处撩起火苗,酥麻感一寸寸传遍岑初语的肌肤之下。
缠绵濡湿的吻,长长久久,岑初语能感觉到许濯的克制,像是在让着她,又像是引诱她再向前。
她难得占领上风,又玩心渐起,干脆推倒了许濯,伏在他身上,加深这个吻。
许濯双手扶住她细软的腰肢,游刃有余地回应着她。
他身形瘦削,脊背膈在平铺的大理石砖上久而久之有些刺痛,但与之相比较,愉悦感无端放大,这点痛楚微乎其微。
两颗心被熨帖得滚烫,许濯似乎再也忍让不了。
托着岑初语,彻底反客为主。
他将她困于地板与自己身躯之间,却还记得地板冷硬,两只手托住她,不让她触碰到大理石。
那个吻过于绵长,许濯垂下眼睫看她,两人胸口都微微起伏着,认真在呼吸。
许濯笑了,俯身下来,贴在岑初语耳边,热气喷洒在她耳廓。
“岑岑。”
“想要么?”
作者有话要说:qmm你们懂我意思吧狗头.jpg
太不容易了!女鹅终于知道女婿有多喜欢她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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