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两人,都不是岑简汐。
江知意那一瞬间都蒙了,难道岑清伊真的不是岑简汐亲生的?
“姐姐?”岑清伊叫了一声,江知意回过神,“啊,宝贝,我拍一下行吗?”
“可以。”岑清伊跟在江知意身后,“姐姐要帮我一起找吗?”
“是的。”江知意边拍照边琢磨,过去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其实再见到照片之前,江知意曾经大胆设想,会不会照片里的人是岑简汐和林依依。
眼下,两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让江知意的思绪陷入困局。
至于福利院的电话,江知意拍照留存,“宝贝把这些都收好。”
江知意确保岑清伊状态不错,让她在家休息,“我还得回实验室继续忙,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知意这次随身带着手机,岑清伊嗯了一声,“折腾姐姐一趟,姐姐辛苦。”
“跟我瞎客气。”江知意拧了一把小耳朵,临出门看一眼元宝,偷偷嘱咐忍冬和夏冰,多留意岑清伊的动静。
**
岑清伊下午没出门,少有地偷懒,连书房都没去,她傻愣愣地盯着元宝出神,或许是盯着久了,她忽然觉得,元宝并不像自己。
就像是人照镜子,看久了会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岑清伊现在就是类似的感觉,盯着元宝越久,越觉得这张脸陌生。
岑清伊揉揉脑袋,停止胡思乱想,孩子是你的,不像你像谁啊?你瞎想什么呢?
夏冰端来热牛奶,劝岑清伊回房休息,岑清伊摇摇头,端着牛奶坐在阳台前的椅子上,一坐一下午,也不知在想什么。
忍冬偷偷跟夏冰说:“她不快乐。”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观察出内心的状态,现在的岑清伊,毫无生机,似乎呼吸是一种负担。
夏冰轻叹口气,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忍冬宽慰道:“别担心,晚点我问问老五。”
岑清伊坐在窗前,从午后到暮色,她不声不响,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夏冰轻声问:“要开灯吗?”
“不要。”岑清伊仍是一动不动。
忍冬和夏冰对看一眼,岑清伊的情绪不对。
两人商量过后,如实告诉江知意,江知意在电话里嗯了一声,“先确保她晚上正常吃饭。”
事实上,江知意今天带岑清伊回家之前,医生曾经给出建议,希望江知意能带岑清伊去看下心理科,“哪怕不是为了看病,就是多一个人聊聊天,排解心事,毕竟你们都是亲人,她有很多话或许并不想说出口。”压抑久了,便成了心病。
岑清伊的心结,并没有解开,眼下看起来没事,不知未来又会被什么触发。
至于呕吐,恶心,甚至于晕倒,都是岑清伊身体出现的一种应激反应。
尽管不知道岑清伊为什么看到岑简汐三个字会反应剧烈,但想来不是好事,江知意不敢贸然推测,所以下午出门后,专门打给钟卿意,希望能见面聊一下。
钟卿意工作排不开,只能排到下班以后的时间,她不愿出来,江知意便主动登门。
“你能来找我,真是不容易。”钟卿意照例像往常一样,言语戏谑,江知意面无表情,“你又不喜欢我,每次说这种话,不尴尬吗?”江知意可记得手环监测的数据,和她相处时的钟卿意,体内多巴胺数值远比和岑清伊在一起时要低。
钟卿意表情一定,继而笑了笑,“谁说我不喜欢你?”
“我不想跟你绕圈子,我今天来,是想问关于岑简汐的事。”江知意单刀直入,钟卿意的笑意僵住,转过身去倒热水,话语间又恢复到熟悉的腔调,“那我恐怕爱莫能助。”
“岑清伊失忆过,你应该没失忆吧?”江知意走到桌旁,盯着钟卿意的背影,笃定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钟卿意只是举起杯子,仰头喝口水,清了清嗓子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劝江医生,不要对别人那么好奇,做好本职吧。”
“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我要告诉你。”江知意坦诚道:“岑清伊因为岑简汐这个名字晕倒了,现在她已经知道岑简汐是她母亲,我答应了和她一起找人。”wap.xs74w.com
钟卿意依旧是背对江知意,宽肩窄腰,身体比例十分耐看,从背影来看,她和岑清伊真的很像。
“岑清伊到底是岑简汐的亲生女儿?还是真如她所问的那样,她是福利院领养的?”江知意问什么,钟卿意都不肯回答。
钟卿意的反应,其实也在江知意的预料范围之内,“你别装失忆了,或许你是整个事件的唯一知情者。”
“随你怎么说。”钟卿意无所谓的语气。
“你分明很在意岑清伊。”江知意联想起过去,“当初岑清伊来信息素评级机构大楼,也是你推荐的,你还给了她一笔钱。”
钟卿意没做声,像是在默认,江知意走到她身后,“你在意她,所以哪怕是亲姐妹,你也担任了她的心理咨询师。”
江知意走到仲卿意身边,盯着她的侧脸,“伦理守则有明确规定,不能和来访者发展双重甚至多重关系,你和岑清伊是双重关系,这对她来说很不利。”
钟卿意深吸口气,偏头盯着江知意,头一次没了那种戏谑,亦或是故意而为的某种表情,此刻是全然的冷漠,面无表情道:“江知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江知意勾起笑,“被我说中的滋味,不好受,是么?”
“所以,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江知意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卿意的深色双眸,“她的失忆,并非车祸,而是另有原因。”
钟卿意眯了眯眼眸,闪过一丝厉然,可惜,她面对的是江知意,江知意波澜不惊,淡声道:“你在试图掩藏什么。”
钟卿意看似声色未动,但牙关咬紧了,江知意目光如炬,“我知道我今天会是白来一趟,我从你这里得不到什么,但我想告诉你,我曾经和你一样的想法,为了不让岑清伊难过,想就此忘记过去,面对新生活,但是,”江知意顿了顿,“很显然这不行,岑清伊的心结一天不解,未来都是不确定的。”
钟卿意眸光低垂,睫毛颤了颤,仍是没说话。
江知意转过身,盯着门板,“如果有一天,岑清伊体内的α基因因此被唤醒,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当初可以做选择的时候,只是选择了最容易的逃避。”
钟卿意的拳头握紧,江知意径直走向门口,扬声道:“你所掩藏的,终究会被发现,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希望你早点醒悟。”
咔哒,关门声,钟卿意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她深吸口气,拳头松开,眉头却皱起。
时间,来不及了吗?
**
江知意本想回到实验室继续,心底却放心不下岑清伊。
江知意给岑清伊打电话,听起来并无异样,但从忍冬和夏冰那里听到的,却是岑清伊消沉,晚饭没吃几口。
江知意最终还是开车回家,路上,她让陈念笙帮忙调查所谓的福利院。
“还有别的事吗?”陈念笙问。
“待会我把一个号码给你,九儿说是福利院的,你先核实一下,这个电话都谁用过,是不是一直都是福利院的。”
“行,交给我吧。”陈念笙和江知意又聊了日常,江知意也快到家门口了。
岑清伊并不知道江知意回来,整个人坐在昏暗的客厅里,开门声响起,一束光从江知意头顶射过来,她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江知意进来带上门,径直走向岑清伊,岑清伊始终回望的姿势,江知意到跟前,她仰起头,仍是默默地望着,像是虔诚的教徒。
江知意俯身抱住岑清伊,轻声问:“想我了吗?”
“恩。”
“怎么想的?”
“我……”岑清伊语塞,江知意偏头琴稳岑清伊的耳朵,轻声细语,“想知道我怎么想你的吗?”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九里香,岑清伊下坠的心减缓,当江知意的稳落下时,她的心飘飘摇摇,终于慢慢向上升起,让她难受的窒息感和下坠感,终于停止了。
**
咔哒咔哒,雨刷摆动,前窗干净,视野清晰,细雨蒙蒙的初春,让苏吟心头萦绕着说不尽的甘苦味。
不想回家,甚至一想到要靠近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都让苏吟蹙起眉头。
车子已经到家门,苏吟翻出手机,指肚按着屏幕,却半天没有拨出去。
苏吟回家的每一步,犹如攀登巅峰的最后几步,越来越沉重,甚至想打退堂鼓。
苏吟不知自己走了多少步,本可以坐电梯,她却选择走楼梯,此刻站在门口,像是没有钥匙的外人。
声控灯倏地灭了,苏吟长长地舒口气,缓缓抬起手,正准备敲门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声控灯亮了,暖灯洒在袁怀瑾的脸上,熟悉的脸,表情却是陌生的,袁怀瑾勾起一丝笑,有些无奈,“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袁怀瑾想伸手拉苏吟进来,苏吟下意识手臂背到身后,垂眸道:“……我回来了。”
那个“妈”字,如鲠在喉,苏吟不记得多少年没有当面叫过了。
“进来吧,吃晚饭了吗?”袁怀瑾并不意外苏吟的反应,闪身让开,“回来也不提前说声。”
“苏羡跟我说,”苏吟迈步进来,熟悉的玫瑰花信息素,淡淡的,胃里一阵翻腾,她掩鼻咳嗽一声,“你要跟我谈。”
袁怀瑾像是意识到什么,“我去开窗,不知道你回来。”
苏吟没做声,袁怀瑾像是在自言自语,“也是奇怪,你原来对玫瑰花也不过敏的。”
苏吟忍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恶心感,开门见山,“要怎么才告诉我博森药业的事。”
袁怀瑾推开窗,站在窗边,和苏吟保持着远距离,严肃道:“你为什么会问博森药业?”
苏吟站在原地,眸光淡如水,透着疏离。
“不管什么原因,你不要碰博森药业……”袁怀瑾话还没说完,苏吟已经转身往门口走,袁怀瑾的火气腾地上来,“你站住!”
苏吟站在门口,袁怀瑾深吸口气,忍怒道,“你看看你,对自己母亲是什么态度?”袁怀瑾无奈道,“我生你养你,还有错了,是么?”
苏吟仍然默不作声,袁怀瑾想前走几步,苏吟压抑的咳嗽声响起,她不得不站在原地,语重心长道:“苏吟,我是为了你好。”
因为袁怀瑾动怒,房内玫瑰花信息素陡然变浓,苏吟呼吸间都是浓浓的玫瑰香,香到了极致,让人忍不住干呕。
袁怀瑾蹙起眉头,疼惜道:“你啊……”袁怀瑾走到一旁,“你去窗边,那边空气好些。”
苏吟掩唇,强忍恶心,“如果这就是你说的谈话,不谈也罢。”
苏吟握住门把,袁怀瑾的火气又上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
苏吟拧门把,袁怀瑾喝道:“我让你开门了吗?”
苏吟拉开门,袁怀瑾高声道:“苏吟!”
门,开了,苏羡听到了母亲严厉的威严,她愣在那,“这是怎么啦?”
苏吟低头想出去,苏羡拉住她,“姐。”继而说道:“妈,你不是答应我温柔点的吗?”
袁怀瑾沉着脸,“你不看看她多气人。”
苏吟干呕得更加厉害,她挣脱苏羡的手,冲出门口,扶着墙剧烈地干呕,伴随的生理性反应,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姐,你没事吧?”苏羡抱住苏吟,苏吟手臂搭在她的肩膀,艰难道:“回家。”
袁怀瑾站在门口,却没有办法过啦帮忙,怕苏吟更难受,“实在难受,扶她进来,给她打针。”
不等苏羡反应,苏吟已经挣扎,“回家。”
“妈,”苏羡无奈,“哎,妈,我先带她回去,博森药业的事,你不说,我和姐会用自己的方式查。”
“你个小兔崽子,你也气我?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袁怀瑾怒声,苏羡抱紧苏吟,发觉她身体在发抖,便挺直腰板硬气道:“我支持我姐!”
“你!”袁怀瑾要上前一步,苏羡一把推上门,袁怀瑾往后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等袁怀瑾追出去,两个小兔崽子已经不见了,她揉揉眉心,重重地叹口气。
回家的路上,苏吟靠在副驾驶,苏羡几次看苏吟,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到家,苏吟自己下车了,苏羡跟在她身后,认真地说:“苏吟,这次我跟你一起,我支持你,但是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苏吟不吭声,想要回卧室,苏羡拉住她,“你逃避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没逃避。”苏吟靠着门板,苏羡攥着她的手,“你不是好久没这样了吗?怎么今天又开始吐了?”
苏吟不回答,苏羡不解道:“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你原来对玫瑰花信息素不过敏,后来怎么就突然过敏了?而且那是妈妈的信息素,你过敏的反应,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你可以不支持我。”苏吟转身要回去,苏羡抓着她不放,“我不是说说的,我会帮你查,等你觉得我可以站在你身边,做那个知情人,你再告诉我。”
苏羡放开苏吟,“我给你做点粥,你先去休息。”
苏吟一路踉跄,倒在床上,整个人仿佛被掏空,无尽的黑夜几乎要把她吞噬,她的身体分明感受到一种撕裂感,痛得她浑身颤抖。
苏吟感觉到呼吸困难,她想要新鲜的空气,她感觉偌大的房间像囚牢一般禁锢她,让她浑身都痛苦。
窗前像是有什么在吸引她过去,苏吟慢慢地走向窗子,她知道不该走过去,她应该阻止自己。
这一刻只觉得很累,累到无法思考,只想从窗子跳下去。
窗外,是自由,是风,她会飞出去,彻底解脱自己。
只是,这个念头,是不对的,苏吟颤抖着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嗡,岑清伊手机振动,江知意扫了一眼熟睡的人,立刻接起,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传来哽咽的一句话,惊得江知意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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