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五条悟立马捏起手势，想用他的离子炮（不是）进行大范围轰炸，不过他还是没能成功用出来。
考虑到山上那厚得吓人的积雪恐怕经不起折腾，我连忙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白发少年：“动静太大搞不好会滑坡的！”
五条悟啧了一声，险之又险地停了手。
目标数量众多，且普遍体积不大，有些甚至细碎到只有指甲盖大小，一旦钻进厚厚的积雪里，顷刻之间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虽说这点遮挡逃不过五条悟的眼睛，但胜在数目着实可观，正所谓蚁多咬死象，他就算拥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野，猛地面对这少说也有上千的碎片难免也会有看漏的时候。
毕竟是人总是会眨眼的，尤其还要同时盯这么多碎片，眼睛肯定酸涩得厉害，眨眼的频率就更高了。
二来，由于环境不允许，我们两个——主要是五条悟——的攻击手段受到了很大程度的限制，所以有没有漏网之鱼成功逃掉这件事真的很难说。
“这种垃圾，要不是老子暂时还用不出领域……”
五条悟嘟嘟囔囔地骂道。
少年烦躁地抓了把炸毛的头发，似乎是因为自己没能帅气地啪的一下解决掉对手而感到不满，特别对方还是个只会无能狂怒跟逃命的毫无逼格可言的家伙。
——男子高中生嘛，懂得都懂。
“好啦，这不是完美解决了嘛。”
虽然完全不能理解他生气的点，但我还是好言劝道：“不巧遇见这种环境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本来你不用领域就已经足够厉害了。”
男子高中生闹脾气怎么办？
答：夸他就完事了。
五条悟的表情果然好看了点：“也是，总要给那些太弱的家伙们一点活路嘛~我真是善解人意。”
……尾巴，尾巴往回收收，快顶到天花板了！
经过这一遭，灶门一家全都怕得厉害，一时也不敢再睡。好在这会儿天色已经亮起来，差不多也到了一家人平时起床的时间了，虽说受了惊吓，但好在睡得早，精神头倒也还好。
最大的损失是房屋。
灶门太太嘴上不说，但她瞥见坑坑洼洼的四壁跟被损毁的门窗时，神色里带着肉眼可见的愁绪。
不过下一秒她就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差不多该准备早饭了，两位有什么想吃的吗？”⑦④尒説
“都可以！”
我眼疾手快地捂住显然有话要讲的五条悟张到一半的嘴巴，斩钉截铁地回答：“您照常做就好。”
五条悟被我箍得直往后仰，翕动的嘴唇不停地在我掌心乱蹭，却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噪音。
灶门太太好笑地摇摇头：“好吧。”
临走前她又说窗破了漏风屋子里太冷，叫我们赶紧去前边。
我连声应好，见她离开才把手拿开，没想到却被瞅准时机的少年一口咬住了拇指。
“你干嘛！”
我顿时警铃大作。
不过预想之中及之外的情景均未发生。尚且纯情的男子高中生只是稍稍用力在上面咬了一口便松开了，似乎是单纯在泄愤报复。
他打了个哈欠，得意的笑脸好看又幼稚：“对你刚才的回礼。”
细微的刺痛与指腹的齿印一样转瞬即逝，反而是不经意间被他舌尖濡湿的那一点点水迹带来的触感更加鲜明。
“你是小学生吗？”
我失笑，没忍住搓了下手指。
“哈？”
五条悟不爽地挑起一边眉毛，“有眼睛的都知道，老子是高中生。”
他一边不客气地回着嘴，一边不由分说地拉起我垂在身侧的手瞅了眼，嘀咕道：“也没怎么样啊？怎么这么娇气……”
我暗自感叹男子高中生真是不容小觑，在脸颊烧起来之前紧急转移话题：“话说领域是什么？”
“你不知道？”
五条悟诧异道。
不过这份惊讶只出现在一瞬间，很快他就半眯眼睛，面色古怪地进入了翻旧账模式：“连领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说那种话？那就是在骗我咯？”
“当然没有。”
我十分镇定地为自己辩解：“我的确是不知道什么是领域，但是这跟我听明白领域这种东西很厉害并不冲突。”
少年点点头接受了这一解释，继而大致为我介绍了一下领域。简而言之，有点像F○TE里面的固有结界，是很难学会的绝招就是了。
由于深受固有结界心象风景那一套的荼毒，我固执地认为领域不仅是术式的凝练与重构，更与持有者自身的思想息息相关。毕竟只有经历千百次的思考，再佐以一点忽然迸发的灵感，咒术师们才能摸索到自己领域的形状。
不知道他的领域是什么样子。
我突然无比好奇。
“有机会的话让你见识一下。”
少年高高地扬起唇角：“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说得好像他能用出来似的。
简单用过早饭后，我跟灶门太太谈论起了那个不速之客的事情。
“是鬼吧。”
灶门太太回想道：“我以前也有听说过食人鬼的故事，说是有一家养的狗半夜忽然无缘无故地凶叫，第二天邻居发现那一家全死光了、被啃得七零八落……之类的。”
她心有戚戚地抚着胸口：“我还以为是大人们说来吓唬人的，毕竟我们这种地方，冬天遇上熊之类的野兽也是有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有……”
我看向五条悟，他微微摇了摇头。
好的，首先排除对方是咒灵的可能性。不知道这个平行世界的世界线又歪成什么样了……
“继续留在这儿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死了没有、会不会再回来寻仇。就算他死了，说不定也有同伴。”
我提议说：“您最好搬走吧，去人多的地方。”
“这怎么行。”
灶门太太苦笑：“且不说这里是我们的故乡，我们家世代以卖炭为生，要是离开这儿，又该怎么活呢？”
我沉默了。
她实在是很好的一个人，勤奋能干、热心体贴，善良又温柔。即便是刚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一晚、心里有百般疑惑，也没有多问明显不对劲的我们一句。
可我竟想不到自己能为她做什么。
就在这时，院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玄关怎么开了个大洞？！”
伴随着慌张的脚步声，清朗的少年音由远及近。在长姐带领下忙活着收拾屋子的几个小孩纷纷跑出来，此起彼伏地喊着哥哥。
红发赫眼的少年一边应好一边走进来，疑惑又担忧地问：“妈妈，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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