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静到能听清彼此纠缠不清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重。
岑初语微微仰起头来,拉近许濯与自己的距离,再度将滚烫的唇贴了上去。
她能感觉到的,许濯在给她足够的尊重。
又好像在给她退路一般,犹疑着,努力克制自己肆意疯长的欲.望,生怕她后悔。
所以她用行动告诉他,她也想要他,完完全全的他。
仰头太过辛苦,岑初语在与许濯亲密这件事上仿佛越来越得心应手。
她再次轻轻松松将许濯摁倒在地,手撑在许濯身侧,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伸出一根食指来轻抬许濯的下巴。
这动作有多轻佻,岑初语的表情就有多夸张。
酒壮怂人胆,在她知晓许濯默默喜欢她很多年之后,她更是莫名感觉自己是个“情场老手”,而许濯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纯情少年。
她被她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伏在许濯身上,飞速地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许濯拉着她的手,细细摩挲,声音低哑:“岑岑,你要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岑初语的心猛地又刺痛一下,他一而再地向她确认,让他与岑初语记忆里那个永远意气风发却只为她折去傲骨的少年许濯的形象重叠起来。
他为她小心翼翼至此,他好像从心底里就不敢相信,她有多喜欢他。
她不想这样。
漫天星光都不及他眼中星辰,她想要他永远张扬骄矜。
没人能辱他的骄傲。
岑初语努力扬起笑脸,半开玩笑地说着:“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哥哥。”
她俯下身,轻轻地咬了许濯的喉结一口,像得了好处的小猫摇尾。
他再也压抑不住,所有的情绪也好冲动也罢,浪潮一般层层叠叠冲向他,许濯发出闷闷的低吟。
这场暴风雨一般袭来的欲念,由岑初语完全主导,她耐心又细致。
扶起许濯,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各处,一人退,一人进。
“砰”一声,是退无可退,许濯的背抵在客厅墙面上。
“啪嗒”一声,是误触开关,耀眼刺目的光明晃晃亮在头顶。
岑初语咧开嘴笑了,似乎获取了新的乐趣,唇齿的厮磨未停,手慢慢解开许濯衬衫的纽扣,一边带着许濯东倒西歪,往卧室的方向走。
一路上,误触一盏又一盏灯的开关。
昏暗的公寓,次第亮起灯火,片刻,整个屋子灯火通明。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许濯的衬衫终于被岑初语完整脱下,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又不过分夸张,刚刚好是岑初语喜欢的身材。
她将许濯压倒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她到底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才能忽视许濯这么多年。
他掩藏得固然很好,她却也是真的没心没肺。
思及此,她鼻尖又涌上酸意,泛起丝丝缕缕对许濯的心疼。
她将这些心疼都化为行动,主动到许濯都微讶地挑挑眉。
……
他扶着她的腰肢的时候,目光不舍得从她身上移走,直勾勾的,看着她白皙的脸颊一点点染上红晕,双眸为他迷离。
直到明显感觉到岑初语有些体力不支,他才转置位置,将岑初语轻放在床中央,却也不舍得让她承受痛楚。
他温柔而克制,并不急于满足自己。
但即便如此,当汗津津的岑初语搂住许濯,颤栗着紧绷着的脊背放松下来的那一刻,岑初语还是感到筋疲力竭。
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冒出一个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许濯额间碎发被汗濡湿,眼眸漆黑乌亮,等到岑初语平复好呼吸以后,他手抚过她脸颊,轻笑:“去洗澡?”
他作势要将她抱起,岑初语惊呼一声:“我自己来。”
落荒而逃一般,岑初语从他臂下穿出,许濯笑出声来。
“刚刚不是还挺主动?现在知道害羞了?”
岑初语抓着被单一角,小脸通红,瞪了许濯一眼。
“你就当我是酒醒了。”
“我还想要点脸。”
她娇小的身子弓着背,裹挟着被单,赤足走在木质地板上,白皙的小腿露出一截,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前。
浴室渐渐传来水声。
后知后觉的,许濯慢慢地,牵起了嘴角。
过了凌晨,岑初语的心情近乎比那日表白还要兴奋,她睡不着觉。
许濯的睡相一向很好,平躺着,面容平静,发丝都规规整整。
岑初语歪头打量他的侧颜,一边勾起唇角,一边抬起许濯一只手臂,快速挪动凑近,头枕在许濯的臂弯下,令他把自己圈进怀里。
许濯一动未动,岑初语去玩他的睫毛。
许濯这才侧了侧身,长长的眼睫乖巧地倾覆于眼睑下,声音带着倦意。
“又不好好睡觉?”
低笑着:“看来是还不够累。”
岑初语:“累了累了,真的累了。”
秒认怂。
许濯这才睁开双眼,调整了睡姿,收紧手臂,将岑初语往自己怀里摁,两人相拥而眠,他在岑初语额间落下一吻。
“累就乖乖睡觉。”
岑初语手指在许濯的丝质睡衣前胸口袋处画着圈圈,鼻间都是许濯身上独有的清香,令她无比安心。
她决意要扰乱他的安眠,开始找话题。
“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高中的时候没告诉过我,你喜欢我。”
“你好像忘了,你那个时候有多喜欢乔明宇。”
岑初语心猛地一沉,画圈圈的动作也骤然停止。
她不会不知道。
她的叛逆期有些迟,高一高二才渐渐显现出来一些苗头,她经常和岑达利宋雅争吵,也越来越觉得他们专横不讲理。
于是家里安排的一切她都要反抗,也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她。
她讨厌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也讨厌一切专横与决断的人。
因着这个原因,她那个时候疯狂迷恋着似乎就是温柔的代名词的乔明宇。
好像只有那样温柔的人,才能不管一切,真正理解她。
但她到底是小姐脾气,不见乔明宇有所表示,只将心意埋藏心底,也没想过真的和乔明宇有什么发展。
与其说她是喜欢乔明宇,不如说她是喜欢那个她自己赋予温柔底色的完美人设。
但在两人阴差阳错考入同一所大学,乔明宇有意接近后,两人还是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被退婚之后的几个月里,岑初语曾经冷静下来细细回想过,她意识到乔明宇的温柔是他伪善的假面,掩盖他是个冷血动物的事实。
那些虚无缥缈,无关痛痒的寒暄本就与温柔这个词无关。
而向来眼高于顶看起来永远高高在上的许濯,热烈之下,骨子里却有令她沉溺的,真正的温柔。
他永远将她置于首位,再生气也不肯伤她分毫,永远说着违心的话默默为她打点一切。
他尊重她的能力,相信她的选择,甚至在一般男生只知掠夺的云朝雨暮之时,也给她足够细腻的耐心。
她将头埋在许濯胸前,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许濯的下颌枕在她头上,声音无比清晰。
“你如果再对我道歉,我会感觉你是因为怜悯才和我在一起。”
岑初语仓皇抬头,对上他的眼,着急解释:“当然不是。”
他怎么会,又怎么需要被人怜悯。
“我不许你这样想,我喜欢你的心是真的,想要更喜欢你的心也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她如此严肃与认真,信誓旦旦像在说誓言。
他也收起散漫的笑意,认真在回应:“好,我知道。”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你猜猜。”
“我如果能猜到,今天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别难过。”许濯缓缓闭上双眼,吻落在岑初语额间。
我在不为人知的夜里,好好爱你。
周日,岑初语计划好了要和许濯二人世界。
展吟突然约她,许濯也没留她,只说他上午正好要开会。
她微撅了噘嘴,最后还是乖乖出门。
申城的秋季萧瑟,岑初语穿了件厚厚的高领毛衣。
餐厅的暖气却开得十足,坐了不到十分钟,她感觉不适。
用手拉扯着毛衣领口来通风散热。
展吟一眼就捕捉到不对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过后,捉住岑初语的手,啧啧称奇:“不得了了,从实招来,我家的白菜被谁拱了?”
岑初语注意到展吟的视线,脸热了起来,连忙拉起领口,欲盖弥彰,不肯正面回答。
“别遮了,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啊,这草莓印啧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嘘,你小声点。”岑初语皱着眉头,食指比在唇前。
“就,就你看到的那样呗。”
展吟乐了:“合着你半天没跟我汇报跟许濯的进展,一有进展就是直接把人家给睡了?”
岑初语:……
她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在喝茶,否则迟早呛到自己。
“也不是……就是……”
“就是什么,速速招来。”
岑初语一向说话很简洁,不喜欢叙述性地复述,向来都是简洁概括。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许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向展吟表明她这几天的心路历程。
她娓娓道来,把从班长、凌燕甚至是石老师那里得知的关于许濯默默喜欢自己的事一一告诉展吟。
“石老师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许濯是个好归宿,他早就在我唯一一次出席的分试卷活动上注意到许濯看我的眼神。”
“我不知道有多后悔,我多想知道高中那几年,我忽视的许濯究竟是什么模样。”
展吟听完长长的叙述,长出一口气,收起了玩笑的笑容。
“宝,好好珍惜他,我真是太替你们开心了。”
“我知道。”
岑初语垂下眼睫,喝了一口茶。
展吟:“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是不是跟我讲过一件事,就是你看到有女生跟许濯表白,然后你同学问你什么反应……”
岑初语怔住,她记得,她那时觉得同学的问话莫名其妙。
淡淡说:“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祝福他了。”
展吟犹疑道:“所以他那个时候才会那个神情啊……太刀了太刀了,虐死我了。”
岑初语鼻尖一酸,久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展吟劝慰她:“不过宝你也别太自责了,也许你们当时错过是注定的,不管过去如何,现在你们彼此珍惜,就好了嘛。”
“会越来越好的。”
岑初语点点头,可因为这件往事,想念许濯的心却越来越强烈。
她给他发消息,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丢过去一个表情包。
岑初语:抱抱.jpg
许濯的回复也很快,是一串语音。
岑初语戴上耳机,点开语音条。
仿若他就站在她身边,在抚摸她的长发。
一边勾起唇角问她:“这么快就想我了?”
岑初语:想。
许濯:和展吟见得怎么样?下午要不要去约会?
岑初语的笑意压制不住,打字回复。
岑初语:要。
展吟啧啧道:“重色轻友啊重色轻友,我就坐在这呢,你那边还聊起来了。”
岑初语吐了吐舌尖,收起手机。
展吟直接挥挥手:“行了行了,看你那勉强到魂不守舍的样子,吃完饭就赶紧找他去吧。”
岑初语还真有些过意不去:“那你下午做什么?”
展吟狡黠地笑了笑:“嘿嘿,我当然也有约咯,不过这个还不知道靠不靠谱,等我跟你汇报。”
……
再三确认展吟不是逞强,是确实和一个男生约好了要去做陶瓷diy,岑初语跟展吟挥手道别。
她拿出手机来给许濯打电话。
“我在西丽这边的广场,我们去哪约会?”
许濯的尾音上扬,也是好心情。
“转过头来,岑岑。”
惊喜感永远美妙,岑初语转过头,三三两两的人群中,许濯的身影分外清晰。wap.xs74w.com
她三步做两步小跑着走向他,问:“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
他总是这样,轻描淡写过程。
岑初语不与他计较,挽住他的手,微仰起脸问他:“那我们去哪?”
许濯有些迟疑:“你想…看电影吗?”
不确定到可疑。
岑初语笑:“你这个语气,让我以为你想在影院向我求婚。”
许濯愣了愣,良久,岑初语从他脸上读出了“噢,原来还能这样,记下了”的心理动态。
她失笑,为他这偶尔不在状态的天真感到他偶尔也很可爱。
两人采取就近原则,选定商城五楼的影院看排片。
上映的电影不太多,一部恐怖片,一部爱情片,两部动作片。
岑初语有些犯难。
求助许濯:“你有想看的么?”
许踢皮球濯:“选你想看的。”
岑初语耸耸肩,向他确认:“那我可选爱情片了?”
许濯没有反对。
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在等候区坐下。
周末,在排片不多的情况下,来看电影的大多是为了消磨时间的小情侣们。
成双成对的年轻情侣,热恋中胶着粘人。
有男生牵着女生去买爆米花。
许濯向岑初语说明后,抱着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奶茶回来。
岑初语挑眉,暗叹他还挺好学。
电影院旁有几个抓娃娃机。
有两对情侣认真且兴奋地研究抓娃娃,不多时,一对情侣中的男生顺利抓起一只粉红豹,女生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许濯又站起身来:“那我也去抓……”
岑初语觉得好笑,一把拉下他:“你给我坐下。”
她板正他的脸,对上他的眼睛,问:“男朋友。”
“我发现一个问题。”
许濯:?
岑初语慢悠悠道:“你是不是没有恋爱经验,所以对约会一无所知,也很紧张?”
许濯:……
岑初语轻轻“啊”一声,更乐了:“没关系啊,别紧张,也不用什么都见样学样”
她凑近许濯,垂下眼看了看他的薄唇,几乎就要贴上去,又恶作剧一般坐回原位。
语气揶揄:“毕竟我谈过恋爱,我教你就好了。”
许濯:……
他黑着脸站起身来,看清屏幕的字样,冷冷说:“进场了。”
他牵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只剩下如同顽劣孩童一般的岑初语,努力在憋笑。
她是有多幸运,才能让她成为他的唯一。
……
电影情节有些俗套,基本上半个小时过去,岑初语能猜到后续情节以及结局。
于是,她没有全神贯注在影片上,反而分了心用余光去打量身侧的许濯。
电影院的光影总有特殊的效果,将他立体的五官勾勒得清晰且轮廓分明,自带艺术感。
岑初语凑近他,压低声音说:“生气了?”
许濯依旧是那个吊儿郎当的笑:“倒不至于。”
于是岑初语又没心没肺笑起来。
深知这部电影的内容远没有有趣到引人发笑的地步,许濯直视前方屏幕,没有理会她。
冗长的情节走了一大半,岑初语是越看越想走人,但她又贪恋着与许濯在电影院氛围下的二人独处时光。
她侧过头去看许濯,却发现他阖上双眼,像是已经睡着。
捉弄的心思渐起,岑初语伸出手来想挠许濯的痒。
还未触碰到他,又放弃。
他微微皱着眉,全身放松下来的时候,疲倦的状态很明显。
岑初语不忍心。
下一秒,电影画面转向阳光空镜,整个影厅亮了几分。
岑初语看着许濯红润的薄唇,鬼使神差地,慢慢凑过去。
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许濯的唇动了动,与岑初语的唇擦了擦边。
他语调慵懒:“我知道喜欢我确实是件情难自控的事,倒也不必这么情不自禁?”
“放映室可都看着呢,岑岑。”
作者有话要说:岑鬼迷心窍初语:……
作者夏夏:hhhhh熟悉的许狗又回来了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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