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听到了呜呜的风声，从耳垂刮过。
稍一侧视，就见到斑驳的墙面有着涟漪在荡漾。
一双血红的眸光缓缓冒腾了出来。
涂蓉的瞳孔骇然一缩，纤弱的身子绷直的同时，却不敢过于夸张的反应。
而是默不作声的，放下了其中一桶瓶装水，让自己压力大减，提着东西往前走。
“大芳、小芳。”
她心中默念。
十三米高的墙体之上，一红一白的两只鸾鸽扑扇着翅膀，歪着脖子往下看。
小芳旋即俯冲而下，落在了涂蓉的肩膀，盯着那一圈涟漪。
目光触及之时，那涟漪就蠕动着，消失。
涂蓉头皮发麻，根本没注意，已然冲出了巷子。
没多时，
有少年尾随，
进到巷子当中，
低头看到涂蓉遗失的东西，他俯身拾起，忽而抬头，就见到一身白衣飘忽身影堵在了巷子口。
只是刹那，
就到了他面前。
少年没看清她凌乱长发下模样，胸口就被对方一手捅穿，连惨嚎都来不及。
涂蓉回到住宅楼下，
路晨馨正在二楼的阳台，倚靠着玻璃门，低头望着涂蓉回来的方向。
“没事吧？”
路晨馨往她身后望去。
“没事的。”
涂蓉低着头说道，她放下东西，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掏出钥匙开锁。
路晨馨皱着眉头看不远处的巷子，仿佛发觉了什么。
她从阳台一跃而下，落在涂蓉身侧，而后轻易的提起重重的包装袋。
“你要好好锻炼，遇到危险，至少跑得也要比别人快。”
路晨馨看到涂蓉的秀手在微微颤抖。
“知道了。”
涂蓉嘎吱一声推开了门。
“快点回去。”
涂蓉心有余悸的拽住路晨馨的手，拉着她跑去二楼的客厅。
到了夜晚，
涂蓉将瓶装水煮开，泡了泡面之后，三女匆忙对付了几口，便没有多少言语。
路晨馨暂时没有追问周芹事关陶新蕾的诸多事宜，而是抱着双手，依然倚靠着阳台门口。
涂蓉脱去鞋子，蜷缩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灯光下，泡面桶在桌上的影子。
周芹似有若无的打量着涂蓉，好久忍不住说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涂蓉疑惑撇过头，哦了一声：“长得像的人太多了。”
“像你这么漂亮可找不出几个。”
周芹抿着嘴说道。
路晨馨心里咯噔一跳，秀眉忍不住蹙了蹙，尤其看到涂蓉脸上忽而浮现的一丝红晕，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你穿裙子肯定会很好看，我带你换一身试试吧。”
周芹站起来，邀请涂蓉。
涂蓉有些疑惑，恍惚间恰似那夜陶新蕾让她换衣服。
她怔怔的望向路晨馨，路晨馨只是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涂蓉随着周芹进了她的房间。
房间内很乱，椅子上堆着衣裙，亵衣都落在地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涂蓉嗅到那味道，竟也不觉得屋子有多脏乱。
周芹拉开衣柜门，从衣通的深处，小心的取出一身白裙和一身红裙，那衣服都被透明薄膜包裹覆盖，与外界隔绝。
她撕掉薄膜，在涂蓉身前比划着衣服的尺寸。
“尺寸有点显小了，可能有点撑。”
周芹目光触及到涂蓉的胸口。
涂蓉拿过那身白裙，神情愈发恍惚和惊愕，细细的端详着。
这分明就是幻境中，陶新蕾硬要她换上的衣裙。
“这不像是你的衣服。”
涂蓉试探道。
周芹难得展颜一笑：“一位老朋友的。”
她的眼光似有若无的往床头柜上的相框望去。
涂蓉嗯了一声，注意到了周芹和陶新蕾的合照。
“你先出去，我自己换。”
涂蓉说道。
周芹一顿，而后点头说好。
不过涂蓉又是拉住了她，心想自己笨拙到穿裙子都不会的窘迫，还是让周芹帮她。
周芹废了老大劲才勉强为涂蓉拉上身后的拉链。
涂蓉感觉自己的心肺都被压迫，胸口不顺畅到勉强的吸气，都可能撑爆衣领。
“我不穿了。”
涂蓉的脸涨得通红，一回头却见到周芹的神情呆滞，正看着旁边镜子中的她。
涂蓉捂着胸口，余光忽然又看到床头柜的合照，自己的衣裙一如里面陶新蕾所穿。
“我和陶新蕾哪里像了？”
涂蓉皱着眉头问。
周芹娇躯一颤，骇然撇头盯着涂蓉：“你认识她？”
涂蓉点了点头，随后又迅速的摇头。
“只是知道，不认识。”
涂蓉确定的说。
陶新蕾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周芹片刻后平静下来，她说：“气质很像。”
“风情万种，让所有人都觊觎，不论男女。”
周芹低着头补充。
嘎吱的门声响起，
路晨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她瞪了涂蓉一眼，哼道：“风情万种？涂蓉木讷得跟朽木一样，你眼花了吧，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周芹抬头看着路晨馨，好似见到路晨馨眼眸中的慌张和不悦，她又看向低着头的涂蓉，随后便笑了，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也许是看走眼了吧。”
她挤出笑容，意有所指的和路晨馨说。
涂蓉不明所以，忽然觉得一阵冷风吹来，细嫩的肌肤冒出疙瘩。
就见到黑黢黢的窗洞，两双残红的眼眸在外面盯着她。
吱吱,
像是铁片互相间摩擦，
外面的声音刺耳又难听。
又一双眼眸飘忽着掠过，也盯着她。
这里可是二楼啊！
涂蓉吓得尖叫一声，连连退了好几步，几乎跌落在地上。
路晨馨刹那就到了涂蓉身旁，一手抱住她的腰肢。
“到我身后来。”
路晨馨皱着眉头说。
周芹瞳孔一缩，还是乖乖到了路晨馨身后。
窗户被缓缓的推开，
一只惨白的手啪的一声抓住窗沿，那指甲如墨般黑，长而尖利，足有十米长。
让人触目惊心！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爬了进来。
接二连三，
又有两只从窗沿上边爬过来。
嗖的一声，
她们的身形快得仿佛一道箭矢，划出残影之时，已是扑了过来。
目标竟不是周芹，
而是涂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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