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松下了马车后,便忙碌地朝祝福他的村民们行礼,接着在沈老头和郭氏跟前虔诚地跪了下来。
“孩儿谢爹娘的养育之恩,没有你们,就没有今日的我。你们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无以回报。”
接着,他又来到李氏跟前,温柔地拉住了她的手,认真地说道:“夫人,过去辛苦你了。”
李氏激动得泪花都要蹦出来了,在往日,沈定松向来称呼她为“孩他娘”,现在,终于换称呼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举人夫人了。
“老爷,你该撒铜板了。”香莲端着装了不少铜板的铜盆子,含笑来到沈定松面前。
沈定松接过铜盆,而后来到屋外,开始撒钱。他抓着一把铜板,用力往人堆里一撒,那原本就拥挤的人群,立刻变得更混乱了。
“谢谢举人老爷。”大家一边捡钱,一边道谢。
更有人开始念叨起身边的男童,“快捡钱,沾沾举人老爷的福气,以后你也跟着考个举人,给我们家光宗耀祖。”
“举人老爷真是给我们花山村的人长脸了,这下我们村也有举人了。”
……
听到这些话后,沈定松心中更是飘飘然,无比地得意。
这时候,里正和几位族老也过来了。他们亦是激动万分,过去花山村出了几个秀才,却还是第一回出举人。他们除了高兴,更多的是欣慰。
“定松,这回你有出息了,替我们花山村增光了。不错,后生可畏,青出于蓝胜于蓝呀。”里正拍了拍沈定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是呀,定松你以后出息了,千万要记得我们这些山沟沟里的老乡亲呀。你可算得上是我们这儿的头一个大人物,大家伙都指望着你呢。”一位族老亦乐呵呵地问道。
“谢谢大家的关心,您们放心,我一定会不负众望的,将来我会更加努力,继续取得更高的成就。”沈定松见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们,个个围在自己身边,心里头更加舒畅。
而郭氏这个老婆子,见大家众星拱月般地围着自己的宝贝大孙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们沈家,总算是熬出头了,往后,她们就是花山村第一大家了。
“来来来,各位先别站着说话,请坐,喝茶喝茶。”沈老头子笑容可掬地招呼大家一道入院子。这时候,越多人过来,越是能表明主人家的人缘好。
……
与此同时,在青山书院的沈知礼突然像被鬼附体一样,性情大变,一下子就变了一副面孔。
“怎么?后悔了吧?可惜都迟了。”他得意地对着沈小龙沈小虎和沈知华三人,骄傲地说道。
“我告诉你们,我爹中举了,以后是举人老爷了,我们全家也跟着沾光了。不过这些和你没有关系,因为你们和我们大房分家了,哈哈哈。”
“哦,那恭喜你了。”沈小龙不冷不热地说。
“沈小龙,你没听到吗?我爹中举了,我刚刚说我爹中举了。”沈知礼又强调。
“我听到了呀,可是你爹中举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爹中举,我有什么好激动的。”沈小龙继续道。
沈知礼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不用掩饰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很不好受,后悔莫及了吧。哼,奶早就说了,只要你们老老实实,不要生事,我爹混出名堂后一定会提携你们的。可是你们偏偏不领情,这下好了,后悔了吧。”
沈知华嗤笑一声,“哼,不要在我们面前显摆这些,我们不羡慕不稀罕。以后我们就算去要饭,也不会去找你你家。”
沈知礼见沈知华态度这么不好,不禁说道:“沈知华,你长胆子了呀,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被人追着打,哭得屁滚尿流的怂样?”
本以为沈知华会忌惮,没想到他反而笑了起来,“沈知礼,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是读书人不假,可我身上没有任何功名。你爹却不一样了,头上挂着举人的名头,他的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
“你若是想耍威风,尽管使出来,看看到时候是我怕还是你怕?你打也好骂也好,我都无所谓,受着便是了。但我可不敢保证一纸状书上去,你爹好不容易考来的举人保不保得住。”
“你……你敢威胁我?”沈知礼反问道。
“没,你爹是我亲大伯,我怎么会威胁呢?这仅仅是亲情劝告而已。”沈知华笑嘻嘻地说。
沈知礼见一切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不禁有点失望,他还以为这三个家伙在得知他爹中举后,会对着他点头哈腰,谄媚地讨好,哪知人家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算了,还是别和他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计较了。现在他们几个在口头上逞强,没关系,由他们去吧。等再过段时间,他们就知道错了。
他睥睨地瞅了三人一眼,而后便潇洒地离开了。其余同窗纷纷跟上去,对着他不断地说着好话,极尽努力地讨好。
沈知华活了十几年,第一次享受这样的人生高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整个人走路都比往常带劲。他爹是举人老爷了,那往后他就是少爷了。
待他离开后,沈小虎忍不住叹道:“哥,现在大伯当了举人,知礼哥就这般不可一世。那以后若是考了进士,走路还不得踮着脚呀?”
沈小龙淡淡地说道:“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们事,由他去吧。不过我想呀,奶这一回扬眉吐气了,见了我们估计会比以前更加尖酸。”
“那是,奶见了我们,铁定会鼻孔朝天,对我们冷嘲热讽一番。说不定还会戳着我们脑门,说我们是脑子糊涂了才会闹分家。”沈知华一边说着,一边想象着郭氏那趾高气扬的模样。
放学后,沈小龙三人和周子平像往常一样,在书院门口等牛车回安水村。沈知礼如同一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得意地往外走,不少同学跟在其左右,邀请他坐自家的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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