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聚会之后他们还录制了两次《yettocome》的打歌,姜煜祺本来想录制完就走的,但他还是想到7月9日是阿米们的生日。
于是他又把早就打包好的写歌设备翻了出来,他在无人的时候重新回到他们曾经的宿舍,想要为阿米们写下最后一首歌。
可他发现,在宿舍里无论怎么写都会把负面的情绪带进去。
无奈下他又离开了宿舍,回到了自己的家。
沉思了很久,他决定把自己17年的mixtape母带音频翻出来。
那首当时写给阿米们的歌被他重新翻了出来,从头到尾改了一遍,赋予了新的伴奏、新的和声、新的曲调。
只保留了原来的歌词,却唱着不同的意思。
【我想要触碰我想要吻你】
【我尽管离开但不想忘记】(*)
而它的封面也从【我会是你永远的观众。——ARMY】的纸条,变成了他自己的签名。
【BTSShawn】
2022年7月9日那天,他将这首歌发在了BTS的官咖里,没有通知任何人。
所有人本来以为这只是他一时兴起发的音频,点开之后才发现原来从编曲开始都完全变了。
这是一首用心且认真的歌,在这个认知的同时,他们也只是以为这是姜姜给阿米的生日作。
所有人仍然毫无察觉地感动着。
——
2022年7月31日,在姜煜祺来到大黑第十年的最后一天,他离开了韩国。
开始solo之后每个人都有了单独的经纪人,他的经纪人当然是崔胜明。
只不过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从今天开始他的经纪人将不会给他安排任何行程。
他对外宣称决定去美国先把大学念完,并且会在美国继续工作。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那边继续写歌、出专辑,只有崔胜明知道,姜煜祺在重新写完《Amazingme》之后就将所有设备都打包进盒子,全都放进家里的地下室了。
电脑里所有的文件都搬到硬盘里一起封存了起来,所有能写歌的软件也都卸载了。
关于BTS的一切他都没带走,除了那一张【我会是你永远的观众。——ARMY】的纸条。
就连那时买下来的宿舍也买掉了。
他把BTS的Shawn留下了,却把姜煜祺的所有都带走了。
——
最开始的一两年,他会时不常地回来几次,参加一些难得的团体活动。
第三年,组合的合约再一次到期,这次他没有续约。
其实公司的合约对他而言早就形同虚设,否则崔胜明也不能一点爱豆的行程都不给他安排。
而这份组合的合同到期前的最后一天他都没有把早就送到他手里的续约合同签上字。
所以合同到期之后,他也就自动脱离了。
成员们都给他打来电话,问他为什么没有续约。
“姜姜,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续约吗?为什么没有啊?”退伍的硕珍如此询问着。
“对啊姜姜,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囧菇也在电话那头这样问。
现在距离玧其退伍还有半年,而9495去年也一起入伍了,所以只有硕珍和囧菇可以联系。
视频里的姜煜祺穿着一身西装,仍旧戴着眼镜,胸前还带着工牌,俨然一副公司职员的样子。
“哥,囧菇,我今年毕业了啊。”他扶了扶眼镜。
“我知道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毕业了不就可以回来了呗?”硕珍说。
囧菇也期待地看着镜头里的姜姜,他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毕业了,我就入职了呀,现在正和姜熠祺一起在我们家的会社里上班。”姜煜祺仍旧笑着,嘴里却说着让他们震惊的话。
“你们也知道的,我们家的生意这几年越做越大,我不可能让姜熠祺一个人承担的。”姜煜祺没有其他的表情,就这样静静地说着。
然后这场视频通话里的三方都沉默了。
“所以……不回来吗?”田柾国执拗地问着。
“怎么回去啊,哪里回得去啊?”
从头至尾姜煜祺的表情都没变过,他好像早就知道这事,并且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一样。
“你很早就知道是吗?”硕珍崩溃地问着。
姜煜祺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发现这问题的答案其实贯彻了他整个人生。
“从出生就知道了。”最后他说。
BTSShawn的那十年才是不该存在的啊。
——
后来退伍之后的玧其到美国来找姜煜祺。
在韩国时一个转身就可以轻易见到的弟弟,在美国时却让玧其在会客室等待了两个小时才见到。
不是姜煜祺故意拖延,是玧其哥来的时候正好他们小组在开会,这一开就是好几个小时,会议一结束姜煜祺就跑过来了。
看着弟弟满头大汗地从别的楼层跑楼梯下来见他时,闵玧其所有因等待产生的不高兴都消失了。
两个人激动地抱在一起,说“好久不见啊。”
可当闵玧其退后一步真正看清弟弟的时候,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姜煜祺这次的工牌上写着不低的职位,明明上次和硕珍囧菇打电话时他还只是普通的职员。
那一次姜煜祺抱怨了两句父亲让他和姜熠祺一起从零开始做起,完全是打算先锻炼他们五六年的感觉,所以他才没法续约,因为一旦进入公司就不存在可以离开的可能。
所以闵玧其知道现在弟弟所在的职位,绝对是他一点一点打拼拼上来的,这过程绝不可能轻松。
那天吃饭的时候玧其主动提出想和弟弟合作写他退伍后的第一首歌。
姜煜祺先是一愣,下一秒他笑着同意了,只是他又问了一句是什么时候合作。
“就这几天怎么样?”闵玧其很兴奋,他太想和弟弟合作了。
姜煜祺眨了眨眼睛,拒绝了。
“这几天不行啊,我还有10分钟就要走了,我今天得飞LA,那边有一个项目我得去处理一下。”
“那下个月十号开始怎么样?”玧其还是不死心。
姜煜祺随即打开自己手机的日历查看起来,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自己下个月十号要飞往另一座城市的行程。
“不行啊,我下个月十号也有工作诶,可以再换一天吗?”他说。
“那……这个月月底?29、30、31都可以的。”
“也不行,我月底得去瑞士了,那边有一个开发商要见。”
姜煜祺再一次拒绝。
“那你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吧,我怎么都可以的,就算有工作我也可以推掉。”闵玧其在桌下的手暗自捏了捏,他不信弟弟一点时间都没有。
但姜煜祺来回翻了好几次日历,未来的时间他没法确定,最近的时间又都有工作,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
现在他的工作虽然不需要每天出体力蹦蹦跳跳的,却一样需要经常在天上飞,有时候为了一顿两个小时的应酬,他都需要临时飞到另一座城市。
他比那十年的任何时候都充实地工作着,以姜煜祺的身份。
闵玧其最后没办法了,但他还没打消合作的念头。
姜煜祺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是同事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些项目的事项。
闵玧其看着对自己歉意地点点头的弟弟,他站起来走到会客室的另一边接通了电话,那副对自己客气的样子、那副对待公司项目专业的样子,是那么的陌生,却又让玧其那样清晰地认识到这才是弟弟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同事的电话挂断后不久,崔胜明的电话又来了,是催姜煜祺快点下楼的,他们得去机场了。
姜煜祺来不及送闵玧其下楼,因为他必须要先回一趟办公室,几乎是90度的鞠躬向玧其表达了歉意后,他拔腿向外走去。
突然玧其站起来叫住了他。
“姜姜!”
“嗯?”姜煜祺保持着接通电话的姿势转身过来。
“你……这几年还有在写歌吗?”
姜煜祺垂下自己的眼眸,停留片刻后再一次与玧其哥对视,他平静地说着:
“哪有空啊,这几年每天都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回到家连洗漱都没有力气,倒下就能睡着。”
——
后来闵玧其再也没说过想和弟弟合作的话。
因为他在姜姜的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BTSShawn的影子了,也就没法再把这话说出口。
再后来,其他人也来过,姜煜祺就这样一次又一次、面带笑容的,拒绝了所有人。
而韩国他也没再回去过,就连囧菇入伍时也没回来,只是托人带了礼物,自己打了电话过来。
而他的兵役,其实早在离开韩国的第二年他就改了国籍,当然也就没有兵役了。
——
姜煜祺这几年里在累极了睡着的时候梦到过很多次以前的生活,每一次都会哭着醒来。
他这样难过,却从没有想回去。
因为就算回去了也是一个人了,那种短暂的重新在一起的生活不会让他高兴的。
他也没办法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分开。
就只是这样忙碌了很多年,他还是会哭,只是真的没人发现了。
唯一的证据就是钱包里那张过了塑的ARMY纸条,上面有他一次又一次哭过的痕迹。
哭完,擦掉,第二天他仍旧做着他自己。
和BTS没有关系的自己。
——
姜煜祺没病,真的。
他只是把原本以为会那样过一辈子的生活顺应所有人的想法结束在那一刻罢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暂停团体活动,可如果在一起工作的日子已经让其他人变得痛苦,那完全ok,他愿意和所有人一起停下。
停在他们崩溃的前夜,停在所有人觉得还算体面的那一天。
然后和大家一起变回自己原来的模样。
因为所有人都说,如果想让防弹少年团永远存在下去,停下来是必要的,成为自己也是必要的。⑦④尒説
因为从一开始成员就是他改变的理由,所以哪怕他的故事会到此为止,他也会为了所有人停下。
至于他爱的阿米,他这不是留了张纸条嘛。
都会永远记住的。
只是不再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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