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着池岸又忍不住小憩起来,热水舒缓,是件容易困倦的事。
身姿姣好,长发紧贴着白皙的背后。
昏昏欲睡间忽身子一滑,跌入浴池中,温热的雨水扑面而来,窒息感使得她慌张挣扎,水花飞溅。
挣扎间额角不慎撞到池壁,传来一阵疼痛,她微怔,意识恍惚。
那些零零散散的回忆,不知为何会在此时浮现脑海,二哥去了北疆,她想他......hTTps://WWw.xs74w.com
忽然间,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从浴池里横抱起来,娇软白皙的身子纳入男人的怀中。
她下意识将他抱住,双眸有些睁不开,连忙趴在他身上喘息轻咳,满身都湿漉漉的。
谢明鄞微微蹙眉,抱着她行出浴池,拢上外衣,不禁责备道:“往后不能再在浴池里睡着了。”
沐锦书的面颊靠着他的肩膀,额角在疼,还在有些惊魂未定,只得瓮声瓮气地回:“嗯。”
......
昨夜又是雪,清早屋外皆是白茫茫,京城的仲冬总是白雪皑皑,不便出行。
暖炉的炭火将要燃尽,婢女停在外间,将新炭添上,便缓缓退下。
卧间摆饰典雅华贵,今日休沐,床榻处的帐幔仍静静地垂掩着。
榻帐内气氛温软,身形精壮的男人俯身抱着沐锦书的身子,侧脸轮廓高挺,抵在她的颈窝处,相拥而眠。
寒来暑往,年至三载,当初那个刚从北疆而归的青年亲王,已成了同床共枕的丈夫。
沐锦书不曾想过,也没意料过。
谢明鄞下颌微抬,轻柔地吻着她的颈侧,顺手探入衣襟里,如往常一般亲睨。
她指尖微颤,搂着身前的他转醒过来,太阳穴尚在疼,意识些许凌乱。
只觉得他有着熟悉的味道,沐锦书眼睫轻掀,随着情意的深入,她泛软的身子一怔,意识顿时清明起来。
尚未反应过来,谢明鄞便吻上她的唇齿,比起曾经的那一晚,吻得温柔的多,让人难以拒绝。
紧接着他托了托她的腰,沐锦书不免心惊,忙推开他的索吻。
被推开的谢明鄞伏在她身上,略有一顿,不解地与她相视,眼前的沐锦书却羞红了脸,满眼的惊慌失措。
谢明鄞眉梢轻挑一下,再次低首亲她柔软的红唇,发出轻轻的声音。
沐锦书连忙抵住他的肩膀,羞愤地打了他的脸,“兄长...登徒子!”
她打得不重,但谢明鄞被打的有点懵,望着她羞恼的眉目,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
在生下宴儿的第三年,沐锦书在浴池撞到头,似乎暂时有些记忆不清。
宽敞的雅间里,沐锦书坐在美人榻上,神色警惕地盯着众人。
大夫也对她瞧了又瞧,一切都好,就是不知为何记忆出现了偏差。
谢明鄞锋眉紧蹙,坐靠着紫檀椅,修长的手放在桌面上敲动,显得尤为不安定。
大夫说等等几日,若想不起来,恐怕就真是忘了,言此,便写了份温和的药方就此退下。
谢明鄞面色沉凝,起身走近,轻挽沐锦书的发缕,却被她避开。
昨夜她犯迷糊,在浴池跌了一跤,谢明鄞将她抱起后,二人便回了卧房休息。
怀了孕后,书儿不止有些嗜睡,还有些笨笨的。
谢明鄞转而捏她的脸,温柔戏语道:“莫不是又戏弄我呢。”
沐锦书将他的手推开,连忙站起来退了两步,有点羞恼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分明她记得二哥去了北疆,还未回来,怎么一觉醒来,他就在眼前,还如此亲密。
谢明鄞见她退步,心中微沉,凝眉道:“真不记得了?”
沐锦书绷着个小脸,满是防备,她想不起来,谁知是真是假。
谢明鄞只好垂下手,温和说道:“书儿同我是夫妻,成婚已有四年了。”
沐锦书捏着衣袖,依旧固执回道:“我不信,你放我回去。”
谢明鄞提步逼近,认真道:“我骗你做什么,这屋里的那件东西不是你的。”
沐锦书双眸张望几眼卧房,轻轻后退,却被他按上床榻,她尚未梳妆,柔顺的长发披搭着双肩。
起身欲逃,却被他搂住了腰,兄长身量高大,拿捏她很轻而易举。
沐锦书连忙说道:“你放开我呀,书儿不要和你成亲。”
谢明鄞搂着她的身子,面色沉凝,继续道:“那可不行,书儿已经嫁了。”
沐锦书挣动着,试着从他怀里出来,谢明鄞则道:“别动,莫伤到身子。”
正在这时,房门外传来哒哒哒的小跑声,奶生生的童音传来,“娘亲娘亲!”
沐锦书顿住,紧接着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团子跑进来,似乎还没穿整好衣裳,衣扣未系好。
团子跑过来,一把抱住沐锦书的双腿,紧张道:“宴儿见请了大夫,娘亲可是病着了。”
转眼间,沐锦书便被这父子俩抱着了,一时手足无措,这都是怎么回事。
谢明鄞见宴儿到来,便将沐锦书松开,她则怔怔地看着这个小脸精致的男童,似乎没转过神来。
沐锦书试探地轻声问:“你...你叫谁娘啊。”
宴儿看看爹爹,又看向娘亲,小短腿踮了踮,奶声奶气地回道:“你是宴儿的娘亲。”
沐锦书轻轻俯身,双手捧起宴儿的小脸,侧眸看看兄长,竟有几分相似。
她低眸轻思,脑海里只有零零碎碎的片段,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生的宴儿。
“宴儿......”沐锦书沉思须臾,试问道:“谢宴?”
谢宴点点首,伸手要她抱抱,脆生生道:“宴儿以后长大还要娶娘亲的。”
听此,谢明鄞沉着眉头,将踮脚求抱的小团子给按住,“不得胡言。”
谢明鄞顿了顿,不得不说书儿偏心,不记得他们已成婚,但儿子的名字她却记得。
在父亲的淫威下,谢宴轻轻瘪嘴,不敢再说这话,上次还被罚了呢。
沐锦书愕然地看着父子俩,谢明鄞心绪微敛,手掌轻抚谢宴的小脑袋,耐心道:“同我成婚后不久,你便怀了宴儿,他是三月底生的,如今已有三岁,该信了吧。”
“怎么会呢。”沐锦书怔怔的,随之揉着自己的脸,喃喃道:“我是在做梦吗。”
她居然和兄长成婚了,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可明明记得昨日她还在琼思斋,尚未出阁。
谢明鄞停顿片刻,又道:“这个月上旬,大夫刚来过,书儿腹中还怀有一子,也是我们的孩子。”
沐锦书忙捂着肚子,不禁后退一步,望着眼前的男人眨眨眼。
谢明鄞则微微探身,说道:“是真的哟。”
谢宴将父亲放在他头上的手拿起,仰着小脑袋,他是听懂了爹爹的话,慌忙道:“娘亲难道忘了我们......”
沐锦书哽了哽喉,不知如何回答,她真的记得不太清楚,她和兄长成婚了?
......
正值深冬,白雪茫茫。
沐锦书在卧房里想了一天,檀桌上的安胎汤都已放凉,楚王府里皆是她的痕迹,芙岚也还在。
在她的印象里,还停留在兄长离开京城时,接下来的记忆里也是模模糊糊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谢明鄞入房来,见已凉的安胎汤,只能命婢女再去熬一碗上来。
他行到沐锦书身旁坐下,她则防备地看他一眼,微微避身。
谢明鄞心绪微沉,沉默片刻,低声道:“昨夜我应该注意的,仅仅只是揉过你的额角,便依着你入睡了。”
昨日在浴间里,他来得很快,浴池里的水不深,不应该会撞到失了忆。
沐锦书欲言又止:“我......”
她只是想把记不清楚的地方想来,并不是怪他什么。
谢明鄞将送给她的物饰一件件拿给她看,沐锦书的回答是:“好像记得,不太清楚。”
谢明鄞紧锁着眉,看着她茫然的神色,低声说道:“不着急,我可以慢慢和你将回忆找回来,找不回来也没关系,我记得。”
沐锦书看着兄长,莫名有些心酸,双手攥着衣袖,轻轻道:“我记得兄长高烧...然后去了北疆。”
谢明鄞眉梢微抬,唇角泛起微笑,说道:“回来之后,书儿依旧不理我,我着急呐,就坦白了。”
沐锦书愣愣地问道:“坦白什么。”
谢明鄞道:“坦白喜欢书儿很久了,兄长都是装的,哄着你理睬我。”
沐锦书别过脸,轻轻哼一声,“我那时那么好骗吗。”
谢明鄞神色不变,依旧温和:“为了同你在一起,我又顶着寒日在凤仪宫跪了一次,母后虽然气恼,但奈何不了事已成舟。”
听他这么说,她似乎感觉很熟悉,就像自己经历过,但想不起来。
沐锦书正认真思索时,谢明鄞暗自将身躯贴近她,似想亲亲,不过被她觉察到,连忙捂着嘴。
不知道是她不太记事的原因,还是腹中怀着孩子,就是不想要亲热。
谢明鄞见求吻失败,就连想牵手也没给他牵,只好回身叹息。
正好芙岚将安胎汤端了上来,谢明鄞低落地说道:“先把汤喝了吧。”
太偏心了,她都记得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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