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没有躲，她看见祁容手中的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在祁容靠近她的那一刻，南音终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错愕与震惊。
可也只有那么一瞬间。
很快，祁容又恢复了那一副冰冷的模样。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神与魔的恶战，会结束得这么快。
快到连这位常胜的神界将军都多了几分错愕。
冰冷的刀刃没过胸膛，没有很疼，但是很冷，南音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半跪在地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缓慢起来。
下一瞬，祁容干净利落地收回了剑。
鲜红的血液从胸口喷涌而出，染红了面前的一大，片土地，“唔！”南音痛得低呼了一声。
南音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很轻很轻，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从她背负魔界妖女的使命以来，她从来没有哪天像今天这么释怀。
她轻轻抬头，看到的却是祁容略带迟疑的冰冷眼神。
南音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微笑。
够了，真的够了。
这一切，本来就是她撒谎偷来的，如今上天要把这些都收回去，她并没有什么怨言。
这短短的一生，她替魔界杀了很多人，如今，她终于也被人杀了，报应不爽。
但她比很多人都幸福，因为她死在了最爱的人的剑下。
“神君，不如再给这妖女补一刀，咱们也好回天庭复命！”
祁容身边出现了一位面色兴奋的神兵，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南音，眼里划过对战功的渴望。
祁容敛了敛眉，声线略带几分冷漠的慈悲，“不必，她中了我的剑，必死无疑。”
他身边的神兵叹了一口气，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祁容，我好疼啊……
祁容，我都快疼死了……
你能不能抱抱我呀……
片刻间，仿佛有冰冷的雪花落在她脸上，南音撑着一口气缓慢地抬头，就像一个行木将就的老人。
灰暗的天空中，撒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嘴唇上，南音伸出舌尖舔了舔，竟然是甜的。
祁容，雪，是甜的。
只是，她再也不能告诉他了。
南音身上的剑伤再一次发作，她捂着胸口，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祁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感觉胸口很疼，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一般，那种沉钝又绵长的疼痛。
他伸手捂着胸口，想要把那种感觉压下去。
莫名其妙的，他看着南音，问，“你是谁？”
南音已经虚弱地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了，她摇了摇头，只希望祁容不要发现她的真身。
祁容，好好地活下去，就让我筑成你百战不胜的战功。
“你到底是谁？”
祁容的心就像被扯开了一条大口子一样，冰冷的北风从伤口中灌入，生生的疼痛几乎要撕碎他。
南音脸上的面具已经有了一丝破碎的迹象，祁容看到了一双似曾相识的双眸，他敛了敛眉，心头的疑惑愈发强烈。
就在他即将弯腰下去揭开南音脸上的面具时，南音身上的剑伤突然迸发出一抹金黄色的光芒。
那道光芒闭眼得可怕，祁容微微一低头，下一瞬，南音的身体就破碎成一片片黑色的羽毛，一阵风吹过来，吹散了她剩下的踪迹。
仿佛她从没出现过一样，什么都没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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