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有苦难言,她总不能说是如意夫人提的头,自己正好顺势接下去吧。唉,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而如意夫人也没让江氏为难,直接对陆渊说道:“陆大人,说实在的,小荷这孩子聪明活泼,我其实也挺喜欢她的。”⑦④尒説
这话落在沈小荷耳中,那是极其讽刺。喜欢?呵呵,如意夫人说出这句话来不害臊吗?
如意夫人神情平静地说:“只是炎儿的婚姻大事不能草率,必须慎重待之。皇室联姻向来讲究门当户对,才能堵住大臣们的悠悠之口。我刚刚跟小荷说了,我没有女儿,将来小荷若是成为了炎儿的侧妃,我一定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看待。”
“陆大人,你为官多年,应该能理解我吧。我的确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劝说小荷识大体。炎儿是我的儿子,我也希望他能幸福呀,但我更希望他能前途无量。”
害,可惜了,沈小荷手上就是没有录音设备,要不然就把刚刚那些话给录下来,广而告之,让众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还把她当亲女儿看待?不把她扔进湖里溺亡就算阿弥陀佛了。啧啧,听不下去了呀。
陆渊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裴炎有意娶沈小荷为妻,如意夫人过来说服她为侧室,江氏也跟着凑热闹奚落沈小荷。
思索了一番后,陆渊既没有维护沈小荷,也没有回答如意夫人的话,而是慈爱地抚摸着沈小荷的脑袋。
“小荷呀,你跟你爹流落在乡下多年,祖父一直觉得亏欠于你,一直想着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补偿你才行。刚刚我想了想,有了个好的建议,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
沈小荷擦了擦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刻意用嘶哑的声音答道:“祖父,你说。”
“小荷,你性子跳脱,过于开朗,其实不太适合清冷安静的炎公子。若是你真的有缘和他结为夫妇,恐怕将来的日子也不得安宁。”陆渊突然说道。
这话一出,如意夫人和刘嬷嬷,江氏和陆蕴夫妇都是面带喜意。如此看来,陆渊并不同意沈小荷和裴炎在一起,那也意味着陆清姿有机会了。这可真是振奋人心,太好了。
周氏和月华却是十分紧张,本以为来了个救兵,能帮沈小荷出出气,没想到来的却是敌对阵营的说客。
至于元静云,则是面无表情。依照多年的了解,她知道陆渊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些话来,后边铁定还有话没说出来。
陆渊扫视了花厅一圈,众人的反应皆毫无遗漏地落在他的眼中。他笑了笑,接着继续发表个人意见。
“小荷,我刚从御书房出来,皇上告诉我策公子的腿已经能走路了,不日就能恢复正常。我想着策公子虽然温文尔雅,但是风趣幽默,性格明朗,你应该能和他愉快相处。”
沈小荷愕然地看着陆渊,不明白这个糟老头子怎么会让她嫁给裴策。要知道,她喜欢是裴炎。只是裴炎呀。
陆渊一开口,江氏和陆蕴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僵住了,谁也没料到陆渊会说出这些话来。
沈小荷却“哭哭啼啼”地说:“祖父,我和策公子根本就不认识,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嫁给一个不相熟的人呢?”
陆渊轻掐了她一把,接着说道:“你是我陆渊的孙女,自是不能嫁为人妾。那些寻常世家公子,我根本看不上眼,宫中其他皇子尚年幼,我看来看去,策公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沈小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陆渊来的是这么一出呀,够狠呀。见如意夫人面色骤然大变,她立刻精神抖擞。
“祖父,我和策公子素未谋面,若是他将来欺负我,那我该怎么办?”
陆渊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我陆渊的宝贝孙女,要是策公子敢辜负你,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你放心,我们陆家是你强有力的后盾,我保证策公子只会宠着你,不敢让你受委屈的。”
“看看,你这眼泡子肿得跟兔眼睛似的,心疼死我了。走,祖父拿凉水给你敷敷,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外边逛一圈吧。”
就这样,陆渊带着沈小荷离开了,而元静云和周氏也很快跟如意夫人行礼告退了。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意夫人心情极其糟糕,连招呼都没和江氏打,便直接带着刘嬷嬷走人了。
这事太让她震惊了,她知道沈小荷是庶女,但她不知道,沈小荷在陆渊心目中的地位居然这么高。看上去,陆渊对沈小荷明显比对陆清姿更疼爱。
如此一来,她的计划该取消才行。她要的并非是身份尊贵的嫡女,她要的是能为裴炎保驾护航的势力。
她的母家是普通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借助。个中艰辛滋味,她深有体会。可以说,除了皇上的爱,她没有任何依仗。所以,她希望裴炎不用走她的老路,以后能够轻松点。
谁知道……折腾了一大圈,小丑是她自己。沈小荷受尽陆渊宠爱,听陆渊的语气,以后必然会全力支持裴策。
月华笑嘻嘻地回到了随心苑,接着说道:“想不到我们小姐这么吃香,就算没了炎公子,还有策公子。这一下,那老太婆铁定气死了。”
她口中的老太婆自然指的是江氏,江氏今天冠冕堂皇地指责沈小荷身份卑微,想不到回头陆渊却那样当众宠沈小荷,这一下,估计她气得晚饭都吃不下吧。
钱嬷嬷见月华天真无邪,不禁一笑,“月华,你当真以为老太爷是要把我们小姐嫁给策公子吗?”
“难道不是吗?”月华不解。
钱嬷嬷再道:“小姐喜欢的是炎公子,老太爷又怎么会违背小姐的意愿,让她嫁给策公子呢?他这是故意说给如意夫人听的,你等着,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主动求小姐嫁给炎公子。”
“这样呀?唉,好复杂呦。”月华摇了摇头,感觉自己都要听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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