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氏以为,她来这么一出以死相逼,陆渊便会害怕并妥协。
但没想到,陆渊见到她这一招后,先是摇了摇头,而后才突然大笑。
“为什么你们总喜欢来这么一出,你们是不是觉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万能之策?”
“你们还有谁想要寻死的,大可以放心地去吧,我保证绝对没人会拦着。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会因为少了谁,日子就过不下去。”
林氏……
她不明白,陆渊为什么说出这种无情的话。难道他就不怕,若是自己自杀了,林家会揪着陆家不放?
仿佛是看透了林氏的想法一般,陆渊接着又道:“没人想逼你死,是你自己要自寻短见,你不能把罪怪在任何人头上。”
说完,陆渊又看向陆蕴,“蕴儿,我看清姿她娘最近是太累了,恐怕无心管理中馈。我瞧着你房里那张姨娘平日还挺勤快的,回头你把她提为侧夫人,让她以后帮着清姿她娘打理后院的事。”
陆渊这话是命令,并不是商量,他一说出来之后,林氏立刻脸色大变。
“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这是要毁了我的人生吗?”
陆渊语气很平静:“你累了,好好歇歇吧。你若是觉得在府里待着没意思,你现在也可以收拾好衣服,和清姿一块过去庄子那边。”
林氏绝望地看着陆蕴,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但是陆蕴却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并不反对陆渊的安排。
“娘,你帮帮我。”林氏跟着看向江氏,希望她能为自己求求情。
但是江氏现在自己都处于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状态,又如何敢为林氏说情呢?
知道陆渊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实在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但尽管陆蕴一直在使眼色,陆境培这个急性子还是沉不住气了。
“祖父,请你三思,爹和娘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若是你就此把张姨娘抬为侧夫人,对娘实在是太残忍了。”
江氏听罢,慌忙轻咳几声,试图阻止陆境培继续说下去。
因为江氏发现陆渊嘴角突然噙着一丝莫名的微笑,她心里立刻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再说了,不管你娘做错了什么,只要我爹不嫌弃,那便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万万不能擅自主张,破坏他们的感情啊。”陆境培据理力争。
陆蕴的确有几个妾室,但一直地位都很低下,平日里几乎没有冒头之日。若是那个张姨娘突然被抬为了侧夫人,那对他们家来说,绝对是个大笑话。
陆渊拍了拍手,“很好,陆境培你胆子还真不小。想不到你跟你娘的感情这么好,居然这么为她考虑。”
“但是我要说的是,你娘除了是你爹的妻子,是你的娘亲之外,她还是我陆府的主母。她的一言一行皆象征我们陆府,既然她德不配位,我完全有理由将她换了,让更优秀的人替代她的位置。”
“当然,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爹是我陆府的嫡长子,只要他不出错,他的身份和地位将永远不会被人撼动。”
“而你娘既然嫁给了你爹,就应该做他的贤内助,帮他一起操持我陆府的大小事务。既然你娘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能力,那我自然该扶持他人。”
陆境培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陆境泽给制住了。
陆境泽担心他再说下去的话,陆渊会更加生气,到时候其他人皆会被他拉下水。
待两个嬷嬷过来,将陆清姿和香茗带上马车后,陆渊没有再逗留,直接离开了禅房,没再理会这一家子。
低声呜咽的林氏立刻嚎啕大哭,直接倒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不仅要弄走我的清姿,还要夺走我管家的权力?”
陆境培心疼地说,“娘,你快起来,别再这样了。你就算哭得再厉害,也不能解决问题。”
他苦心加劝,希望林氏能振作起来。但林氏现在被重重打击了,又怎么能听得进去呢?
无奈的陆境培只好看向陆蕴,“爹,娘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不能这样对她啊。你若坚持不让步,不同意把那张姨娘抬为侧夫人,祖父绝对勉强不了你。”
陆蕴摇头,“境培,你祖父刚刚才说,我是陆府的嫡长子,只要我不出错,我的身份和地位将会无人能撼动。你没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吗?”
“我若是出错了,惹怒你祖父。他完全可以把我给拉下来,让其他人上位。境培,难道你希望我也把你祖父给惹毛?”
说完这话后,陆蕴没有多看林氏一眼,就这么离开了。
他又不是傻子,现在陆渊生气的对象仅仅是陆清姿和林氏,至少还没对他说什么。
所有的名门望族都注重嫡庶尊卑,所以他也相信,陆渊并不会把他这个嫡子给怎么了。
现在,他暂时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活应该不会发生多大的改变。他也明白,只要他接下来不犯错,陆渊便不会对他怎么样。
待陆蕴离开后,陆境培又看向陆境泽,“哥,你快想想办法吧,若是那张姨娘被提为侧夫人,娘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再说了,张姨娘长得不错,又有一儿一女。她们若是讨得了祖父和爹的欢心,那我们以后就更加被动了。”
陆境泽虽然感觉到了危机,但还是不同意铤而走险。
“境培,既然这是祖父的安排,爹本人都没意见,你还是别再折腾了。你还看不明白吗?祖父并不是欣赏张姨娘,他只是想弄个人过来制衡娘。”
陆境培再道:“可是,这后院向来是娘一人的地盘,若是这张姨娘来了之后,很快就立足脚跟,那我们怎么办?”
说完,陆境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哥,你该不会是怕连累你自己的前途,所以才不敢吭声吧?我告诉你,今天祖父能把清姿给送走了,还这样对待娘,那么明天就能对我们兄弟二人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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